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求婚-《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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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石破天驚,所有人都一呆。
靜筠完全沒想到她如此直白,驚得手一哆嗦,險些灑了姜湯。
一旁翠姐等人已經退開,翠姐長長吐一口氣,擁雪面無表情。紫蕊皺著眉,似在思索。
宮胤本來要過來,此刻倒停了腳步。
他若有若無地笑了一下。
景橫波當真是個奇葩,酒后尤其奇葩,既混亂又清醒,既簡單又復雜。
或者她本來就是清醒的,只是酒推動點燃了她的情緒,讓她更加放縱自我,想要說出自己所有想說的話。
不過現在,應該是她酒勁之后的清醒期。
酒后要他背,是第一層酒勁;落水是第二層酒勁,就是不知道她的第三層酒勁,會搞出什么幺蛾子。
“我……我沒有……”靜筠在最初的慌亂過后,很快收拾了情緒,一邊飛快搖頭,一邊低聲道,“你這邊已經有姜湯了,我看國師一直沒喝,才送了碗給他。我是想著,如果他因為你而著了風寒,那群大臣或許又要為難你……”
“靜筠啊……”景橫波就好像沒聽見她的話,依舊額頭抵著窗欞,笑瞇瞇地打著酒呃,“送姜湯呢,沒有什么。喜歡一個人呢,也沒有什么。他宮胤又不是我的所有物,他那么好,那么帥,那么高冷得讓人心癢,連我都忍不住上了他的套,你看中了,我也能理解呀……”
蒙虎擔心地看著主子,果然,主子的臉色又開始隨著女王的奇談怪論做各種非常性變化——第一句是不滿的,第二句是喜歡的,第三句是惱怒的,第四句是想揍人的……
靜筠勉強維持的鎮(zhèn)定,也被景橫波這些話即將擊潰,她有點慌亂地抬起頭,張張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眼底似閃過幾分希冀,又有幾分疑惑,半晌她低低道:“你真是這么想的么……”
“呃……我說呀……”景橫波醉酒狀態(tài)卻完全是自我思維,根本不存在溝通這回事,打個呃繼續(xù)道,“但是呢,雖然我擋不住人家喜歡他,但我卻可以擋住人家搶他。這個人家,可以是你,可以是她,可以是蒙虎他媽,可以是隔壁小花……”
靜筠眼中希冀的光淡去,臉色又覆了一層慘白的霜色。
蒙虎和宮胤齊齊臉色鐵青。
蒙虎——我媽五十了!
宮胤——他媽五十了!
……
“……他是我的男盆牛,是我喜歡的人。你是我的好朋友,是我的閨蜜?!本皺M波隔著窗欞抓住靜筠的手,正色道,“朋友妻不可戲,朋友夫不可奪。靜筠,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也許我看錯了,也許我喝醉了,你就當我是醉話,反正我告訴你,這個男人呢,我喜歡了,就絕不會允許他身邊出現任何可疑目標,凡是試圖接近他的雌性生物,統統都是我的敵人,凡是他試圖勾搭雌性生物,那他就是我的敵人……呃……不過我不想和身邊的人做敵人……”
宮胤面沉如水,斜睨著景橫波,看模樣如果不是礙著不方便進去,大有想把她拎出來教訓一通的意思。
平淡卻直白的話有時候比辱罵更戳心,靜筠再抬起頭來時,蒼白的臉色竟然已經漲紅。
“我……我……”她哭出聲來,“你何必這樣說我,我不就送了一碗姜湯,也和你說了理由了,難道不是為你好么……”
景橫波笑了笑,語氣忽然有點唏噓,“……我是女人啊,我是戀愛中的女人啊,我看得懂眼神啊……”
靜筠如遭雷擊,退后一步。
“我們做好朋友,一輩子,好不好?”景橫波拉住她的手,“你在宮中好好養(yǎng)著,我負責將來給你找一門最好的夫婿,給你最好的陪嫁,讓你風風光光出嫁,過一輩子幸福生活好不好?我們把事情變得簡單點好不好?有時候也就是一時迷戀,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友誼,為了我們這一路走來的不易……珍惜它們,好不好?”
