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靈犀-《浮生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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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丁小錯一連三天沒去上課
她像一只掉進火鍋里的螞蟻,蹲在位于市中心那家最大最豪華電影院三樓的男衛生間里,對著一只馬桶長吁短嘆——她把師傅交給她看管的靈犀劍弄丟了!
這也太衰了點吧!這把劍一直以一個小光團的形態躺在項鏈墜里,掛在她脖子上好幾百年了。期間她經歷過無數次劇烈運動,比如被師傅像個保齡球一樣往天上扔,比如學校運動會等等,這條鏈子都像長在她身上似的牢不可破。哪曉得那天晚上她不過是看完一場《阿凡達》,有點內急就圖方便溜進影院的男衛生間,正要翻開馬桶蓋,脖子上的赤金鏈子竟然莫名奇妙斷開了,掉進了馬桶里。
當時馬桶蓋還沒翻開,也就是說,那條裝著靈犀劍的鏈子,穿過了厚厚的蓋子消失了……她那個酒鬼師父曾跟她言之鑿鑿——劍在人在,劍不在……永遠有多遠,你就滾多遠!完了,這次真完了,要是被她的小氣師父知道她跟人打賭贏了一張《阿凡達》3DIMAX電影票卻沒有上繳給他老人家再加上弄丟了靈犀劍,兩條大罪,她上吊百次也不足以平民憤。怎么辦?找人江湖救急!
當然,除了我這只開甜品店的千年樹妖,還有誰能幫她?逼著丁小錯買了一打甜的膩死人的香草松糕后,我告訴她,她的鏈子大概是掉入了時空的縫隙。要找回,只有跟著它到“那個世界”去。她不寒而栗地打了個噴嚏,抱著一整盒香草松糕回去了
翌日,陽光燦爛的星期天。胖子跟瘦子很灰姑娘地揮舞著掃把與抹布,鬼鬼祟祟在我跟九厥身邊盤旋,努力竊聽我們的談話內容。
我得承認,這么多年了,每次見到這個天生一頭湖藍色頭發的男人,我都會暗罵,這老東西,還是帥得驚天動地!早在我剛剛修成人形的時候,便結識了九厥,他常常來我居住的浮瓏山,找另一個男人下棋。那時候,我無限討厭他一口一個小樹妖地叫我,但以后卻因為有了他一次又一次的相助,我才安然度過。誰說男女之間沒有真正的友誼,我跟九厥就是領軍人物!
“能采訪您一么?”我坐在他對面,夸張地舉起啃了一半的什果奶油甜筒,伸到他面前,“請問,丁小錯是你的徒弟,還是欠你錢的路人甲或匪兵乙?”
“徒弟啊。”九厥喝了一口杯里的紅酒。他的飲料,歷來只有酒,沒其他。我收回“話筒”,挑眉質問:“哪有師父故意整蠱徒弟的?那條裝著靈犀劍的鏈子分明是你搞的鬼!讓她來找我幫忙,也是你故意下的套!”
“徒弟的業余作用就是被師父整蠱。誰讓她私吞《阿凡達》的電影票!”
“你的人品果然像你的頭發顏色一樣變態。”
“謝謝夸獎,你的冰激凌要化了。”
我一口吞了甜筒,沒好氣地說:“你這樣把她扔進另外一個時空,不怕她出事?”
“別忘了她是一只靈犀,還在月老身邊服役過。她應付得來。萬一應付不來,那就活該倒
霉。九厥邊喝著從來都不給我付錢的霸王酒邊問,“你信不信命運這個東西?”
“信命,不認命。”我答得干脆。
“呵呵。”他的眼神突然延展得很遙遠,“如果有機會重來一次,既定的命運,是否能被改寫?”
“沒有如果。”我搖頭,“已經發生的,無法改變。”
“未必。”九厥狡黠一笑,攤開手掌,一盞纖小精致、雕成羽翼形狀的朱紅燈盞浮現而出。
“觀時女仙的朱雀燈?”我一驚,脫口而出,繼而賊賊地一瞇眼,坐到他身邊,“偷的?”
