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下之約-《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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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她?不是聽說她在帝歌么?”
“回來了唄。你不知道啊,和婉公主即將下嫁副相雍希正了!”
“那關她什么事?”
“雍希正何等出身?本就比那個寡婦身份高,如今和公主聯姻,代表大王也對他很是欣賞,按例,和公主聯姻會有一級封賞,他已經是副相了,再封一級是什么?那寡婦怎么能不急?”
“哈哈哈不是說大王對寡婦很有些那個嗎?不會舍得動她的位置吧?”
“話可不能這么說,這種露水情緣,在大人物眼里算得什么,咱們大王向來貴人心性,迷戀什么都是一陣子,當年迷道士迷煉丹是一陣子,后來迷寡婦迷緋羅想必也是一陣子,緋羅在帝歌呆那么久,就是個信號哪……”
“煉丹的事情快別提起,不知道這是禁忌?說起來當年神丹失竊,妖道伏誅,崇安死了多少人,不能提,不能提啊……”
景橫波放下手中銀子,慢慢抬起頭來,一眼瞄過車下耶律祁,他神情如常。
不過這如常就是不正常,因為正常情況他唇角常有三分笑意。此刻這笑意不見了。
“我們也走吧,進城?!本皺M波吩咐。
馬車駛離。她也就沒聽見那幾個人轉到車后整理東西的人,最后的談話。
“大王膝下就此一女,愛若珍寶,因為她的大婚,特地向帝歌遞表,邀請帝歌權貴觀禮。聽說這回,國師將會親臨!”
“啊?怎么可能!宮國師尊貴無倫,深居簡出,連女王大典都未必參加的人,怎么這次會給大王這么大面子?”
“誰知道呢,也許大人物靜極思動,想來離帝歌最近的襄國玩玩?”
“這下襄國的女子們要瘋狂了……”
……
襄國首府崇安,靠近襄國東部邊界,是襄國第二大城池,也是襄國最為富饒的城。
歷來擁有帝歌戶貼者可隨意出入六國八部境內,所以景橫波一行人進城沒有任何困難,有了錢一切好辦事,當晚在城內最大一家客棧投宿。
為了掩人耳目,一行人是分開時段投宿的,景橫波和天棄以及紫蕊擁雪一批,七殺分成兩批,耶律祁單獨一人,最后進客棧。
一路過來時景橫波也發現了異常,城墻在加固,道路在清掃,面對主要通衢大道的房屋在粉墻,還有府丁在給路邊樹木刷白漆和掛紅綢,頗有幾分新鮮喜氣??礃幼舆@位即將大婚的公主很受寵,婚事很受看重。
七殺搶先進了客棧,景橫波進客棧時,看見他們故意在自己房間前徘徊,提醒她他們的位置,景橫波好像沒看見他們一樣錯身而過,聽見爾陸正和其余幾個嘰嘰咕咕地道:“襄國女人多,有錢女人也多……”
景橫波也沒在意,她進客棧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洗澡,受傷生病在路上奔波,好多天沒洗澡,她覺得自己都快發霉了。
熱水送了來,她謝絕了紫蕊和擁雪的幫忙要求,自己邁入澡桶,烏黑的長發如云一般在清水中散開時,她忽然有些恍惚。
“宮胤,洗頭很舒服的?!?
“嗯?!?
“下次我幫你洗?!?
“不要?!?
“真的,好舒湖……我要給你洗頭,我要給你洗衣服,我要給你蓋被子,我要給你生蛾子……”
她忽然猛地一頭扎進了水底。
嘩啦一聲水響劇烈,聽起來砰的一聲。
門外忽然有聲音,是耶律祁的聲氣,微帶不安:“橫波,你沒事吧?”
她沒聽見,埋頭在水底的人是聽不見外頭聲音的。
門外耶律祁等了等,沒聽見回音,這回真的有幾分不安,抬手敲門,也無人應。
耶律祁眉毛一聳,啪一聲踢開了房門!
正在這時景橫波嘩啦一聲從水底抬頭,閉著眼睛,一臉水跡淋漓。
耶律祁怔住。
這一刻屋中熱氣繚繞如煙,淡白的煙氣里木桶鮮紅,而她發如黑緞臉色如雪,滿臉淋漓的水光,晶瑩的水珠瀉過紅唇,流下雪白修長頸項,在線條優美的肩頭微微閃光,再在一線鎖骨里淺淺停留,終究載不住,一滴滴再往下……
他一時不知是繼續看還是掉轉目光,心忽然砰然跳起,一聲聲極重。腳下想向后退,卻又似乎動彈不得,空氣中氤氳馥郁香氣,非花非木,似有似無,讓人轉側之間嗅著,便覺滿目爛漫,心深處似有花開放。
“你……”
景橫波睜開微微發紅的眼,就看見耶律祁少年一樣無措的表情。
“出去!”
一大蓬水潑了出來,晶光耀眼,耶律祁下意識向后一退,忽覺有異,一抬頭看向屋頂橫梁,驚道:“小心!”身形一閃直沖而入。
景橫波大怒——你丫的得寸進尺?
