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波,非我莫屬-《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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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嫁給我?”
嗑瓜子。
“這種話我只問一次。”
嗑瓜子,排出一列瓜子殼,下巴點點,示意他自己數到底多少次。
“好吧就算問了幾次,但,你懂不懂,以前多少女人求我一顧不可得?”
嗑瓜子。
都陳芝麻爛谷子還好意思提,以前?以前姐在研究所,八十歲以下,十五歲以上所有男性生物,都是姐裙下拜臣呢。
“你還算優秀,我自然更是人中之龍,你我相配,正是天作之合。而你我在天灰谷相遇,棋逢對手,正預示了你我一段非同尋常的緣分。”
嗑瓜子。
孽緣吧?
瓜子殼飄了一層,景橫波調換了好幾個坐姿,不時拍開面前出沒的臉——不要妨礙姐看風景。
“景橫波!”裴樞終于暴走,一把拖過凳子堵在她面前,岔開雙腿坐下來,雙手撐在凳面上,“好好聽我說話!”
“聽見了。”景橫波把一片瓜子殼吐他臉上,認真一瞧,咦,這小子最近臉上灰老鼠色又消了不少。
難得這么近的角度看他,她到今天才發現,裴樞當真長了一張好臉蛋,不是耶律祁的幽魅風流繁花暗隱之美,也不是宮胤深雪冷月琉璃晶徹之美,也不同于七殺那種鮮活人間接地氣的美,他的美是張揚的,和他的個性一樣張狂恣肆,那凌厲如劍般的艷,寫在他特別黑濃特別飛揚的眉端,寫在他黑白分明清亮迥徹的眸,寫在他棱角分明飽滿艷紅的唇,連鼻峰都比尋常人要高直,玉峰一般俯瞰人間。
他的灰從臉上先褪去,現在臉上還有一層淡淡的灰,看上去不覺得難看,反而中和了他過于凌厲的氣質,看上去柔軟些許。景橫波無法想象他完全恢復原本肌膚是什么模樣,據說玉白金樞,他才算是玉白,當年叱咤沙場時風吹日曬都不黑,肌膚瑩潤如女子,如果不是長得太有壓迫性,估計又是一個上戰場得靠戴面具來威懾對方的蘭陵王。
景橫波注意到,就連他的發,都比別人黑且粗,在谷里時毛幾乎掉光了,現在重新長,烏發還沒別人多就特別黑特別招人眼目。這真是個張揚到細節,無時無地不在提醒別人他的特別與美的男子。
景橫波覺得如果一間室內出現以上諸位男子,宮胤可能第一個讓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不過注意到的第一眼不會是他的臉,而是他的氣質和存在感。但每個人目光的第一落腳處,很可能還是裴樞——沒辦法,美得太張狂了。
耶律祁可能很遲被發現,不是長得最差,而是他有一種深潛暗隱的氣質,本身就不愿意奪人眼目,他在黑暗中,微微露出半邊臉頰的姿態,像月光亮了一方繡簾窗櫳,讓人一眼過便心中微微一漾,風吹簾動,玉生輕煙,花散如霧也如風。
景橫波嘆氣——美人啊,她最喜歡美人了,要是以前有這么多美人,她做夢也會笑醒,但是現在,太不是時候了。
“我說你發什么神經。”她抓一把瓜子塞他手里,“好端端求什么婚。這么早想把自己在一棵樹上吊死么?你那群為你要死要活的鶯鶯燕燕怎么辦?都自殺了豈不算我頭上?不干!”
擁雪端著點心從兩人身后走過,目不斜視地道:“假的!”
裴樞不懂,景橫波心知肚明。擁雪大師說裴樞不是真愛!
“因為我要回歸聲望!”裴樞倒也直白,“我沒死,我回來了,我裴樞一旦回歸,怎么可以默默無聞?我必須在最短時間內獲得最大聲望,讓所有人知道裴樞回來了。我可不耐煩等你慢慢崛起……”
“所以你就打算娶了我一鳴驚人?”景橫波柳眉倒豎,嘩啦一下把瓜子倒在他頭上,“姐在你眼里是什么?臺階?擴音器?喇叭?”
這小子竟然是這算盤。是了,她景橫波雖然倒霉,但論起最近在大荒的知名度,她說第二還真沒有人能說第一。好歹也是個前女王,她這么一個傳奇人物要是忽然嫁了同樣成為傳說的裴樞,那真是分分鐘震動大荒。
“你這女人,真不識好歹。”裴樞把瓜子拍掉,眉毛豎得比她還高,“我哪里配不上你了?我對婚姻也沒那么隨便,之前多少女人爬我床我要她們了?我不就是看你還行,勉強配得上我,才給你一個機會。以你的名聲,配我的風采,正是天作之合……”
“合你個沙豬!”景橫波一腳踢在他脛骨上,“裴樞,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愛情?”
“懂!”裴樞氣壯山河地答,“我覺得誰合適,娶了誰,誰就該感激涕零,對我產生愛!”
“你自己呢?”景橫波很想拿刀把那張漂亮的臉劃花,看他還憑什么認為求親就是恩賜。
“男子漢大丈夫馳騁沙場,搏萬世功業,只需要施舍給女人名分和地位,怎可在女人身上多花一分心思?”裴樞振振有詞。
“好志氣!”景橫波鼓掌,“那你做好心理準備,一輩子打光棍吧!”
“那你們真正想要什么?愛?你懂?”裴樞斜著眼睛,似乎對這個陌生的詞十分不以為然。
“感情,”景橫波伸出手指,指著他鼻子,“不存在施舍,也不存在居高臨下,更不存在卑微。凡是在塵埃里仰望對方的,別指望能開出花;凡是在云端之上俯視對方的,也別指望看見真心。感情從來只是兩個人的事,互相給予,互相依托,互相因為對方的存在而更努力,想到她你會溫暖,馳騁沙場搏萬世功業也只是想和她一起分享。明白?”