“切!”九厥不屑地白我一眼,“三界之中,我粉絲成群。不過借用一盞燈,有何難!”
他引進杯里最后一滴酒,轉著酒杯,自言自語般道:“個人的一生里,都有一個必須要
去的地方,一個必須要見的人,一分必須要正視感情。妖怪也一樣。”
他突然莊重的神態很快又恢復到慣有的變態,壞笑:“其實我只是想做個實驗。”
丁小錯到現在依然不能接受,自己從一個馬桶里調到另外一個時空的事實。那只邪惡的樹妖說什么來著,對,她給了自己一道符,讓她貼到吞掉項鏈的馬桶上,還叫了她幾句古怪的咒語。然后……眼前有無數犀利光芒閃過,那個馬桶在眼前華麗麗地裂開兩半,露出個發出詭異白光的洞,一股根本無法掙脫的吸力涌出牢牢地卷裹住了她,一把將她拽進了洞里。
她從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高中生,變身成北宋乾興年間的草根平民!在她憤慨“穿越”這種俗氣的現象居然發生在自己身上,在她恍然大悟靈犀劍是穿過了時空縫隙落在這座古城里,在她更一步意識到北宋人民對人名幣毫無覺悟時,天可見憐,她也會餓,也要吃飯的!
城里大大小小的酒樓店鋪里,招工告示上都明確表示要男不要女。幸而她還不太笨,偷來一套男人衣帽換上,大搖大擺進了這家客棧,在開出只要管飯不要工錢后,成功擠走別的應聘者,成為這家“一間客棧”的實習店小二。
今天是第七天,沒有靈犀劍任何消息。這幾天,汴京里的人流量明顯多了很多,本地居民,外來客商,潮水一樣在城里穿梭。丁小錯聽店里的伙計說,七日后是上元燈節,為這一年一度的盛會,各方來客紛至沓來。
那,他也是來觀光的?丁小錯的目光,投向拿個臨窗的位置。那男人是昨夜來一間客棧投宿的,跟城里人的打扮不太相同,立領窄袖,黒衫高靴,仆仆風塵,沒有多余的行李,只有一個包裹,一方三尺長一尺寬的狹長木盒。那木盒從不離他的身。
現在是晚餐時候,店里人聲鼎沸,來用餐的客人絡繹不絕,丁小錯便給客人上菜,邊時不時朝窗邊偷瞄一眼。
他靠在椅上,微偏著頭,烏黑微卷的頭發用一根灰色麻繩不羈的系在腦后,看似悠然地觀望著窗外景色,叫的酒菜一口未動。外頭,斜陽正濃,逆光而視,男人挺秀的輪廓,剪影在一片暖黃的窗口上。她看得入神,他的影子,似乎從窗前挪進了心里,不期然勾起一抹奇怪的牽念。
“臭小子!發什么呆!客人催呢!”豬頭掌柜一煙桿敲在丁小錯頭上。
“是是是!丁小錯端著酒菜,想都沒想那男人面前,“客官您的菜來啦!”
