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這既是本寨主給你宋缺的機會,也是本寨主給自己體悟刀法的機會,我們都該珍惜!” 此時,他已是渾身衣物襤褸,身上的布條都已為自己的鮮血染成醬色。 熊背虎腰的鋼鐵身軀上,遍布血混合水珠,油一般的滾落。 他已多了四五十道刀傷,最猙獰的一道傷口,幾乎深可見骨。 然而縱使如此,他也如鐵人一般傲立,手持斷刀,氣勢驚人,體內更充斥滿澎湃的力量。 曾經蕭峰不知多少次身中數道刀劍之傷,卻仍能酣戰。 他的體魄,比之蕭峰卻也不知強了多少倍,此等皮外傷,除了痛,根本無礙。 而這些傷勢所換來的別一番的感覺,也令江大力在戰斗中收獲頗豐。 曾經,他的戰斗往往就是施展橫練神功,橫沖直撞,將敵人生生錘死。 現在,他的戰斗風格依舊沒有變化,但卻多了一種感覺——危機感。 不可否認,人在受到生死威脅時,的確是會迸發出更多的潛力。 這短短一場刀道戰斗,給了他很多別樣的體會和感悟。 “這的確是值得宋某珍稀的一場戰斗。” 宋缺宛如感動般長嘆一聲,仰頭看向天穹,突然緩緩伸手將手中水仙寶刀還入刀鞘。 所有人一驚。 詫異宋缺此舉為何意。 莫非是這就要投降認輸了? 卻聽宋缺感慨般看著江大力道,“江寨主你的刀法雖是簡單直接,破綻無處不在,我似隨時都能破開。 但在我破開你的刀法之時,我自身的招式也會被你破開。 這種境地,宋某從未遇過。 江寨主你的刀法,已是到了得招而忘招,忘招又存招的境界。 就像解牛的庖丁,牛非是不在,只是他已晉入目無全牛的境界。 得牛后忘牛,得法后忘法。 所以用刀最重刀意。但若有意,只落于有跡;若是無意,則為散失。最緊要是在有意無意之間。 江寨主你的刀法只是配合你的攻擊手段,這也是你以人御刀的道啊,此道,已是從有法晉入無法之境。” 江大力冷道,“你長篇大論這么多,我問你,何謂有法,何謂無法?” 宋缺悠然一笑,“有法是地界的層次,無法是天界的層次,有法中暗含無法,無法中暗含有法,是天地人渾合為一的最高層次。 只有人才可把天地貫通相連,臻至無法而有法,有法而無法。” 江大力突然冷傲搖頭。 在無情極狀態的他,更為冷靜理智,甚至冷靜到可怕,到無情的境地。 他冷淡道,“人為什么非要與天地貫通相連?你若順天,我便逆天又能如何?” 宋缺一呆。 從未自任何一個天人境強者口中說出如此大逆不道聳人聽聞的話語。 但現在這話語,便從面前之人口中發出,他不由一時失神,內心充滿各種矛盾和疑問,一時冷汗涔涔而出,險些心神失守,到走火邊緣。 就在此時,江大力一聲“呔”喝陡然傳來,將宋缺驚醒。 “你收刀,是要認輸,還是要再戰!” 宋缺雙目緊縮,立即收攝心神暗道驚險。 方才他一番言論乃出自內心與自身之道,豈料居然由論刀變成了論道,與江大力爭論各自的道理。 結果竟然因江大力那驚世駭俗的道,而動搖了自己的道。 道若受驚,便會動搖,會彷徨,甚至迷失,乃至走火入魔。 此中風險,縱是宋缺這等人,也感到一陣后怕。 他堅定信念,驀然看向江大力,右手突然移往背后。 在其背后,有一道宛如捆綁成了布條般的刀。 他手掌伸去的剎那,轟地一下,那布條炸碎成碎絮爆開。 宋缺一把握住那造型高古、沉重異常的連鞘寶刀的刀把,一寸一寸將寶刀從鞘內拔出,發出“噌噌”的聲響。 他雙眼漸漸瞇起,一如寶匣中的刀光,目露精芒盯著江大力:“天有天理,物有物性。我這一刀,便是天理物性之刀,是為真正的天刀!” ... ...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