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宋相思就轉(zhuǎn)過頭,盯著不遠處的手術(shù)室門,眼神變得有些飄忽,約莫過了半分鐘,又用那種點蠻不在乎的語氣繼續(xù)開口,說:“這么多年都是這么走過來的,沒什么好在意的。” 許嘉木的心底一下子就泛起了沉悶的疼。 他和宋相思并非天天黏在一起的,她有她的事情要忙,他也有許氏企業(yè)的事情要處理,就算是見面,大多數(shù)也是晚上,一場歡-愛各奔東西,但是在他的記憶里,宋相思從來都是那種很淡然的模樣,似乎什么東西都不在乎,他從沒見過她因為病痛難受的樣子,也沒見過她因為難過流淚的樣子。 可是現(xiàn)在,她卻跟他說,這么多年都說這么走過來的……她是再說,這些年,不管她多難受多難過,她都是一個人獨自忍著嗎? 許嘉木盯著宋相思的腳腕,沒吭聲,過了一會兒,就把她的腳放回了鞋子上,起身離開。 - 許嘉木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拎了一個袋子,他站在宋相思的面前,從袋子里拿了一盒酸奶,插了一根吸管,遞到宋相思面前。 宋相思詫異的望了一眼許嘉木,似是納悶他剛剛走了,怎么又回來了。 她停頓了一下,最后還是接過了那盒酸奶。 許嘉木單膝跪在了宋相思的面前,將袋子扔在了一旁地上,脫掉了宋相思的鞋子,然后在手心倒了一些紅花油,搓了兩下,就揉起了宋相思的腳腕。 宋相思望著低頭揉腳的許嘉木,唇瓣用力的抿了抿,然后就咬著酸奶的吸管,移開了視線。 這大抵是這些年來,第一次有人照顧她。 許是母親去世得早,她早早的學(xué)會了獨立,后來父親病重,她就一個人擔(dān)起了所有的家庭責(zé)任,因為沒人照顧,所以只能學(xué)著自己照顧自己,久而久之,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的,不管是生病還是受傷,能忍就咬緊牙關(guān)的忍過去,然后等到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時候,在流淚,在因為疼痛低呼出聲。 她跟許嘉木的那八年里,其實無數(shù)次的都在想,她什么時候可以依靠許嘉木,想到最后,她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根本沒有任何想讓她依靠的念想。 她不是膽小的人,可是她卻從來都沒膽量去跟許嘉木說自己心底的真實想法。 她看起來很自信,其實她骨子里很自卑,不管她怎樣努力的讓自己在眾人面前光鮮亮麗,可是她本質(zhì)上始終是被人買來的情-婦。 現(xiàn)在有了小紅豆,她更要堅強,以前的時候一個人還會因為過得太累偷偷地哭泣,現(xiàn)在一個人的時候,連哭都不敢哭了,生怕自己會一旦落淚,就垮掉,甚至以前她還想著,如果許嘉木不娶她,她可以找個老實的好男人結(jié)婚過日子,可是現(xiàn)在為了小紅豆,她連結(jié)婚都不敢結(jié),她怕那人對小紅豆不好。 現(xiàn)如今,突然間有人對她這般好,她莫名其妙的有些想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