“送錯了吧?”男人轉過頭,瞟了滿臉堆笑的丁小錯一眼。她這才徹底看清了他的模樣,那張臉,具備了一切可被鑒定為豐神俊朗的條件。俊美之外,一身渾然天成、不怒而威的震懾,便如一只小獸,暗暗躥進你心里。然而,此刻躥進丁小錯心里的,不只是那一只“小獸”,他的眉眼,他的聲音,他的一舉一動……
“我……是不是認識你?”丁小錯突然問。
“怕是小個認錯人了。”他低聲且禮貌地回答她
“我一定見過你!丁小錯不知哪來的執著與肯定,自己都嚇了一跳。男人不再理會她,把頭轉向窗外
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從遠處靠近,一隊身著胡服的商旅,行色匆匆從北市而來,路過客棧時,丁小錯看到了在滿貨物的馬匹,為首那匹馬上,端坐一個薄紗遮面的綠衣女-子。一色的深黑乏味之中,那碧綠如玉,甚為鮮艷。
馬隊在客棧門口短暫停留,綠衣女-人下馬,對身后的同伴低聲交代幾句,獨自進了客棧。她落座在他的對面,似是再相熟不過的朋友。丁小錯故意慢慢吞吞地把送錯的飯菜短道鄰桌,拼命豎起耳朵聽身后的動靜。
“東西呢?”女-人的聲音,溫婉到甜膩。
“人呢?”他的手,扶在木盒上。
女-人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以掌覆于其上,挪開來,那薄薄的信封深深嵌入了實木的桌面里,那層薄紗下,淺笑拂動:“北堂墾,都說你是個多情種子,果不其然,為了葉霓裳那個女-人,什么都肯做。”
北堂墾?丁小錯手下一滑,酒壺斜倒,灑了一桌。這名字真耳熟。
對方的譏諷,他似是全不放在心里,唰一下將木盒橫放到綠衣女-人面前:“靈犀劍是你的了。”
靈犀劍?!丁小錯猛一回頭,綠衣女-人正眼角帶笑,翹起蘭花指打開木盒。一抹利光從盒子里閃過,伴隨而出的,還有丁小錯再熟悉不過的“味道”。
靈犀劍!果真是靈犀劍!雖然它現在是以一把真正的劍的形態出現,但她萬分確定,盒子里裝的就是她看管了數百年,如假包換的靈犀劍!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丁小錯實在是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將托盤一扔,轉身眼冒綠光地朝那女-人手里的木盒狂撲過去……
北堂墾拎小雞一樣拎著丁小錯的后衣領,重重把她扔到冷硬的地上。離她不到三米遠的地方,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
“給我!”他伸出手,看著被丁小錯死死-摟-在懷-里的劍盒。這半道殺出的小子,逃跑的速度跟搶東西的動作一樣快的離譜,剛剛他甚至幻覺地以為這家伙的雙腳根本沒沾地。其實丁小錯剛才的確是在御風而行,只怪她法力太淺,還是“跑”得不夠快,居然被一個人類給追上。
“不給!”丁小錯把劍盒-摟-得更緊,扯著嗓子大喊,“靈犀劍是我的!”
“我不想動手。”北堂墾步步逼近,月光映亮一張冷漠的臉,看上去不像是開玩笑。丁小錯一轉眼珠,突然撲上去,一把抱-住北堂墾的腿,鼻涕眼淚的嚎道:“英雄!!!實不相瞞,小的我搶你的劍,也是迫不得已呀!一幫神秘人綁架了我父母,要我七日之內那靈犀劍去交換,否則就要二老的性命。不曾想到此劍竟然在英雄你手里,我一時情急才動了邪念!英雄,您饒了小的吧,小的家里只有我這個獨子,我要有什么閃失,我爹媽也活不了啊!”這番聲情并茂的哭訴,讓北堂墾的神色略有緩和。
“神秘人找你要靈犀劍?”他蹲下來,看著這個身材單薄的小子,那雙靈光溢出的杏核大眼里,盛著一汪清亮的月色,竟漂亮的不像個男兒家,他略一失神,將目光轉向別處,“先把劍給我。”
他話音未落,身后的樹林驟然躥出一陣疾風,一條綠影從天而降,伴著一聲冷哼:“想不到你北堂墾也干這出爾反爾的勾當!”客棧里的綠衣女-人終是追了上來。
“靈犀劍依然是你的。”他也不解釋,雙手扣住了劍盒,示意丁小錯放手。丁小錯拼命搖頭,死不放手,這一放手,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見?
犀利的氣流劃開了沉默的空氣,一支帶著倒鉤的三葉鏢從綠衣女-人手里飛出,直指丁小錯的心臟。叮!一聲脆響,北堂墾屈起手指,輕巧彈開了三葉鏢。
“今晚月色甚好,不宜殺人。”他扶起,準確說還是一把拎起了丁小錯。
“北堂墾,你惹不起我背后的人。”綠衣女-子取出一支響箭,作勢要發出,“還有不要以為已拿到那封信,知道葉霓裳的藏身之處就萬事大吉。只要我響箭一出,我們的人永遠會快你一步,將她剁成肉醬!”
