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林視狼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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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程歸鳶的反常屈雪松都看在眼里,不起疑是不可能的。但她沒有問過,一是在等她主動開口,二是害怕她會說出來她不想聽的答案。
前些日子她出席一個活動,遇到了M雜志的蘇嫻,蘇嫻逮著空就約她吃飯,兩人便一起去了。蘇嫻在桌上又好奇地問起她女朋友的事情。
屈雪松說:“她姓程,你估計認識她爸,她爸是馳墨傳媒的程枕鶴。”
蘇嫻凝眉思索片刻,問:“是叫程歸鳶么?”
屈雪松驚訝:“你真認識啊?”
蘇嫻說:“聽過,不熟。”她奇怪地問,“你怎么會和她在一起?”
屈雪松笑道:“我怎么就不能和她在一起了?”她比程歸鳶也沒大幾歲。
蘇嫻搖頭,擔心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以為你喜歡成熟穩重的,她年紀輕不說,感情史還那么豐富,你不會是被她騙了吧?”
屈雪松一怔,茫然道:“什么感情史?”
蘇嫻說:“你不知道?”
屈雪松不愿在她面前表現出脆弱,強撐著平靜的口吻說:“我先前知道一點兒,你把你知道的也告訴我吧。”
蘇嫻說:“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蘇嫻有個侄女,在國外留學,正好是程歸鳶那個小圈子里的,程歸鳶“艷名”在外,她侄女挺喜歡人家,那陣子追程歸鳶來著,但程歸鳶沒看上她,侄女有點失魂落魄。侄女和蘇嫻關系親近,蘇嫻就從她那里聽說了程歸鳶這個名字,但僅僅是留下個印象。后來程歸鳶回國,跟著程爸爸出席各種活動,蘇嫻見過她兩次,和侄女口中的那個人對上了號,印象里是個挺愛玩兒的二代,旁邊也圍了一群這樣的人。
蘇嫻:“所以我很驚訝你會和她在一起。”
屈雪松心里發堵,面上卻裝得波瀾不興,抿了抿咖啡,淡笑著說:“還不興人改邪歸正啊,她在我面前很收斂的,也沒再出去玩過了。”
蘇嫻笑:“那就祝你們幸福了。”
屈雪松回去以后一晚上沒睡著覺,翻來覆去地想:程歸鳶騙她了,騙她說自己是她第一個喜歡的人。其實一開始屈雪松就有懷疑,程歸鳶熟練老道得不像個剛談戀愛的人,但感情蒙蔽了她的頭腦,每每浮現懷疑便被自己壓了下去,現在懷疑成了真,她意外地并沒有很生氣,超越生氣以外的情緒,是不安和恐慌,她好不容易摒棄掉的。
抓住的那根稻草,被人強行抽了出去,她又開始了惶惶不可終日的猜疑。
程歸鳶為什么要騙她?以及——
程歸鳶真的愛她嗎?
……
“你說吧,我不會提分手的。”屈雪松桌子底下的兩只手絞在一起,她是不會提分手,但……程歸鳶會提嗎?如果她提的話自己要怎么辦呢?
程歸鳶眼圈跟著紅了,這些天自責和愧疚快把她給壓垮了。
“我……”她張了張嘴,嗓音沙啞,“對不起。”
屈雪松陷入絕望。
她果然要先提分手了嗎?
