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它們在塵封的歲月里熠熠生輝,即使曾經(jīng)蒙塵,卻仍然無損它們的珍貴。 一陣熱意涌上雙眼,江子城鼻子一酸,盡力憋住了眼淚。他不能哭的,八歲的他都沒有因為弄丟汪汪哥哥而哭鼻子,二十五歲的他,怎么能因為找到謝北望落淚呢? 小白貂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波動,它盤成一圈,腦袋枕在他的心窩上,傾聽著他越發(fā)失控的心跳聲。 江子城狠狠吸了吸鼻子,穩(wěn)住顫抖的手,終于拿起了最后一封信—— 信封撕開,掉出來的卻不是信紙,而是一張硬硬的彩色照片。 老式的彩色相片經(jīng)過時光的洗禮,總會有些褪色;可是這張照片因為被密封保存,顏色仍然鮮亮如初,時光并未從上面流過。 照片背面,用圓珠筆寫了幾行字。 孩子握筆的時候很用力,那些字一直透過相片背面,留下深深的印痕。 【望望哥哥: 爸爸說,等到春節(jié)過后,我們就要搬家了。 我終于可以有自己的房間了,也不用在餐桌上寫作業(yè)了。 我特別開心,可是一想到搬家后,你就找不到我了,我又沒有那么開心了。 這張照片你一定要在我們搬家前收到呀。 這樣,你就永遠不會忘記我長什么樣子了。 城城弟弟】 江子城緩緩翻過了照片。 照片上,八歲的江子城背著大大的書包,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紅領(lǐng)巾板板正正地系在校服領(lǐng)子下。 一頭短發(fā)柔順地搭在額頭,男孩對著鏡頭比出“耶”的手勢,露出兩排亮晶晶的大白牙。 而在男孩身旁,還有另外一個“人”——男孩用擦不掉的圓珠筆,在自己身旁畫了一個火柴人。那個火柴人很高、很健壯,火柴人一只細細的面條胳臂搭在男孩的腦袋上,另一只面條胳臂在頂端分叉,也比出了一個“耶”。 江子城從小就沒什么美術(shù)細胞,他畫的火柴人丑得不像樣。 火柴人長得既不像那個陪他等ufo的田野少年,也不像現(xiàn)在這個給予他愛情的霸道總裁。 可在八歲的城城弟弟心里,這個站在他身旁的火柴人,便是他最重要的汪汪哥哥了。 那個他以為一輩子不會忘,卻被他忘了一輩子的少年。 江子城抱著照片傻傻看著,直到有無數(shù)水滴落在照片上,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哭了很久了。 謝北望不知道,江子城曾經(jīng)給他寫過這么多封信,每封信都在男孩的期盼中被寄出去,又被扣上“查無此人”的紅章退回來。而江子城也不知道,謝北望一直沒有忘記尋找他,即使人海茫茫,他們最終還是相遇了。 …… 謝北望結(jié)束了一天工作,走進家中時,迎接他的卻不是愛人的笑臉,而是兩只哭得紅腫的燈泡眼。 江子城哭了整整一下午,他除了演哭戲以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哭過了。 不是嚎啕大哭,沒有歇斯底里。他哭得又難過又幸福,覺得自己很傻,可又在慶幸這么傻的自己能有如此的幸運。 眼淚止不住地流淌,他反反復復地閱讀那些信,臉上的肌肉都笑到痛了,可他卻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雀躍。 謝北望被他紅彤彤的眼睛嚇到了,以為他遇到了什么事,急得忙扔下手中的公文包,快步走到沙發(fā)旁,俯身看他。 可不等謝北望開口,江子城已經(jīng)張開雙臂撲上來了——“汪汪哥哥!”他脫口而出。 謝北望:“……” 男人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你叫我什么?” 江子城還沒從“久別重逢”的快樂中恢復過來,一時失言,把兩人十幾年前的羞恥稱呼拿出來掛在嘴邊。 直到他看到謝北望絕對稱不上“開心”的表情,他忽然想起來,謝北望曾經(jīng)在回信里寫過,他不喜歡小江子城叫他汪汪哥哥,因為聽起來像是在叫一只狗。 威風凜凜的謝總怎么能是狗呢?! 侮辱,totally侮辱! 江子城倒在謝北望懷里,渾身都僵硬了。 謝北望低頭看看江子城四處閃避的眼神,又問了一遍:“……你剛才叫我什么?” “沒,沒沒,沒沒沒沒沒……”求生欲極強的江子城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兩只手攥成拳頭,舉到了腦袋上。伴隨著賣萌的動作,他磕絆地唱了起來:“我、我們一起學狗叫,一起汪汪汪汪汪?”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