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4900,二合一】 “讓我去說?” 梨香院一角,香菱原本正挎著個小簸箕,收斂剛曬好的各色花瓣,聽了鶯兒的請托,她一時震驚的瞪圓了眸子,巴掌大的小臉上盡是茫然之色。 有那么一瞬間,鶯兒都險些被她這‘演技’蒙騙了,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什么。 不過香菱臉上的茫然,很快就化作了糾結(jié),且?guī)状斡杂种购螅€是點頭應(yīng)道:“那你替我把這些花瓣收起來,我去幫你們想想法子。” 說著,把簸箕塞給鶯兒,苦著臉匆匆出了院門。 這回可算是實錘了! 香菱這般舉動,等于明擺著承認自己與來順有私情,否則她又怎會二話不說,就接下了這等請托? 鶯兒這般想著,胡亂把那花瓣收了,又隨意往廊下一堆,便急吼吼去向薛寶釵稟報事態(tài)的最新進展。 卻說寶釵聽了這前因后果,心下也信了個十成十,隨即又牽出種種愁緒。 自周瑞夫婦南下兩廣之后,來家的地位水漲船高,非但鞏固了王熙鳳那邊兒的基本盤,還包攬了王夫人不少差遣。 薛家更是多有仰賴來旺之處。 而那來旺也是盡心竭力,且又恪守本分,該拿的不該拿的,竟是一概不曾伸手。 以至于薛姨媽私下里議論時,常后悔當(dāng)初沒能帶來旺夫婦一起嫁到薛家,否則哪還用整日發(fā)愁,家里這么些產(chǎn)業(yè)不知該托付給誰? 到了最近,因來順居中主持得當(dāng),使得輪胎鋪子一開張就生意火爆,薛姨媽更是把來家父子夸了又夸。 原本憑借舊日的情分以及新近的熱絡(luò),雙方該是親密無間才對。 偏哥哥明里三番五次為難來順,暗地里又有香菱這層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 一旦真要鬧出什么來,與來家反目成仇也還罷了,若因此使得鳳姐姐和姨媽左右為難,豈不平白壞了親戚情分? 想到這里,寶釵甚至生出了勸母親搬離榮國府的念頭。 不過寶釵剛露了些口風(fēng),一旁鶯兒就先急了。 她這剛和襲人、晴雯搭上橋,正要從中使力呢,若是這當(dāng)口薛家搬出了榮國府,這一番苦心豈不全都付諸東流? 且那天賜的金玉良緣,又怎能輕易放棄? 當(dāng)下拼命找理由勸阻。 “姑娘還是再想想吧。” 就聽鶯兒板著指頭道:“咱們要是從榮國府搬出去,左右不過兩處可去,一是舅老爺府上,二是咱家在京城的老宅。” “可如今舅老爺不在京中,這姑嫂相處起來,又怎比的上姐妹之間來的方便隨意?” “至于咱家那老宅,這些年荒廢的久了,一時半會兒哪里修繕的好?且咱家?guī)砭┏堑哪鞘畮讉€丁壯,連守夜都不夠用的,萬一真有賊人闖進去,卻如何是好?” 這些弊端寶釵又何嘗不知? 甚至就連鶯兒未曾言明的念頭,她亦是了然于胸的。 微微嘆了口氣,寶釵捻著團扇道:“要照你這么說,怕就只能把香菱這事兒,稟報給太太知道了。” “這……” 鶯兒聞言一愣,卻沒弄明白這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 她猶疑著勸道:“那丫頭縱有些不是,畢竟、畢竟……再說這剛托了她幫忙,哪好轉(zhuǎn)頭就把她給賣了?” “正所謂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 薛寶釵將那繡著九天玄女的團扇,翻過來往掌心里一拍,正色道:“若不是咱們先前極力瞞著,太太又怎會任由哥哥去鋪子招惹那來順?如今再要瞞下去,怕不知又要惹出什么禍?zhǔn)聛恚 ? 說著,她略略放緩了語氣,寬慰鶯兒道:“你把心放寬,太太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心軟的一個了。” 說著,她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心道若非哥哥執(zhí)意要收香菱做屋里人,將那丫頭許了來順,豈不是兩全其美的好姻緣? 說不得日后自家的生意,也能受他幾分助力。 只可惜…… 卻說她主仆尋到堂屋東間,薛姨媽正歪在榻上,由著幾個丫鬟輪流扇風(fēng)。 雖是臨近中秋,天氣卻仍是悶熱難當(dāng),偏薛姨媽又最受不得涼,一貫不肯用冰盆解暑,故此只裹纏了條水藍色的抹胸裙,外罩著一件淡黃的透明輕紗,露出大片瑩膩肌膚。 見是寶釵來了,薛姨媽便揚起一條藕段兒似的胳膊,招手道:“我的兒,這幾日苦了你了,快來我這里歇一歇。” 寶釵卻是徑自繞到一旁,從小丫鬟手里接過了蒲扇。 后面鶯兒悄悄做個手勢,幾個小丫鬟便都退了出去。 薛姨媽兀自未覺,依舊滿口心疼女兒:“說是要過中秋了,但外面自有你姨媽、表姐支應(yīng),你也用不著這么操勞。” “媽媽放心,我理會得。” 寶釵說著,將半邊身子挨到榻上,輕聲道:“女兒過來,是有些要緊事兒想跟您說。” 說話間,鶯兒就已經(jīng)把房門反鎖了。 薛姨媽這才后知后覺,于是忙將個嬌養(yǎng)的身子翻身坐起,拿雪白光潔的胳膊挽住寶釵,連聲追問:“我的兒,你莫不是遇見什么難處了?莫不是外面那幾個管事娘子又……” “媽媽!” 寶釵見她一時想歪了,忙開門見山的道:“我今兒找您,是想說香菱的事兒?” “香菱的事兒?”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