北堂墾掌下稍一用力,劍盒便從丁小錯手里飛向了綠衣女-人。“我的劍啊!!”丁小錯喊得撕心裂肺。
“同樣希望你們信守承諾。”他冷睨了綠衣女-人一眼。她打開劍盒,檢查無誤后別有深意的對他一笑:“莫說區區一把靈犀劍,將來,連天下都是我們的,成大事者,當然守諾。快去接回你的女-人吧。哈哈哈。”
女-人的身影滿意地消失在夜色中。北堂墾拿出那封信,看完后一把撕掉扔下懸崖,全然當身邊那個捶著心口滿地滾的家伙透明。眼看著北堂墾對自己的賣力表演全無反應,丁小錯一咬牙爬起來沖到山崖邊,對著夜空作狼嚎狀:“爹啊娘啊,兒子是救不了你們了!我……我沒臉活下去了!就讓這深深的山崖埋葬我這顆-羞-憤的心吧!”
北堂墾轉身,打算離開。
丁小錯一愣,趕緊提高分貝:“我跳了啊!!”
北堂墾充耳不聞,舉步前行。“喂喂!我真跳了啊!!”丁小錯一橫心,再往前邁了一小步,一些碎石從懸崖邊緣落下去。北堂墾依然不回頭。
“北堂墾你……”丁小錯急的一跺腳,在她變了臉色的同時,只覺腳下一輕,咔嚓一聲響,她站的地方,被她一腳跺裂開來。驚叫之下,意外墮崖的丁小錯情急中抓住崖邊一根也藤蔓,整個身-子懸在半空中。“救命啊!”她仰頭大喊。以這根藤蔓的承受力VS她的體重,應該不會超過兩分鐘。
“撒謊也要撒得像樣一點。”北堂墾的臉出現在她的頭上,蹲在崖邊,一副看熱鬧的清閑模樣。
“我……我沒撒謊……”丁小錯哆嗦著,繼而獅子吼,“你趕緊把我弄上去啊!”
“在這根藤蔓斷掉前,希望你還有時間把你搶靈犀劍的真實目的說完。”北堂墾朝她投去同情的一瞥。
“我都說了靈犀劍是我的是我的!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東西!”丁小錯看了看腳下,那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讓她頭暈目眩。
“那你繼續吊著玩吧。我走了。”北堂墾站起身。
“喂喂!我沒有說!我看管靈犀劍已經數百年了!靈犀劍是我師父交給我的!那天我看完電影就弄丟了它,我跟著它一不小心來到了宋朝,我叫丁小錯我是九百多年以后的人大爺您趕緊拉我上去啊!”丁小錯急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最不妙的是,她分明聽到藤蔓上有裂開的聲音。可恥啊,身為一只靈犀,她居然連飛天都不會!!!要這么活生生地吊在懸崖上被這個男人欺負!!
“丁小錯……小錯……”北堂墾低念著這個名字,若有所思。就在這當口,嘭一聲響,連著丁小錯的一聲尖叫,藤蔓斷成兩截!
冰涼的風飛速擦過丁小錯的耳際,她的身\_體霎時變得很輕,靈魂都要飄蕩出去一般,空中的那輪明月,仿佛不是離自己越來越遠,而是越來越近,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人影,衣袂飛揚,奮不顧身。北堂墾……丁小錯閉眼之前,喃喃喊道。
“這條魚是我先看到的!”十歲的丁小錯,一身粉裙,叉腰站在河邊,對著那個看起來與她年紀相若的男孩生氣地大喊。
“可先抓到它的人是我。”男孩舉起手里那條顏色少見、五彩斑斕的魚兒,放進魚簍。
“你好不要臉!”丁小錯跳到男孩面前仰頭怒視著比自己高半個頭的他,又找了一塊石頭站上去,知道自己可以以俯視的角度跟他說話,“誰看到了就是誰的!”
