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子午-《蜀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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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復與關頭實為益州福禍之門。”
——法正《與劉璋箋》
先帝劉備取蜀,兵圍雒城時,法正曾與劉禪書勸降,聲稱“魚復”與“關頭”乃是益州的福禍之門,失之則閉塞的益州不可守。
其中,魚復(瞿塘峽)現今,已更名為永安。
而關頭,便是益州北部第一道關隘,關城。
亦是金牛道的起點。
鄭璞一行,驅趕著戰馬及俘虜,來至此處已第三日。
裹足不前,并非是留戀此關隘雄峻之美。
而是等候陽安口那邊的馬岱,遣兵前來接應方能過去。
因從關城至陽安口,要取道武都郡的東南角,距離大約120里(漢)。
逆魏本多騎,關城守將近日又探到,武都下辯有隴右增兵而來,小心點總歸好些。
且,又因武都郡的漢家黎庶皆被遷徙走,武都除了下辯、上祿、武都道三縣有魏軍駐扎外,其余地方皆是未遷徙的氐人部落游離,一不小心就會引發沒必要的沖突。
此也是每一任廣石督,會頻頻派遣小隊兵馬而出,與魏軍及氐人部落小戰不斷的緣由。
為了保障陽安口與關城的暢通無堵。
鄭璞此時,駐足關隘內于一巨石之上,目視著西漢水浩浩蕩蕩,從腳下穿行而過,心中也不由一聲嘆息,
這條與故道水匯流,蜿蜒入蜀地更名為嘉陵江的西漢水,扼殺了蜀地直襲關中的希望。
初,高祖劉邦以韓信“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奪了三秦之地,其中巴蜀的糧秣輜重運送,皆賴以這條西漢水。
因那時候,西漢水尚與入漢中郡的漢水(沔水)連接,形成武都境內的天池大澤,讓上下游的水流皆得以平緩,大船行走無憂。
北可入關中,西可上隴右!
然而,暗度陳倉僅僅二十年后,武都便迎來一場大地震。
武都郡西南部地勢被抬高,西漢水與漢水不再匯流,連天池大澤都震沒了........
失去天池大澤的水流緩沖,西漢水豐雨期入蜀十分湍急,枯水期時常斷流,莫說大船行走,連小舟都難于通行。
不管是巴蜀還是漢中郡,從此再無依托河流,將糧秣輜重直接運送入關中的可能。【注1】
暗度陳倉,已然成為絕響。
征伐的命脈,斷了......
連隔絕關中與武都郡的大散關,都因戰略意義不再,從此荒廢了。
于巴蜀之地而言,乃是從戰國七雄之爭,到高祖劉邦取三秦之地,巴蜀賴以源源不斷供血關中的嘉陵江,戰略意義亦一落千丈。
譬如最早的白水關,乃是設立在嘉陵江河谷,如今已經轉至白龍江河谷。
唉,蜀道難啊!
屆時北伐,關中恐難為。
至于兵進隴右,糧秣輜重運送亦然艱難,且西北地瘠不能以戰養戰,得須尋個地方屯田方可。
蹙眉半闔目的鄭璞,心中悄然而思。
卻是不想,隨在身側的傅僉,已經輕聲喚他數次了。
直至衣袖被扯了扯,方從專注中醒來,鄭璞揚眉而目顧。
“先生,時辰將至暮食,該歸去巡營了。”
“哦~~~好。”
微微頷首,鄭璞轉身歸去。
且行于途,或是沉默了許久而乏趣,傅僉輕聲問道,“先生,我這數日屢自做思慮,卻是仍不明了。先生當日皆釋那些氐人大酋歸去,紹先兄為我解惑,聲稱此乃分化之計。然,那些大酋被我軍攻伐,損失慘重必記恨,自是同仇敵愾聯合對抗我大漢。分化之計,又從何說起邪?”
嗯,當日景谷道戰罷,氐人許多部落大酋都被俘虜。
而鄭璞詢問俘虜時,得知陰平橋頭主官,乃是昔日率兵響應馬超的武都氐王符章后,便悉數將那些大酋放了。
只是為了,讓他們給符章帶一句話。
“今氐王兵敗,逆魏必輕之,賊強端必惱之。橋頭,乃蜀隴咽喉,兵家必爭之地也!彼焉能待氐王如初否?”
自然,如此做法乃是挑撥離間。
卻能讓符章無法不自疑。
本來羌氐部落,就普遍存在著弱肉強食的兼并法則。
且符章乃武都的氐王,不愿被逆魏遷戶,才南下來依附陰平氐王強端的。
而守橋頭戍圍,就是依附的誠意:以自身部落族人,為強端充當抵御漢軍的第一道防線。
但此番兵敗,將先前的默契打破了。
逆魏為了隴右及武都的安穩,絕不允許陰平橋頭這樣緊要之地,再由符章來戍守。
而陰平氐王強端,則是亦免不了,生出符章已無利用價值的心思。
畢竟,符章率部落南下,占了不少原先屬于他部落的牧場及田畝,雙方的利弊,已然不平等了。
是故,另一想法就會占據上風。
如若強端聯合魏軍,將符章的部落吞并了,便是皆大歡喜。
于強端而言,增加了自身部落的實力。
而于逆魏而言,則是陰平人心合一,可更好的為隴右充當屏障。
至于鄭璞,為何將所有部落大酋,盡數釋放歸去,乃是給符章施加壓力。
此些大酋皆是因符章的調度失誤而戰敗,以至族人戰死被俘無數,部落式微之下必然心生惱意,進而竭盡所能大肆詆毀符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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