耶律祁撲了進來,直沖向她的澡桶,低頭伸手——
景橫波毫不猶豫操起身邊的沉重的舀水木勺,狠狠砸在他腦袋上。
“梆。”一聲悶響,正低頭伸手抄東西的耶律祁不防頂頭一擊,“呃”地一聲便倒在她澡桶前。
“死性!”景橫波罵,一低頭臉色一變,“啊蛇!”
她這才看見不知何時,耶律祁掌心里一條死蛇!
蛇頭已經被拗斷,頭部尖尖,是毒蛇。
景橫波愣在那里,這才回想起剛才耶律祁的動作,他沖進來之前眼睛好像看的是橫梁,伸手好像是為了抄住什么東西?
是這蛇當時從橫梁上掉下來,正落向她頭頂,他沖進來是為了救人?
呃,誤會,誤會。
這澡洗不成了,她瞧瞧耶律祁還暈著,趕緊從澡桶里出來,胡亂擦干身子穿上衣服,想了想,拎起耶律祁,身形一閃。
一閃之后她到了隔壁的隔壁耶律祁的房間。
她沒有毒發的時候,應付簡單的瞬移還是可以的,耶律祁不能總暈在她那里,等會紫蕊擁雪進來抬水,不知道會誤會什么。
將耶律祁扔在床上,她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一時走不動,坐在他床邊歇息。
耶律祁手指似乎動了動,她以為他醒了,回頭看他,卻見他沒睜開眼睛,只是手指還在一抓一握,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為她抓蛇那一刻里。
景橫波目光落在耶律祁臉上,心中一動。
她忽然發現最近耶律祁也瘦了。下巴似乎更尖了些,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他的睫毛不是那種長而卷的,卻極其濃密烏黑,密密如扇,眼下一圈弧度因此顯出平日不能有的柔和。
這人看似涼薄的性子,唇卻不算薄,睡著時那種似笑非笑的弧度沒了,平直輕抿,竟生出幾分明朗可愛,只是微微上挑的眼角,掩不住的桃花色。
景橫波轉開眼光,沉睡的耶律祁不同平日幽美,近乎明麗,可是男人的皮相就這么回事,和女人也差不多,越美,越有毒。
耶律祁的手指還在抓握,慢慢靠向她的手,她立即站起身,準備走。
反正敲一下也死不了人,暈個把時辰也該醒了。
正要拉開門,門外忽然響起幾聲怪響。
七短一長,聽起來像蛐蛐叫,但這種天氣,哪來的蛐蛐?
景橫波一個推門的動作立即變成了關門,因為聲音就在門外。
片刻,有一張紙條從門縫里塞了進來,景橫波想了想,將紙條拉到手中。
她一接紙條,對方就像完成了任務,接著有極輕的腳步聲掠過。景橫波等腳步聲消失,才拉開門,只看見一個匆匆進入天井的背影,看上去和所有的堂倌一樣。
她沒去追,回頭看看耶律祁還沒醒,打開了手中的紙條。
“子時月下老祠堂,舊雨歸來莫相忘。”
看起來像是個約會邀請。景橫波注意到紙條邊角有個圖案,金色,眼熟,她將紙條翻來覆去地看,無意中照上折射的陽光,看見那圖案映在墻壁上的影子,依稀是朵花。
再仔細一看,圖案似乎是半朵金色的木槿花。
景橫波立即想起今天看見的緋羅馬車上的標記。
哦?緋羅約耶律祁?她今天看見耶律祁了?那么有沒有注意到自己?
景橫波對緋羅和耶律祁的關系一向很有興趣——她明明記得還沒進入大荒時,耶律祁潛入宮胤帳篷刺殺,撞上緋羅時奇異的神情,以及緋羅那句“哥哥”。
景橫波想了想,將紙條原樣折好,塞在門縫內,出門將門關上,在門軸那里塞了顆小石子。
回到自己房內,喚小二上來把水和死蛇都收拾出去,順手賞了小二半吊銅錢,道:“勞煩小哥,給我買些東西回來?!?
不多久,小二殷勤地將她要的東西送了上來,一個大盒子里裝滿了胭脂水粉,面泥和一些羊毫筆之類的東西,還有一個大盒子裝了些衣物。
“姑娘你要這市面上所有齊全的胭脂顏色,小的跑遍全城終于給您找到了?!毙《M臉殷勤。
景橫波順手又給了他些賞錢,笑道:“我夫君不愛我買這些,小哥記得給我保密哦?!?
“應該的,應該的?!毙《g天喜地退了出去。景橫波打開盒子看看,開始化妝。
她的化妝盒以及所有東西,都留在了玉照宮,現在只能用這市面上的東西。
作為一個化妝達人,學習如何化出另一張臉,也是必備技能。何況她到了大荒后,和阿善也學過一陣子易容。
羊毫筆染黑加粗加重眉毛,面泥改變鼻子輪廓,極細的羊筋線埋入眼角拉長眼尾,不同色的胭脂重新塑造臉部輪廓,深色脂粉改變臉部和脖子肌膚顏色,再重新上粉定妝。
半個時辰后鏡子里出現的是一位健康金蜜色肌膚,濃眉細長眼,鼻子高尖,乍一看有點異域風情的女子。
高超的化妝術,有時候也有易容的效果,以光影的使用和視覺的錯覺,營造不同的顏容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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