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琨哥兒看了白氏一眼,沒有來的生氣,你還知道吃的是娘叫人備下的。你要是肯操心我的事,娘又何必操心已經(jīng)成親的兒子的衣食住行?他沒動地方,反問道:“這個家里,你是覺得跟誰最親近?” 白氏愣了一下,“我嫁給夫君,自然是夫君最親近。” 琨哥兒搖頭:“我看未必。跟我最親近?我前一晚看了什么游記,第二天大伯母就找人跟我借,說你昨晚已經(jīng)看過了,暫時應(yīng)是不用了,留給我慢慢看吧。白氏,你若是想回徐家……我送你回去也不是不可。這孩子生不生完全在你……你樂意生,你就生下來給我留下,奔著你的富貴去。你不樂意生,那便不生……橫豎誰也不能擋了你的富貴路。言盡于此,好自為之!” 說完,也不梳洗,直接就出去了。 白氏搖搖欲墜,幾乎是站立不住,她不明白,丈夫說的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他讀了哪本書,這又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大伯母也不過是關(guān)心的問問,自己就順嘴說了,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嗎? 琨哥兒摔門而去,這事林雨桐知道,但她躺在被窩里沒動地方。這孩子不是不懂道理,行事也不暴躁沖動,他這么做,必是白氏做了什么叫她無法容忍的事。 且看看吧!看看再說。 結(jié)果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就不見白氏,叫金雙去看,金雙回來說,大少奶奶像是不舒坦,躺著還沒起呢。 懷孕的孕婦,林雨桐還是去看了看。白氏掙扎著要起來,林雨桐一把給摁住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脈象就已經(jīng)清楚了。 沒有大礙,也不到起不了身的地步,就是思慮過多,神思俱疲。 林雨桐啥話也沒說,臉上卻一副了然,淡淡的道:“那你就歇著吧。別的都不用管了……”只留了金雙在家里,照管院子。 除了白氏的屋子,她又吩咐金雙,“以后也不用二少奶奶去正屋吃飯了,按時給二少奶奶送過來……另外,二少奶奶身子不適,又是雙身子的人,可不許由著她出來……不管什么人什么事也都別打攪到二少奶奶,一定得叫她安心的修養(yǎng)。記著了嗎?” 金雙和金傘對視一眼,都不敢嬉笑,正色的應(yīng)下來。 里面的白氏蹭的一下坐起來:婆婆這是將自己給禁足了? 怎么會呢? 自從懷了孩子,婆婆對她有多照顧,只有她體會最深。這說明什么?說明公公婆婆對這個孩子很重視。可如今……又是什么意思呢? 金傘跟金雙嘀咕:“少奶奶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看看村里那些有孕的婦人,哪個不是伺候啥都干。家里家外就不算了,還得伺候婆婆,晚上給婆婆洗腳,早上給婆婆倒尿盆。一個不如意,這拳頭就上來了。可少奶奶呢,家里誰都護著。便是璇姐兒,都得靠后一步。有啥好吃的,緊著她吃。可她呢?把娘留給琨少爺?shù)狞c心,分了一半給大房送去了。我怕琨少爺回來不夠吃,給書房的爐子窯里放了兩個酸菜包子熱著。這些事我都沒敢叫娘知道……從來沒見過這么吃里扒外的媳婦。” 金雙‘噓’了一聲,“少說兩句,這話以后再不可提。” 金傘皺眉:“你說少奶奶也不是糊涂人,怎么辦起事來這般糊涂?” 金雙心道:就是對她太好了! 林雨桐知道,白氏是被徐家養(yǎng)偏了。只看小徐氏現(xiàn)在養(yǎng)義女的架勢,就知道徐家自來是怎么養(yǎng)養(yǎng)女的。養(yǎng)這些孩子,打小教給她們的便是以徐家為重,以徐家為先。她們生來到死去都還不完徐家的恩情。 若是白氏不為宗婦,若是像是侯府一般,幾房人都靠著長房過日子,白氏這樣媳婦,能叫她這一房在家里過的很滋潤。所以,這個媳婦不能說就選錯了。但是,如今情形變了,不能說哪一房非得巴著哪一房過日子了,白氏這種在現(xiàn)在看著,就有點吃里扒外了。 而且,白氏太不長心眼了。那邊大爺是長房,大少爺也是在下一輩里排在最前面的。到了下一輩,姚氏還沒懷上呢,你這邊肚子卻養(yǎng)的挺好。那邊小徐氏心里越是想給兒子留后,越是覺得你這個肚子叫人不舒服。 她那是個慣常愛小算計的婦人,可有些事非自己去悟,否則誰說都沒用,還會枉做小人。 