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下午時分,沐雪蓮早已死的消息傳遍整個京城,魏國公府設了靈堂,通知各名門貴族。 貴族們心中各有猜測,卻也出于禮貌,前去拜祭,望著靈堂中那副上好棺材,許多好奇的年輕人都想悄悄掀開看看,里面躺著的,究竟是不是沐雪蓮。 停尸七七四十九天后,沐雪蓮下葬,陪葬品都是貴重之物,抬了好幾十抬,長長的隊伍站滿大半條街,葬禮辦的風風光光,但人們的議論聲音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有所增加。 “沐大小姐死的真是凄慘,聽說連耳朵都給抓掉了……”明明說的是悲劇的事,那人的語氣不是莊重,而是戲謔,仿佛將這件事情當成笑話來講。 “我怎么聽說是舌頭被咬掉了,咬舌自盡哪!”另一人喝了酒,笑嘻嘻的反駁著。 二月已經過去好多天了,魏國公府都沒任何動靜,偏偏邊關軍妓流言一起,魏國公府出來辟謠,講出了沐雪蓮早已死亡的消息,怨氣重,停尸四十九天,暫時不能下安葬,但她死亡的消息,你可以早些講出來嘛,為何等逼到份上了,才出言解釋,信服度,不是特別高。 “我聽人說是刺破了喉嚨死的……”又一人插話進來,眸底亮光閃閃。 “這沐大小姐死的方法還真多,你們猜猜看,邊關那位軍妓,會是什么下場?” “還能什么下場,左右不過一個死字!”邊關的將士身強體壯,如狼似虎,只要他們立了功,那貴族小姐就必須接待,還是一次性的接待一大堆人,貴族小姐嬌滴滴的身體,哪禁得住他們不停的折騰,估計半年不到,就會香銷玉損。 魏國公府 侍郎夫人哭哭啼啼:“爹,雪蓮的死訊咱們已經放出去了,讓人暗中把她接回來,妥善安置吧。”在邊關做軍妓,會害死她的呀。 魏國公冷冷掃了她一眼:“你可知現在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魏國公府,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必須小心謹慎,斷不能再和雪蓮有任何聯系,否則,被人抓住把柄,告咱們欺君之罪,全家都會被砍頭!”因雪蓮一人,害死全家這么多人,不值得。 葉貴妃說的很對,必要時,舍卒保帥,凡事要從大局著想,不能拘泥于某個人,而壞了大事。 侍郎夫人不再言語,拿著絲帕,不停的抹眼淚。 魏國公重重的嘆了口氣,以那名官兵敘述的來看,雪蓮在邊關,也沒多久好活了,他不必再多此一舉,派人去殺她滅口…… 抬頭望向天空,魏國公凝深了目光,雪蓮不會白死的,一定不會! 人老了,睡眠不好,夜色漸濃,忠勇侯府老夫人睡著,又醒了過來,腦海中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了無睡意。 輕輕嘆了口氣,老夫人披了件衣服,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窗邊,打開了窗子,每當煩亂,或有事情想不通的時候,老夫人總喜歡開窗,吹風,讓頭腦清醒。 子時到,院子里靜悄悄的,燈籠散出昏黃的光芒,照的周圍有些神秘,老夫人望著院子,無聲嘆氣:謝輕揚和慕容岸長的像,她不反對謝輕揚過繼,但一想到慕容家的忠勇侯府將來會被謝輕揚繼承,心里多少有些別扭,謝輕揚姓謝,與她可是沒有半分關系。 過繼之事是她提出的,別人都以為她什么都不會計較,其實,她心里也有點小小的別扭,如果不讓謝輕揚過繼,她和慕容修面年之后,侯府就要落入外人手中,她更加不甘心。 輕輕嘆了口氣,老夫人的目光望向繁星點點的夜空:如果岸兒還活著,該有多好,他是她的親孫子,侯府交給他,名正言順,她就不必操心這些煩人的事情了! 深夜的風,灌進屋內,很冷,老夫人回過神,又是一聲嘆息,正欲關上窗子,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她視線中。 來者是名年輕男子,身材高大挺拔,氣質出眾,靜靜的站在院子里,嘴角揚著淡淡的笑,望著院中的擺設出神。 男子是斜對著老夫人的,她只看到他優美的側臉,看不太清他的相貌,皺皺眉,怒喝道:“誰在那里?” 男子受驚,慌亂之中,轉過身,老夫人看清了他的相貌,震驚不已,侯爺,不,他不是侯爺,侯爺已經快四十歲了,沒那么年輕,腦中突然浮現慕容修曾對她說過,慕容岸歸來之事,老夫人詢問道:“岸兒,是你嗎?” 男子沒有說話,眸光不自然的閃了閃,快速離開:“岸兒,岸兒!”老夫人快步追出屋子,可院中黑漆漆,空蕩蕩的,根本不見半個人影。 “岸兒,岸兒!”老夫人焦急的四下呼喚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出什么事了?”慕容修聽到動靜,帶著侍衛進來查看。 “岸兒,我看到岸兒了,他沒死,真的沒死!”老夫人目光堅定:她眼睛好的很,絕對不會看錯,岸兒沒死,他回來了! 陽春三月,天氣放暖,各種植物露出新芽,放眼望去,一派綠意盎然,欣欣向榮。 