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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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誠的進(jìn)門的時候,佟夜輝背光坐在辦公桌后面,看上去似乎和平時沒有什么不同,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卻覺得整個房間里宛如一潭死水,空氣都似乎滯緩的難以流動,他疑惑的慢慢走到佟夜輝跟前,隔著一張桌子看著他出聲問:“你怎么了?”
佟夜輝垂頭看著腳下的地面,隔了片刻才遲鈍的抬起頭,看向杜誠的眼睛血紅,臉上的表情是種神經(jīng)質(zhì)的恍惚,杜誠大吃一驚,再次開口問道:“出什么事情?你這是怎么了?”
佟夜輝好像不認(rèn)識杜誠了一樣,他定定的看著他很久才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憾生死了?!?
“什么?!”杜誠不敢相信的踉蹌著往后退了一步,身體不受控制的跌坐進(jìn)身后的座椅里。
桌子后面的佟夜輝忽然一下子上身趴在桌上,瞪著通紅的眼睛向著杜誠嘶聲,一句,一句的說:“憾生死了,她坐的飛機(jī)掉進(jìn)太平洋里了,是我親手送她上的飛機(jī),我親自看著她上的飛機(jī)。”佟夜輝帶著神經(jīng)質(zhì)的恨厲,撕裂著嗓音不知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杜誠聽的。
杜誠張嘴,又閉上,最后歸于靜默,兩人對坐著巨大的一種言明不了的情緒籠罩著他們,愧疚嗎?似乎比那個更讓人有罪惡感,遺憾嗎?似乎也比那個更讓人覺得空虛。
在很多年里杜誠都不讓自己去想憾生這個人,因為那會讓他有罪惡感,人的大腦是有自我保護(hù)機(jī)制的,它不會保留對你沒有用處的記憶,杜誠其實對憾生記得的往事并不多。
但憾生死了,當(dāng)你獲悉一個曾經(jīng)熟悉的人死亡的信息時,那些平時藏在角落里的記憶信息翻翻撿撿的又忽然冒了出來。
小時候,遞給他一根冰棍,對著他討好的笑的憾生,在夜市,滿臉汗痕大聲吆喝著的憾生,偷了存折遞給他們豪爽的說:“拿去吧。”那個冒著傻氣的憾生,還有最后的庭審時,低頭認(rèn)罪的憾生。
一幕幕像走馬燈一樣,從眼前滑劃過去,杜誠現(xiàn)在想的起來的憾生,似乎都是關(guān)于她好的記憶,站的角度不同,和當(dāng)年看她的心情也完全不同,他不禁想要是以自己現(xiàn)在的閱歷和智慧回到十幾年前,他又怎么會去討厭憾生那樣的人,她不過是一個渴望被愛,被人注意的孩子罷了,他低下頭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眼淚流出來,活到這個刀槍不入的份上,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了淚腺的人,他竟然還會哭,杜誠有些茫然,但也更加的讓他難過,憾生怎么就死了吶?她怎么就死了吶?
內(nèi)心再怎么天塌地陷,整個世界也不會因為某一個人而停止運轉(zhuǎn),他們都是男人,腰板挺的筆直的男人,他們都沿著一條相似的軌跡生活著,當(dāng)夜幕降臨,天際完全一片黑暗的時候,杜誠率先站了起來,他順手開了手邊的臺燈對佟夜輝說:“走吧?!边@種時候他對著佟夜輝也找不出什么話來,他們對同一個人犯了罪,但佟夜輝的罪惡要比他更嚴(yán)重,杜誠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對這種事情是不是該有一點小小的慶幸。
佟夜輝在這個時候似乎也比剛才鎮(zhèn)靜了許多,站起來走出去的時候還知道拿了他放在辦公桌上的公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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