第(1/3)頁 夜深人靜。 隨著東西秦的止戰,西秦軍營不再像之前那樣燈火輝煌,而是一片靜謐。 主營帳中,一片昏暗,唯有天窗投射進來的月光勉強照亮書桌那一片小天地,寧承就坐在書桌旁,背對著墻壁。 月光從頭頂照射下來,照不到他的臉,只勾勒出他的身形輪廓,一貫孤冷和寂寥之余,滿滿的都是落寞。 這種落寞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籠罩了整個營帳的黑暗,初秋夜因之而變得特別凄清。再過一個來月便是團圓佳節,中秋了。 寧承忽然后仰,椅背撞在桌子卡住,他斜斜仰躺著,一仰頭,俊冷的臉便沐浴在圣潔的月芒中。 他整個落寞得像被丟棄的孩子,就連溫柔的月光都會刺痛他。 他閉著眼睛,整個人都沉浸在回憶中。而回憶里就只有一個人,韓蕓汐。 那個時候她還不是西秦公主。只是秦王妃,只是韓蕓汐。 她清秀的小臉憤怒至極,一雙冰冷冷鳳眼里怒火熊熊,她從亭子外頭大步走進來,風風火火,走到他面前,端起桌上的酒。猛地就潑到他臉上。 她說,“寧承,這杯酒是給你洗臉的,提醒你不要這么不要臉!別以為你用七號酒糟作弊就沒人看得出來!” 這一幕,不斷地重復,重復,再重復。連同她的聲音。 那個女人,嬌小的身板,在他這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面前,竟然毫不畏懼,散發出氣的氣場遠遠強過他。 一見鐘情并非初見便鐘情,而是一個舉動,一句話,甚至是一個笑容。一張怒臉,便讓人永生難忘,刻骨銘心。 韓蕓汐永遠都不會知道,她憤怒的模樣,在寧承看來,是那樣美。 誰都不知道,那一次之后,寧承像是著了魔癥,腦海里無法控制地浮現出韓蕓汐那張憤怒的臉。有種不知名的東西在他心里抓撓,他特想抓住那個女人,可是,他抓得住就只有她的金針。 那一幕一遍一遍重復,月芒下,寧承那張凄冷落寞的臉,竟還是緩緩地綻放出笑顏,純粹無比的笑顏,卻讓人心疼。 比起西秦公主,他更愛韓蕓汐,純純粹粹,誰都不是韓蕓汐。 愛是臣服,是效忠。 可是,而今,他竟生出了這樣的念頭,如果,如果他不是狄族之后,狄族之長,不是她的仆,那他是否可以放開一切,只做自己?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去爭,去奪,去瘋狂? 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寧承的心思,向來警惕的他,竟沒發現早有人進來了。 “主子現在才知道屬下進來?”暗衛的語氣頗為認真。 這個暗衛和一般的暗衛不一樣,這個暗衛是四十好幾的人,曾是寧承父親的貼身侍從,后來寧承父親過世之后,他便伺候寧承至今。 他是寧承的武學啟蒙師父,也算是看著寧承長大的。 他雖是寧承的隨身侍衛,但是,有權插手寧家軍和云空商會不少事務,大家都稱他程叔。 “主子。這是公主寄給顧七少的信,差點就到顧七少手里,幸好及時截住。”程叔雙手呈上了一封信函。 韓蕓汐跟龍非夜離開之后,寧承便知道韓蕓汐之前說的一切都是騙他的,他第一個想到的自是顧七少和沐靈兒。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