“不明白!”裴樞聲音比她還大,“我只知道你們女人假惺惺,我只知道你們女人最虛偽,口口聲聲要真情,看見首飾眼睛才會真正發光,口口聲聲愛的只是我,當我下獄時人人都說不認識我。平日里矜持得要死,看誰有才有貌立刻貼上來臉都不要,滿嘴里說的是只要你一顆真心就夠了,轉頭就問如果做了我夫人能封幾品誥命……啊哈,你們女人就這德行,可別怪咱男人瞧不起!”
景橫波托著下巴,瞧那家伙義憤填膺狀,以前不會吃過女人很大虧吧?也是,他少年成名,風頭一時無倆,免不了被女人追逐,到后來墮入塵埃,必定也見過無數世態炎涼。
大起大落的人生,就是這么的杯具。
“你也就看見那種女人了,”景橫波拍拍他的肩,“那你就娶她們去吧。你給出你能給的,她們得到她們想得到的,不是正好,皆大歡喜?”
“可我覺得你才勉強配得上我!”
“可我覺得一個不懂感情的沙豬配不上我。”
“景橫波,我可以給你面子,公開追求你!”
“稀罕!”
“景橫波,我娶你也一定會對你忠誠終生,我有很多部下散落在大荒,都會成為你的有力助力,將來你我共分天下!”
“免談!”
“景橫波,我拿來寶舟圖紙你嫁不嫁我?”
“……再說!”
……
裴樞說話算話,追求行動真的開始了。
一行人此時已經到達斬羽部首府天臨城,越往大荒深處走,熟人越少。大荒沼澤多,各國各族界限分明,除了商人,少有行走于各國各族的,眾人也就不必再遮掩行跡,在天臨城最好的客棧包了一個大院子。
景橫波一路過來時,在每個較大的城池都留下了一到兩名聯絡人,以封號校尉們身邊那些受過傷,戰力受損的老兵為主,給他們一些錢,讓他們在當地營生,開茶樓酒樓青樓隨便什么樓都可以,只要是人流量大,信息來源多的場所都行。另外,軒轅玘按照她的要求,也會安排自己家族在當地的管事從旁協助,以便這些只會打仗不善經營的暗樁,迅速地將攤子鋪開。
這些人將來會將各地消息源源不斷送給她,助于她僻處黑水澤而知天下事。為自己將來的路歸納分析出可行方案,另外,如果出了什么事,也是進可攻退可守。
從帝歌逼宮事件之后,她開始知道了資源和人力的重要性,光有地位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寶座如果沒有強力的實力托舉,遲早會從云端墜落。
她打算在斬羽,弄走寶舟的圖紙和最好的工匠,之后去七峰山治病練武,完了再趕赴玳瑁部。
體內的毒偶爾還是會發作,但多半在夜間,程度也不如之前猛烈,在那種毒的磋磨之下,她覺得自己的耐力和練氣的法門,都在不斷提高。
有時候,磨難也是不可多得的機遇。
因為要先聯系上裴樞的那個老相好,而對方據說深居簡出,正在閉關。所以一行人暫且先等候,沒事了解了解斬羽部的情況。
斬羽部和所有藩屬勢力一樣,也存在著權力紛爭。族長戰辛最寵愛的嫡幼子戰絕身死于大燕無名谷,引起了斬羽部權力層的動蕩,不過是又一輪的血腥爭奪罷了。
也正因為如此,裴樞那個老相好,據說因為身份敏感,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裴樞閑著沒事,搗鼓著要追求景橫波,景橫波懶得理他,忙著練功和學習七殺各種技術,裴樞倒也不氣餒,據說又找上了紫蕊和擁雪,也不知道擁雪和他說了什么,第二天景橫波一起床,剛打開門。
“唰。”一束滴著露珠的鮮花,忽然空降在她眼前。
景橫波瞪著面前的花——大冬天的,哪來的花?溫室里養的?認不出什么花,很鮮艷,紅紅黃黃的,只是那花紋紋路,看起來有點像鬼臉,讓她沒來由的毛骨悚然,而且花萼里,好像有什么慢慢蠕動的東西……
“鮮花獻美人。”屋頂上忽然倒掛下一個人影,將一張鮮明耀眼的臉湊在她眼前,嘩啦啦搖撼著手中的鮮花,“喜不喜歡?”
鮮花被一搖,那花萼里的什么東西,唰地一下飛了出來,景橫波一睜眼看見黑黑的一長條,直覺不對,唰一下閃開。
正巧此時天棄冒了出來,兩眼放光歡喜地道:“啊這冬天還有這么美的……啊!”
后一聲變成了慘叫,天棄向后便倒,景橫波閃回來一瞧,媽媽咪呀,這貨的嘴怎么忽然變成香腸嘴了?
然后她看見一個黑色的長長的蟲子從天棄嘴里爬出來,振翅飛起。那玩意造型一看就是毒蟲。景橫波趕緊找東西去砸,屋外忽然一聲喊叫:“天殺的!誰偷了我培養七星蜈蚣的魔鬼花?”
景橫波一怔,趕緊跳開。
我那個去,聽起來好高大上。
“啊啊啊我的花在這里!我的小乖乖在這里!你這個小賊!敢偷老子的東西,拿命來!”
外頭乒乒乓乓打起來了。裴樞在怒吼:“不就拔你一叢破花,老混蛋你敢啰嗦!”
“小混蛋你活嫌長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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