姜湯碗終于落地,嗆啷一聲砸得粉碎,靜筠努力要扳開景橫波的手,景橫波卻變得極有力氣,抓住她不放。
她盯著靜筠的眼睛,一字字道:“對不住,我知道我太霸道。但是,”她松開手,“捍衛(wèi)我喜歡的人,我永不退縮?!?
“啊……”靜筠終于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哭喊,轉身就跑,心緒波動太大太激烈,她跑不了兩步便跌倒在地。
院子里的女護衛(wèi)都沒動,屋里的幾個人都沒動,蒙虎腳步微微一抬,又停住。
靜筠趴在地下,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左右緩緩看了一圈,那些沒有挪動絲毫的腳。
沉默有時候也是一種無言的壓力,巋然而森冷。
靜筠低頭,用手肘支著地面,艱難地爬起身,踉踉蹌蹌回到自己的屋子,砰地一聲關上門,隨即屋內便傳來一陣猛然爆發(fā)的壓抑的哭聲。
庭院里靜得可怕。
景橫波靠著窗欞,抵著額頭,只覺得說了一番話,腦子里更加亂糟糟了,心里也亂糟糟的,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她揮揮手,道:“你們都出去吧……”
翠姐和擁雪都有些不放心,紫蕊拉了拉她們的衣襟,快步退了出去。
人走了,景橫波打個寒戰(zhàn),覺得還是想洗澡,蹣跚地爬向澡桶。
“砰?!?
紫蕊等人剛剛出門,就聽見里屋一聲巨響。
她們正要沖進去,驀然身邊白影一閃,寒氣一重,隱約門簾掀起又落下。
翠姐還要往里跑,紫蕊一把拉住了她,將她向外拖。
“大波……”翠姐發(fā)急。紫蕊嘴一努,示意她看院子里。
翠姐這才發(fā)現,院子里國師不見了,護衛(wèi)們正在悄然向外撤。
三人立時放輕了腳步,打個手勢,示意所有的侍女都退出來。
“走吧……”
……
宮胤沖進屋內那一刻,就知道又犯了錯誤。
他想退出去,但一回頭,院子里已經沒人了。
宮胤在屋中傻傻站了一會,才無奈地認識到,好像自己的手下們,對于拉皮條都很積極……
隨即他也忘了這事兒,因為他發(fā)現澡桶翻倒,熱水流滿一地,景橫波在地上四肢亂動掙扎,如一只擱淺于淺水的蛤蟆。
他只好上前,親自收拾。
衣袖一抄,抄住了她的腰,將她從地上拉起,另一只手一招,里間軟榻上備好的毯子已經飛起,包住了景橫波。
在宮胤的計劃里,這幾個動作一氣呵成,必定銜接得天衣無縫,不會有任何出意外的機會。
可惜人算從來不如天算。
景橫波被他抄起,只覺得精神困乏,身子忽然軟綿綿往他身上一倒。
他下意識抱住,手一按,也不知道按在哪里,軟綿綿的觸感驚得他手一彈,她便哧溜溜向地下滑。
他只好彎身將她抱住,一手接住了飛來的毯子,準備把她拉起來再包裹住,免得毯子落在地上弄濕。
她卻干脆一返身,抱住了他的腿。
宮胤定住,維持著半躬身,一手拉著她,一手拿著毯子的滑稽姿勢。
他不敢亂動。
她抱得如此緊,濕透的玲瓏曲線,都靠在他腿面上,明明柔軟滑膩,他卻覺得兩條腿忽然麻了,連路都不會走了。
她卻好像還沒玩夠,格格笑著,一路順著他的腿攀爬而上,天生柔韌練舞好身段,下意識便用了鋼管舞一般的姿態(tài),將他當根鋼柱柔軟攀附,游動曼妙如一條美女蛇。