楚宣王府,歐陽少弦換了一身白色長袍,純白的顏色,有些寬大,領口和袖口大鑲大滾著精致的圖案,襯著他修長的身形,更加俊美挺拔。 慕容雨站在身前,嫻熟的為他系著扣子:“沐雪蓮的事情,外面還在議論紛紛,各種版本傳的繪聲繪色,讓人如墜云里霧里,都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了……” “謠言嘛,自然是越傳越離譜,這件事情很丟面子,在人們找到更感興趣的話題前,不會停止議論!”扣子扣好,再三打量無不妥之處,歐陽少弦輕攬著慕容雨的小腰:“謠言傳的越廣,越能證明事情真假難分……” “邊關那個,就是真正的沐雪蓮!”魏國公那么做,等同于拋棄她了,在京城人眼中,沐雪蓮已死,邊關那個她的死活,魏國公府不會再關心,因為她‘不是’沐雪蓮,只是長的與沐雪蓮很像的人而已。 “別說這些掃興的事情了,今天踏青,快換衣服!” 清頌風俗,三月三,踏青,舉家到湖邊用宴,悶了一冬天,終于到了陽春三月,可以肆無忌憚的出門了,年輕小輩們歡呼雀躍著,結伴奔向湖邊,年齡稍大的,懂事了,則與長輩們一起坐馬車,去湖邊用宴。 所謂湖邊宴就是在湖邊搭了精致的棚子,非常養眼,一眼望去,就像是一個一個的小房間,棚子不遠處就是湖面,微風輕吹,湖面泛起點點漣漪,楊柳隨風搖擺,夾雜著湖水的清甜飄過臉頰,令人心曠神怡,邊看景,邊吃飯,別有一番風味,。 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坐馬車來到湖邊時,湖邊已經聚集了不少的貴族之人,放眼望去,兩個大棚子周圍,圍繞著許多小棚子,一排排,非常漂亮。 “雨兒,你怎么才來。”王香雅從棚子里走出,拉了慕容雨走向棚內:“今年的節目有些特殊,除了唱戲,還有雜耍,據聞,民間的雜耍班子花樣百出,咱們一定要仔細看看!” “香雅,你是一個人來的嗎?”慕容雨望了四周,沒看到陸皓文的身影。 “不是,皓文陪我一起來的,剛才他被謝輕揚和一些邊關將士叫走了,一群人嘀嘀咕咕,神神秘秘的,不知在說些什么。” 邊關將士,難道是為了沐雪蓮的事? 邊關荒涼,環境惡劣,走上百里,荒無人煙,守衛邊關的將士,很是辛苦,軍中有軍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只要不耽擱了軍中大事,其他時間,隨便侍衛們支配,找個軍妓來陪陪,沒什么大不了的。 不過,軍妓大多是自愿的,只有極少數是犯了錯誤,被罰去邊關做軍妓,貴族小姐被人強行抓到邊關,淪為軍妓之事,自開國以來,還是聞所未聞,沐雪蓮是唯一一個。 “姐姐!”慕容莉跑了過來,稚氣未脫的小臉上,洋溢著暖暖的笑:“我以為自己和祖母來的夠早了,沒想到姐姐來的更早!”門口,銀屏扶著老夫人走了進來。 慕容雨輕輕笑著:“莉兒很開心啊!” “我一冬天沒見過這么漂亮的景色了!”慕容莉稚聲稚氣,目光真誠:“還是春天的景色美,冬天就只有光禿禿的枝……” “祖母!”慕容雨扶著老夫人坐下,慕容莉吧啦吧啦不停的說:“春天暖和了,陽光溫暖,祖母多出來走動走動,有益身體健康……” 臨了,慕容莉望一眼慕容雨,撲閃著兩只漂亮的大眼睛:“我說的對吧,姐姐!” 慕容雨淡笑依舊:“莉兒很聰明,說的很對!”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像個小大人一樣,關心叮囑別人,怎么看都有些不太正常。 “祖母,姐姐,莉兒!”簾子打開,慕容琳走了進來,面容有些憔悴,小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笑容卻有些苦澀,未達眼底,小腹微微隆起,她扶著的不是桃兒或桔兒,而是一個非常陌生的丫鬟。 慕容雨微微一笑:“琳妹妹是有身子的人了,出行一定要小心謹慎!”慕容琳是妾,照理說,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不過,宇文明沒有妻,她出來撐面子也不是太過。 “多謝姐姐關心!”慕容琳裊裊婷婷的坐下,笑望慕容雨:“姐姐也成親半年了,為何還沒有身孕?” “孩子的事情,急不得,要看天意!”慕容雨輕輕笑著,目光微沉。 慕容琳輕撫著小腹,幸福的喜悅,掩飾不住眸底的憔悴:“這孩子很淘氣,每天都踢我,肯定是個男孩子!” 慕容雨皺皺眉頭,慕容琳這是在向自己炫耀,她有身孕,要做母親了么? 老夫人卻是凝凝眉毛,望向慕容琳的目光冷了幾分:未婚先孕,奉子成婚,還是做妾,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不過,雨兒也是,嫁人半年,還沒有喜訊傳出。 “恭喜琳妹妹了!”俯下身體,慕容雨為老夫人倒茶,極輕的聲音飄向慕容琳:“慕容琳,你最好祈求老夫保佑,你懷的是個男孩,否則,你就要從天堂,跌進十八層地獄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