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尚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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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不這么又能怎么辦?你這么受不了這個,我不能不管你的。”
暮晚搖抓緊他的手臂,心中潮濕,剎那間,她再次感覺到言尚對她的好。他沒有和她定下什么約定,卻為了照顧她的心情,做到這一步。而她若是懂事,就應(yīng)該憐惜他……暮晚搖仰頭,差點脫口而出,就想告訴他自己和裴傾的事,想告訴他自己從來沒喜歡裴傾。
她想告訴他今天白天發(fā)生的事……不需要他為她守,她不會嫁裴傾了。
但是抬頭,暮晚搖看到言尚垂著臉、他那副憔悴無比的樣子,她一怔。他是硬撐著在和她聊天說這些,為了安撫她的情緒。但是今天發(fā)生這么多事,言尚已經(jīng)很累了……
這些事情,以后再說也不遲。
暮晚搖便靠著言尚的手臂,緩緩閉上了眼。
尚有追兵,尚是不安全的。然而她心中好似不再是空蕩蕩的深色颶風(fēng),寒星不再發(fā)顫,漫野不再荒蕪。颶風(fēng)停了,即將熄滅的燭火燃起光,她的避風(fēng)港重新回來。
雖然他仍沒有完全回來。
可是他又大約從未離開吧。
讓她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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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啾啾鳥聲在地龍后變得稀疏。暮晚搖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蜷縮著睡在鋪著稻草的地上。她揉著酸楚的胳膊爬起來時,身上披著的一件沾了一點兒血的男式外袍就從肩上落了下去。
暮晚搖發(fā)了一會兒呆,然后匆忙跳起來。她一聲不吭,手中抓著那件男式外衫,在木屋中轉(zhuǎn)了一圈。她既沒有見到言尚,也沒有找到韓束行。
暮晚搖直接跑出了屋子,恐懼爬滿她的心房,她駭?shù)萌硌耗?。她恐慌地想是不是他們都走了,是不是自己又被拋下了。可是言尚怎么可以拋下她?他不?yīng)該是那樣的人,她不應(yīng)該連言尚的品性都看錯。
如果連他都不是她以為的人,她未免太過悲哀。
暮晚搖在木屋四周尋找,竟是一個字也喊不出來。她不知道自己轉(zhuǎn)了多久,只是倔強得不愿意回去那個已經(jīng)沒有人的木屋。她聽到了潺潺水聲,便順著潺潺溪流找上去。
暮晚搖一呆。
她看到了湍湍小溪旁,青年的鞋襪留在案上,而挽袖赤足、躬身站在冰涼溪水中的青年郎君,正是她遍尋不到、以為他已經(jīng)和韓束行一起走了的言尚。
他眼睛上蒙著的白紗布被水打濕一點兒,他立在水中彎著腰,因為行動不便,再是挽著袖子,溪水也打濕了他的衣角。他在水中摸索什么,聽到岸上女孩兒帶著氣怒之音的驚叫聲:“言尚!”
言尚側(cè)過臉,露出一絲笑:“殿下睡醒了?”
暮晚搖氣急敗壞走向他,他聽到了腳步聲,連忙喝止道:“殿下不要過來,不要弄濕了衣服。這山中的水有些涼,女郎還是不要碰這樣涼的水比較好?!?
暮晚搖氣得不行,又被他制止在岸邊。她懷里抱著他的外袍,瞪紅眼:“水有點涼,你怎么站水里?”
言尚無奈笑:“韓束行去幫我查消息了。我想試試看,看能不能捕一條魚,總不能餓著殿下。當(dāng)然,若是捉不到就算了……木屋中是有干糧的。”
暮晚搖蹙著眉:“有干糧你瞎忙活什么?你一個瞎子摸索到這里來,很容易么?”
她低著頭,看到他站起來后,手背上的紅色傷痕。暮晚搖心一跳,頓時心疼得針扎一般。她已是極為倔強的人了,可是看到他這樣,她變得愛哭了很多。
暮晚搖眼中水霧濛濛:“你是……是不是覺得我吃不下那些干糧?覺得我錦衣玉食慣了,不好養(yǎng)活?言尚,你少瞧不起人!”
她向他吼時聲音帶著一抹哭腔,雖被她掩飾,又哪里逃得過現(xiàn)在就剩個耳朵、拼命練習(xí)好耳力的言尚。言尚遲疑一下,有些慌:“你是不是哭了?我又做錯什么了?”