他卻不是鋼柱,是正當風華的男子。面對的是多看一眼也會心神激蕩的女子。
她的游動或許是這世上最美妙的誘惑和邀請,于他卻如酷刑。
胸臆常年盤旋帶雪的風,是一色皚皚雪原,忽有一線火蛇逶迤,所經之處冰消雪融,在血液經脈之中犁出一道艷紅深溝,裸露的焦痕土壤里綻開掙扎和*的種子,渴望天雨,渴望一場甘露的相逢……
當她游動將及腰部……他忽然身子向后一傾。
砰一聲兩人一起跌入滿地的水中。
*軀體交纏,她的灼熱和喘息似驚雷響在耳側。
下一瞬滿地猶自散發(fā)熱氣的水忽然冰冷,幾乎剎那之間,一層薄薄的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凝結。
她身子一僵,嘩啦一聲,他已經攬住她破冰而起。
砰一聲兩人一起栽在里間的軟榻上。景橫波壓在宮胤身上,這回不笑了,打著哆嗦,“好冷……”
宮胤抬手一扯,滿床被褥卷過來裹住了景橫波,然而景橫波身上衣裳都是濕的,這樣焐著反而更容易寒涼入體。
他微微猶豫,抬頭對窗外看一眼,無奈地發(fā)現果然是沒有人的。
他的手只好從被子下伸進去,剛剛伸入,就觸及涼滑柔軟一片,趕緊閃電般又把手撤出。
景橫波給這一進一出癢得吃吃一笑,在床上翻身偏頭看他,長發(fā)散亂,臉頰桃紅,眼眸斜斜地飛過來,漾著水光,真真稱得上媚眼如絲。
宮胤深吸一口氣,衣服不脫不行,伸進去脫也不行,只好跪上床,手擱在毯子上,暗運內力。
一陣哧哧低響,隱約有紐扣崩裂之聲,宮胤轉開眼,衣袖一卷將景橫波連人帶毯卷起,另一只手一拂,把景橫波被內力崩裂的濕衣碎片拂到床下,這才將她放回床上,揉在毯子里滾了幾滾,估計身上的水也給毯子擦干了,才又扯過一床被子,蓋在毯子上,再從被子下伸手進去,將毯子扯了扔在床下。
一翻動作輕巧又迅速,從頭到尾某人都沒走光,但宮胤做完之后,長長吁一口氣,只覺得背心又出一層冷汗,衣衫本就是濕的,這下簡直能滴下水來。
搞定她,簡直比連續(xù)打敗七殺大兄還累。
驀然景橫波眼睜一線,迷迷蒙蒙地看著他,呢喃道:“你也換……你也換……”
宮胤低頭看自己濕透的衣衫,也準備先回靜庭換了衣服再來,還沒站起身,景橫波忽然爬起身,抓著被子就撲了過來。
宮胤下意識轉頭,忽然醒覺她此刻狀態(tài),趕緊硬生生將脖子一轉,動作太用力,以至于險些扭著。
他不敢回頭,感覺到景橫波已經連人帶被趴在他背上,她竟然學著他剛才的動作,用被子裹住他,在他身上胡亂揉搓,想擦干他。
她酒后手臂無力,被子又重,與其說是抓著被子給他擦干水,還不如說自己抱著被子在他背上蹭。一團軟云般浮來蕩去,馥郁的香氣不斷拂在他頸后。
宮胤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體內的震顫和性靈的震顫交織,暈出無數環(huán)環(huán)相套的漣漪,驚濤拍岸。
有那么一瞬間,他想轉身,想投入,想不顧一切,忘卻那些朝堂紛擾,如山壓力,動蕩四海,暗藏兵鋒。
做一回自己,放縱一回高飛,不去管人間是非,先緊攫眼前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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