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得知哥哥的去向,玉釧微微點頭,又問:“好端端的,姐姐怎么就失足掉進井里了?” 說著,又忍不住落下淚來,啜泣道:“我前兒才見過她,她高興的什么似的,我問她是什么喜事,她還想瞞著我……” 絮絮叨叨說了好一會兒,卻遲遲不見父母搭茬。 玉釧不禁納悶起來,擦干凈眼淚狐疑的望向父母,見他們臉色有異,心下忽然打了個突兀,脫口問道:“爹、娘,我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這……” 白父白母對視了一眼,正要搪塞幾句敷衍過去,外面忽然就亂了營。 緊接著白家大嫂小跑進來,壓不住喜色的指著外面道:“爹、娘,快出去迎一迎吧,周嬸子替太太送撫恤銀子來了,足足賞下五十兩呢!” 她一邊說,還忍不住亮出五根指頭亂晃。 直到發現屋里三人都怒目而視,這白大嫂才發現自己犯了眾怒,忙裝模作樣的拿帕子抹淚道:“這也算是丫鬟里獨一份的體面,我那可憐的妹妹泉下有知,也該心滿意足了,嗚嗚嗚。” 白父白母連同玉釧,都懶得多看她一眼,就板著臉去迎周瑞媳婦。 周瑞家的當面說了些節哀順變的套話,便奉上了五十兩的銀錠和兩套新衣裳,道:“這是寶姑娘新做的,還不曾穿用過,也虧是她大度不忌諱,才有了金釧姑娘這等體面。” 聽說是薛寶釵的衣裳,白氏夫婦臉上都有些古怪,看著那銀子衣裳竟就沒有上前接過。 只玉釧因在焦家聽了些言語,猜到寶釵多半就是未來的當家主母,如今又不避不嫌送了衣裳來,遂感激涕零上前接過,對著周瑞家的千恩萬謝,讓她一定轉給寶釵知道。 等周瑞家的走了,她捧著那衣裳折回屋里,還忍不住感慨連連:“這也就是寶姑娘了,若換成是……” 誰知正說著,白父突然上前劈手奪過那衣裳,狠狠一把慣在地上,發了瘋似的亂踩。 “爹,你、你這是做什么?!” 玉釧冷不防被嚇的倒退了兩步,見父親紅著眼睛發狠,她也不敢上前阻攔,只好求助的望向了一旁的母親。 不想又聽白母抹淚道:“你姐姐昨兒晚上被攆出來,就是因為跑去多嘴,跟寶二爺說了薛姑娘的婚事!” 玉釧吃了一驚,忙又拉著母親追問究竟。 既然已經開了口,白母也沒什么好瞞著的,當下一五一十說了。 卻原來金釧是聽到王夫人和薛姨媽的對話,猜出王夫人想將寶釵許給焦順,于是就跑去賈寶玉處賣嘴。 卻不曾想一貫偏向林妹妹的賈寶玉,聽說此事之后,竟迷了心竅一樣,跑去王夫人面前反對這樁婚事。 后來王夫人查出是金釧走漏了消息,連夜將金釧趕了出來,最終導致金釧投井自盡香消玉殞。 “寶二爺怎能如此行事?!” 白玉釧聽完之后,忍不住憤然道:“此事與薛家有什么相干,我姐姐分明就是被寶二爺害死的!” 她這一嗓子捅破了底,原本正咬牙切齒怒發沖冠的白父,卻被嚇得縮了脖子,全沒有方才遷怒寶釵的勁頭,咽著唾沫訕訕道:“也、也不好這么說吧。” 白母更是急的上前去捂玉釧的嘴,做聲作色的呵斥道:“你這丫頭瘋了不成,這話也是能渾說的?若傳到府里讓太太知道,你還活不活了?!” 玉釧退后半步避開母親的手,梗著脖子不忿道:“他能做的出來,我倒說不得了?再說他家縱有殺人滅口的手段,總也要看我們家大爺答不答應!” 若仍在王夫人身邊,這話她是決計不敢說的。 可如今既然身在焦家,對榮國府的敬畏自然就少了許多。 白父聽了,連連頓足:“你這丫頭好不曉事,焦大爺能護得了你,還護得住我和你娘、你哥哥不成?你再這么嚷嚷,只怕一家老小都要被你害死了!” 玉釧聞言,也只得不情不愿的閉上了嘴。 白母見女兒消停了,后怕的隔著窗戶往外瞧了瞧,見院里的親朋故交都在忙活,并沒有注意到這屋里的動靜,這才松了口氣。 她撿起了地上散落的新衣裳。一面拍打著上面的塵土,一面道:“總也是薛姑娘一片好意,我拿去洗干凈給金釧換上吧。” 說著,就要我往外走。 玉釧忙上前攔下,提醒道:“外面叔伯嬸嬸都在,若讓誰瞧見這衣裳上的腳印豈不麻煩,還是我去打了水來,在屋里洗干凈再拿出去晾曬吧。” 白母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卻擔心女兒心下郁憤難平,出門再說出什么不該說的。 于是硬著心腸主動替寶玉開脫道:“要說這事兒也怪你姐姐沒個輕重,太太的私事聽了便聽了,偏要去跟寶二爺說,若不然又怎會惹出這樣的禍事來?” 白父也在旁邊長吁一聲:“你姐姐一向精明,偏這回就做了糊涂鬼。” 玉釧聽了這話,心下卻突的恍然大悟。 旁人不知道金釧為何突然這莽撞胡來,她卻隱隱猜出,姐姐前幾日已經把身子給了寶玉。 大概也正因如此,金釧自覺與寶玉的關系不比從前,再加上因戀奸情熱,便失了分寸忘了尊卑,一味的只顧在寶玉面前賣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