他遲疑著,就要向岸邊走來,但是他才站起來,就吃痛得皺了下眉,覺得挽起褲腳的沒在溪水中的腿被什么打了一下……暮晚搖看得清清楚楚,伸手尖叫:“魚!魚!魚!你腿邊好多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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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刻后,木屋中生起了火,坐在篝火邊,身上披著衣袍,言尚將烤好的魚遞給暮晚搖。
熱騰騰的魚冒著熱氣,哪怕因為他們一個眼睛看不見、一個對廚藝一無所知,這條魚的賣相實在不夠好看,當(dāng)言尚將烤魚遞過來時,餓了太長時間的暮晚搖再矜持,也忍不住心生歡喜。
只是低頭咬一口,她嗚了一聲。
言尚垂頭關(guān)心她:“怎么了?是不是太燙了?”
暮晚搖捂著腮幫,沒告訴他是因為臉腫了,所以吃東西格外痛。她怕她說了后他又自責(zé),而與他一起坐在陽光角落里烤魚,抬頭看一眼言尚,暮晚搖又慶幸他眼睛看不見。
不用看到她現(xiàn)在腫得厲害的半張臉,不會看到她最不好看的樣子。
暮晚搖含笑:“是有點兒燙,不過挺好吃的。你也嘗一口?!?
她巴巴地把用木枝串好的魚遞到他嘴邊,就歡喜地想和他一起分享。言尚低頭笑,張口咬了一口。暮晚搖盯著他的反應(yīng),見他微蹙了一下眉,又長眉舒展,說聲“好吃”。暮晚搖便更加高興,轉(zhuǎn)頭就另找一木枝,要把兩人好不容易合力烤好的魚分他一半。
但是她撿了木枝,回頭想讓言尚幫忙拿一下時,見言尚遮遮掩掩地抬起袖子,往旁邊吐掉一口什么。
暮晚搖一怔,喊他:“言尚?!?
言尚抬頭。
暮晚搖沉著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言尚微愣,然后搖頭笑:“沒有?!?
暮晚搖頓時生氣,“啪”地一下將串著木枝的魚塞到他手里。她不想理他了,起身要挪去另一邊坐著,言尚這次反應(yīng)倒是很快,伸手抓住她手,仰起臉,他有點茫然:“我又惹你不高興了么?”
暮晚搖冷聲:“如今我們二人相依為命,你有什么不好的都不告訴我,總是自己一個人忍著。你讓我怎么想?我知道你是體貼我、照顧我,可是如果你病倒了,我就不會傷心么?你總是這么護著我,要把我護到幾時,一直不讓我懂事么?
“我脾氣這么壞,都是你慣的!我嫁不出去,都是你的錯!你把我弄成這樣,然后轉(zhuǎn)頭就走,我一個人怎么辦?”
言尚迷惘半天,不知道她是如何將事情說得這般嚴(yán)重。但是他聰慧無比,在她喋喋不休的抱怨下,很快猜到了她是因為什么這樣生氣。言尚忍不住笑一聲,心中覺得有些暖意。
他將她拉回來重新坐下,低聲赧然道:“說的什么話。我又沒做什么,我也沒什么不舒服的?!?
暮晚搖見他還不承認(rèn),瞪大眼:“我看到你吐了!你都難受得吐了,你還說你沒有不舒服!”
她心疼得想跺腳:“其實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一次和你重逢后,你身體就不太好的樣子……你瘦成這樣,腰也這么瘦……”
言尚臉紅,低聲:“怎么又說我的腰。”
暮晚搖奇怪自己什么時候說過他的腰了,就聽他溫聲解釋:“我沒有不舒服。我方才也不是吐……是被魚刺卡到而已。你總不能都不讓我吐魚刺吧?”
暮晚搖呆住。
然后臉燒紅。
她覺得丟臉無比,自作多情無比,半天說不出話。言尚也從來不逗她這樣,只是落寞地嘆道:“要是我眼睛能看見……就能幫殿下挑魚刺了。如今,只能麻煩殿下自己照顧好自己了?!?
暮晚搖道:“啰嗦!我怎么可能被魚刺卡??!我從來就沒有被魚刺卡住……啊?!?
言尚了然,說:“被魚刺卡住了?我能看看么?”
暮晚搖含糊地捂著嘴:“不能不能!你都看不見,不許你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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