隱瞞的事情太多,程歸鳶都不知道從何處說起,她索性從開始一條一條地說起。她不敢直視屈雪松的眼睛,和被審判的犯人一樣低垂著頭,開始供述她的罪狀。
“我們第一次發生關系的那天晚上,我是故意算計你的。我那天在洗手間給你房卡,就是抱著讓你和我發生點不尋常的關系,你為人保守,性格重情重義,只要有了這次,你肯定就甩不掉我了。我趁著你喝了不少酒,對你用激將法,你果然上鉤了。”
屈雪松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靜默地看著她。
程歸鳶:“白天我跟你說,我那里受傷了,也是騙你的,是故意讓你產生愧疚感,從而對我以后的要求不好拒絕。那天晚上,我沒有和爸媽吵架,也沒有負氣離家出走,在小區門口晃悠,你和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家里的床上,那句司機的罵聲是我提前錄的音。你在電話突然說要過來,我才臨時跑出去的,我去了那家便利店,自己匆忙喝了很多酒,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凄慘一點,你就會同情我了。”
屈雪松絞在一起的手指松開,嘴角略帶自嘲地勾起一絲笑容。
她說不上來心里是什么感覺,就是覺得很荒唐,原來程歸鳶的欺騙比她想象得還要早,這算什么?她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是算計,自始至終貫徹的都是謊言。
程歸鳶:“那天晚上我也沒有被下藥,我怕你會反應過來,我怕留不住你,只能出下下策。”
屈雪松回憶起她神奇的舉動,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那你在床上自己那樣……”
程歸鳶難得地紅了耳朵,說:“我演的。”
屈雪松不知道是該罵她還是該夸她。
程歸鳶說:“對不起,我就是一時糊涂,加上害怕失去你。”
屈雪松糾正她:“你那時候還沒有得到我。”
程歸鳶說:“在我心里已經認定了你了。”
屈雪松嘴唇動了動,還是將那句話吐出了口,冷笑說:“你可真夠不要臉的。”眼前這個不是那個讓她疼讓她愛讓她呵護的小白兔了,而是藏起了尾巴的大灰狼,屈雪松不刺她兩句簡直說不過去。
程歸鳶終于抬頭,癡癡地看她:“你還愿意和我說話,我已經很滿足了,你罵我我也開心。”
屈雪松緊緊閉上了嘴。
程歸鳶笑了笑,繼續交代。
開了頭,后面的事便好說得多了,一樁樁一件件,毫無保留。
她瞞得最深且自認為是最嚴重的,也就是那一件了——
程歸鳶最后坦白道:“我以前確實有過很多前任,但我對待感情的態度是很認真的,沒有隨便玩玩,也都是和平分手以后再去找的下一個。我瞞著你,是因為一開始說了謊,后來你態度猶豫,我就更不敢說了。
“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也是最難追的一個人,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現在根本走不到你身邊。”程歸鳶看著她平和的眉眼,心里升起了一絲希望,馬上真情流露表白道,“我是真的很愛你,希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你要打我要罵我都好,不要不要我。”
屈雪松沉默著。
程歸鳶試探:“屈姐姐?”
屈雪松看她一眼,沒說話,眼睛很黑,很靜,也很……冷漠。
程歸鳶說:“你別嚇我,你跟我說說話。”
屈雪松皺了皺眉,說:“我突然在想,你每次喊我屈姐姐,心里是怎么想的?”
程歸鳶一下就慌了,結巴道:“什、什么怎么想的?”
屈雪松“唔”了一聲,疑惑地說:“你會想,她真好騙嗎?我說什么她就信什么,像個傻子一樣被我耍得團團轉嗎?”
程歸鳶懵了:“不是的,我怎么會那么想,我是——”
她下意識閉上眼。
屈雪松端起手邊的茶杯,一揚手,整杯茶水潑在她的臉上。
深褐色的茶葉貼在漂亮女人光潔的額頭上,茶水快速流淌,順著臉部的弧線往下,滴到下巴,地面,是很滑稽的一幅場景。
可沒人笑得出來。
程歸鳶沒去擦,垂下頭,澀聲說:“對不起。”
屈雪松胸口起伏了數下,大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的花紋,許久才漸漸平復。
屈雪松問她:“你把我當什么?”
程歸鳶回答:“把你當——”
屈雪松截口打斷她:“當成你的獵物嗎?還是你的戰利品?你就是這樣愛我的?”
程歸鳶蒼白地解釋,訥訥:“你不給我機會,我是為了接近你……”
屈雪松點頭:“所以就能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程歸鳶泄氣,無從反駁。
屈雪松說:“你的愛讓人惡心。”
程歸鳶抬眸,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眼睛里頃刻蓄起了水霧:“你就是這么想我的?”
屈雪松:“不是我這樣想你,這是事實。”
程歸鳶沒能忍住眼淚,但她很快用手背狠狠地抹掉了,哽咽道:“對不起。”
屈雪松抬手想摸摸她的臉,手指剛動便收了回去,把手藏進了桌下,看著她問:“你愛我,是不是?”
程歸鳶用力點頭,又怕這樣不夠真誠,出聲道:“是。”
屈雪松茫然道:“可我不知道還喜不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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