男孩把魚簍甩到背上,冷睨她:“看到了就是你的?那你還看到了天,看到了地,難道天跟地都是你的了?”
“你……”丁小錯啞口無言,小臉漲成了個通紅通紅的番茄。男孩扔下她,獨自往河岸上走。
“可惡可惡!”丁小錯氣極,盤腿坐下,雙手捏訣,默念了幾句咒語,一道熒光飛繞的淺粉色光圈在她掌中生出,只聽她低呵一聲:“去!”那光芒如箭射出,毫無痕跡地從男孩后背穿了去,從心臟所在之處穿出,又圍著他繞了兩個圈兒后,嗖一下回到丁小錯手里,她雙掌合十,很快,光芒消失。睜開眼,她一臉壞笑。
“北堂墾!”她站起身,朝他的背影喊了一聲。男孩一愣,停下腳步回頭狐疑地看著她,這可是他們第一次相遇,“你怎知道我名字?”
“嘻嘻,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我還知道你的生辰八字,知道你最討厭最討厭的人的名字!”他的表情越是驚訝,她就越高興。北堂墾看著她洋洋得意的樣子,搖搖頭,轉身就走。
“喂喂!你不許走!喂!”丁小錯從石頭上跳下來,跺腳大喊,“臭小子,好不給面子!好吧,北堂墾,有你好看的!”
天界,月老殿,姻緣房。
丁小錯站在滿室的泥娃娃之間,搜索。世間男女,凡在姻緣冊上有登記的,這里都有一個刻著他們名字跟八字的泥娃娃。男左女右,一條紅線綁住一對泥娃娃,整整齊齊,紋絲不亂。
月老負責配對,手下的小紅娘們則負責按照月老的配對給這些男女們綁上紅線,締秦晉之好。紅娘們除了青鳥,就是靈犀。青鳥善飛,傳訊奔走是她們的責任,偶爾也會為世間有情人做些鴻雁傳書之類的工作;靈犀善聽,可傾聽人類心中所想,繼而對癥下藥,幫解心結。嚴格來說,丁小錯還不是紅娘,她年資尚淺,只能聽出別人的名字與生辰八字,以及明顯的好惡對象,如今只在見習階段。
不過,她今天要做的事,不需要年資,也不需要多少法力。一個男泥娃娃握在她的左手,背面清晰刻著——北堂墾,一個女泥娃娃握在她的右手,背后的名字是——葉霓裳。她將兩個娃娃放在地上,摸出一條從月老那里偷來的紅線,將兩頭分別拴在北堂墾跟葉霓裳的手上,還特意打了個死結。做妥后,丁小錯摸出從別的小紅娘那兒借來的小金剪刀,將原本拴在北堂墾手上的紅線捏在手里,說:“姑娘啊,北堂墾這種討厭鬼,嫁給他肯定沒好日子好過,我這就幫你脫離魔爪,給你另找個更好的夫家吧。”金光一閃,那根原配紅線一分為二!正幸災樂禍,姻緣房外突然傳來月老的咳嗽聲,嚇得丁小錯趕緊將泥娃娃胡亂一放,溜之大吉。再后來,那個偷溜下凡時遇到的男孩,姻緣房里動的手腳,被貪玩的丁小錯遺忘到九霄云外。
彼時的她眼里,這不過是一場孩子氣的,無足輕重的惡作劇。直到很久以后丁小錯才知道,對別人的惡作劇,最終會變成給自己的一場噩夢
“丁小錯!”有人叫她的名字,聲音熟得要死。
“師父!”她大叫,想睜開眼,眼皮卻像被粘上一般,只能勉強睜開一半,一片搖擺迷蒙的光影中,一個人影向她走來,“師父是你嗎?!是嗎?!”
“這么銷-魂的男低音,不是我是誰!”九厥的臉,漸漸清晰。
“師父救命啊!我掉到北宋了,靈犀劍被人搶走了!我要回家!”她想站起來,卻分毫不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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