金啟琨在外面應(yīng)差,琪哥兒跑過去低聲跟他低聲把事情說了,他年紀(jì)雖小,可也是侯府出來的,徐氏就曾經(jīng)叫孫氏在院子里養(yǎng)身體,大家都說那是禁足。如今一聽說叫嫂子養(yǎng)身體,就明白,娘這是生氣了。 金啟琨聽了個來龍去脈,氣的火氣直往上冒:兩口子有事,可以再溝通。你裝著起不了身這是想拿捏誰? 壓根就沒管! 不僅沒管,當(dāng)天晚上也沒回屋去睡,直接去了珅哥兒屋里,哥倆作伴去了。 林雨桐知道這事,同樣沒去管。 白氏的心里真有點涼,也有點怕了。說到底,這是因為自己跟大房走的近了嗎? 她從來不是個笨人,可知道了四房的忌諱,她才越發(fā)的害怕了。一邊是丈夫,一邊是徐家……選了丈夫,自己背后就再也沒有靠山。選了徐家,自己又剩下什么呢? 這一晚上,她輾轉(zhuǎn)難眠,第二天倒是睡的昏昏沉沉。 林雨桐沒注意大兒媳的動靜,因為四爺今兒就回來了。一大早叫人在鍋里熬著驅(qū)寒的湯藥,又準(zhǔn)備飯食,還有客院那邊,都收拾妥當(dāng)了,今兒家里有客人要來。 一大早的,就忙的滴溜溜轉(zhuǎn)。 而四爺一行人,在臨近中午的時候過了鎮(zhèn)子,朝文定山行來。 進了村子,村子比往常要安靜,全然不見炊煙。金氏隔著車簾朝外看,然后將依偎著她的孩子摟的更緊。 莊子一點一點的近了,遠遠的能聽到哀樂聲。她心里咯噔一下,馬上叫侄兒:“老四……老四……” 四爺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過去安撫道:“姑母放心,老太太康健。只是我家二嫂,我之前跟您說過,身子不好有些日子了。怕是沒熬過去。” 金氏先是面色一松,說了一句:“那就好!”說完覺得這么說不對,忙道:“年輕輕的,可憐見的,也是個命薄之人。” 四爺說了一聲是,就見莊子上已經(jīng)有人迎了過來,烏泱泱的不少的族人。 一家子女眷,除了守在靈堂的,其他人,像是林雨桐她們?nèi)齻€妯娌和徐氏,都陪著老太太等在門口。老太太急切的,看著緩緩靠近的車隊,眼里有淚光閃爍。 近了近了,車馬在莊子里停下來,人后有人從車上下來。 林雨桐遠遠的能看見四爺?shù)纳碛埃附o老太太看,“那個就是姑母吧。” 老太太看不太清楚,但還是不停的點頭,“八成就是了!八成就是了。” 再近些,老太太就再也忍不住了,不要誰扶,自己就奔著閨女而去。林雨桐趕緊跟過去,看這個姑太太,竟是個比老太太瞧著還老相的老婦人。 想來,這些年一個寡婦帶著兒子過的有多艱難。 母女倆隔得遠遠的,都住腳了。金氏‘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這些年的委屈,這些年的憤恨,一股腦的都宣泄出來。 老太太是愧疚,是心疼,倒是先邁開腳,把老閨女摟在懷里,一下一下的摩挲著,安撫著。 天陰沉沉的,風(fēng)比之前還大了。徐氏先受不住了,看林雨桐。 林雨桐過去一手一個將人扶起來,“老太太,姑母既然來了,往后且有團聚的時日。您看,這您外孫,曾外孫可都站著了,怪冷的。且不忙著說話,先回屋要緊……” 那邊小徐氏也含笑過來,“客院都已經(jīng)收拾好了,熱湯都備著呢……” 見她過去說這番話,就像是這一切都是她準(zhǔn)備的一樣,林雨桐就悄悄的退一邊,她剛好抽身出來跟四爺回去。 誰知道小徐氏緊跟著又說了一句:“既然來了,就跟在自家一樣。或是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只管打發(fā)人要……” 話一出口,林雨桐就知道要糟。 這是老太太的莊子,老太太便是把這個給親生閨女,誰也說不出個不字來。偏她習(xí)慣性的把對親戚說的那一套套詞給說了出來,當(dāng)時老太太的臉就拉下來了。 這金氏這么多年,連著親娘的門都不登,這是何等倔強又固執(zhí)的人。這會子聽了這話,她當(dāng)即就冷笑,“合著叫我們舉家來投,竟是要叫我們寄人籬下。老四,你之前怎么說的?” 四爺就趕緊道:“姑母,再沒有哄您的話。鎮(zhèn)子上的宅子已經(jīng)買回來了。三進的宅子,前面帶著鋪面。開春再修整,您就委屈委屈,在家里陪老太太些時日。” 金氏這才點頭,看小徐氏,“這是大侄兒媳婦吧?好叫你知道,我不是那窮親戚,且別害怕。” 一見面,鬧了個不愉快。 老太太是真惱了,“都下去各忙各的吧,我照應(yīng)著。”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