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也虧是到了傍晚。 主仆兩個一路上走走停停,好歹是避開了別人的耳目。 等回到家中,王熙鳳往床上一趟,只覺四肢酸麻、膝蓋青腫,身上竟是無一處不疼,恍似都要散架了一般,偏內里卻又莫名的慵懶舒泰,直如被貫通了奇經八脈。 腦海中關于失神前的記憶,也不由自主的重新浮現出來。 “呸~” 她牙磣似的啐了口,忍不住側頭看向平兒,陰陽怪氣的道:“怪道你素日里這么偏著他。” “也不是因為這個。” 平兒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先是笑著搖頭否定了,見王熙鳳滿臉不信,又改口道:“至少不全是因為這個,要說順哥兒其實也是個花心的,但對身邊的女人小意體貼,便寶玉也未必能比的……” “嘁~” 王熙鳳嗤鼻一聲打斷了她的話:“他肯拿身家換你,你自然覺得他比誰都好——依我看, 就是個土匪強盜,若不然哪有剛見面就……哼!反正我不能就這么便宜了他!” 說著,伸腿想用腳趾去捅平兒的腰眼,結果不小心牽動了痛處,當即又齜牙咧嘴的把兩條長腿擺成了花括號。 平兒掩嘴直笑。 王熙鳳便咬牙罵道:“沒良心的促狹鬼,瞧我養好了怎么拾掇你!” 緩了一陣子,她又忍不住哼哼唧唧的嘟囔:“雖聽說男人與男人是不一樣的,可也沒想到……若早知道,我說什么也不聽你慫恿!” “怎么又成我慫恿了?” 平兒見她這樣子實在是不雅觀,便拿了條夏涼被給她遮住腰肢以下,又道:“奶奶就放寬心吧,順哥兒從來不是吝嗇之人,既得了奶奶這活寶貝,又怎么可能少得了好處奉上?” “呸~” 王熙鳳口不應心的啐道:“什么活寶貝死寶貝的,你們私下里那些污言穢語,少往我這里夾帶!” 她最擔心的就是白丟了身子,如今聽平兒替焦順做出承諾,頓時放心了不少。 這一放下心來,王熙鳳便又想起了往昔的許多疑惑,當下示意平兒坐到近前,壓著嗓子問:“事到如今,你也跟我說句實話,東府的珍大嫂子是不是……” 谷蟛 “這……” 平兒略一遲疑,見王熙鳳已經露出了然的表情,知道瞞不過她,便干脆開門見山的道:“我說了你可別不信,如今珍大奶奶說是東府里的太太,實則如同他的外室一般!” 說著,遂將前因后果講了一遍。 王熙鳳聽的震撼無比,她原以為尤氏至多不過是和自己一樣,同焦順有什么私相授受的勾當,那知道這竟是賈珍首肯的! 現如今反倒是賈珍成了‘外人’,乃至于連尤氏剛誕下的孩子也是焦順獨資所有,并不曾學呂不韋和秦異人搞什么交叉入股。 可就算是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可以珍大哥的為人,又怎肯一直忍讓下去? “自然是為了順哥兒給的好處!” 平兒不屑道:“東府那邊兒雖靠修園子補了虧空,可父子二人一個比一個的能揮霍,家里便有金山銀山也撐不住!如今那府上之所以還能有盈余,全靠順哥兒張羅的木材香料生意——這買賣如今就掌握在珍大奶奶手上,這父子倆哄著她還來不及呢,又怎敢貿然翻臉?” “當真是世事無常。” 王熙鳳聽完忍不住感嘆:“怪道你當初跟我說,這狗東西的本事非比尋常。” 又調侃道:“不想這活寶貝,倒叫你給抄著了!” 聽她習慣性的雙標,平兒也只是一笑,自去外面端了飯菜來服侍王熙鳳用飯。 ………… 返回頭再說焦順。 他回到家里就嚷著要泡澡,又欲蓋彌彰的說外面實在太熱,走一遭就是滿身油汗。 結果進了東廂才發現邢岫煙幾個都不在,只有玉釧留守家中,當下就懶得再裝了,把手里的食盒丟給玉釧,直接往羅漢床上一癱,問起了邢岫煙的行蹤。 見大爺沒把那些雞零狗碎的帶回來,玉釧就知道必是又給野女人用上了,一面好奇是哪個下賤胚子,竟敢青天白日的跟大爺在外面胡來;一面又惋惜今兒大爺回來的太早,只怕還得按照正經排班來,輪不到自己加餐了。 聽焦順問起邢岫煙等人,她一面斟茶一面稟報:“因林姑娘有些不舒服,姨娘實在是放心不下,就去園子里探視了。” 焦順聞言立刻一骨碌坐正了,皺眉道:“都這月份了,怎么還跑去探視別人?可千萬別再過了病氣!” 玉釧忙解釋:“聽說林姑娘是在河邊滑了一跤,半邊身子掉進水里了著了風寒,下午就發起燒來,倒不是什么外傳毛病——司棋、香菱、紅玉都跟了去,指定照料的周詳。” 正說著,邢岫煙就打發香菱回來稟報,說是林黛玉因高燒直犯迷糊,邢岫煙實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打算在瀟湘館守她一晚。 焦順便問:“林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就掉水里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