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千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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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第一項(xiàng)開始,小廝端著花盤上來,每人發(fā)了三朵花,牡丹芍藥和桃花。到梵因時,梵因微笑,衣角不動,流水般退后。
“怎么,梵兄不玩嗎?”云青宇詫異地問。
“梵辰嗅覺不行,不敢褻瀆各位小姐。”梵因一笑。
云青宇輕蔑地瞄他一眼,也不強(qiáng)求。
梵因退在人群外,眼神淡淡瞄過那三朵絹花,閉上眼睛。
人間俗物,何必拿來褻瀆君珂?
他閉上眼睛那一刻,一條人影,無聲無息走進(jìn)來。
人影走進(jìn)來,四面蒙眼睛的少年們都毫無所覺,說笑著蒙上面巾,退在門邊的梵因忽然睜開眼睛,然而那身影已經(jīng)走進(jìn)人群里,穿著和剛才一個出去上茅廁的少年一樣的衣服。
梵因掃射一圈,沒有確定異常,卻橫跨一步,有意無意,堵住了門口的退路。
君珂此時根本沒有聽見梵因和云青宇的對話,她閉著眼睛,專心辨認(rèn)那步聲和氣息。
步聲特別輕,很容易便淹沒在四周雜沓的腳步里,不易被人發(fā)覺,甚至能給感覺特別靈敏的人一種錯覺——這人不是原來就在人群里的,而是突然出現(xiàn),一陣風(fēng)一抹煙,存在,但觸摸不著。
步聲還特別有韻律,像踩著一種奇異的舞步,君珂甚至恍惚中能感覺到,那人突然出現(xiàn),在蒙了眼睛的人群中游走,從冷著臉摸面巾的雷昊身邊過,從苦著臉和身邊人囑咐什么的云青宇身邊過,左一折,右一轉(zhuǎn),一尾魚般悠悠飄搖,忽然便到了廳堂中心。
那股氣息便更清晰了一點(diǎn),四面都是女子脂粉香和花香,按說辨認(rèn)不出什么,但偏偏就是因?yàn)檫@樣,那種和脂粉花香截然不同,卻又更加濃郁華麗的氣息,反而更加凌然其上,像君王,忽然降臨在自己的天下。
君珂的背,慢慢繃緊。
心中忽然有個荒謬的想法,但又覺得不可能,那步聲和氣息都似是而非,而現(xiàn)實(shí)里,猜想中的那個人,又怎么會現(xiàn)在來到這里?
但還是不可自抑的緊張——如果真是他,要不要現(xiàn)在出手?
“諸位,都蒙好了嗎?”云青宇在紗幕外頭詢問,四面一陣亂七八糟的答應(yīng)聲,君珂仔細(xì)辨認(rèn),聽不見任何特別的聲音,不過她敏銳地察覺,梵因沒有回答。
沒有回答固然可能是因?yàn)殍笠虿辉敢獯穑灿锌赡埽撬膊煊X了什么?
君珂盯著對面,對面是連幅的絲絹屏風(fēng),雪白的絲絹上淡墨書法,能夠映出后面人的身影。
她沒打算轉(zhuǎn)身,她要麻痹那個假想敵。
君珂左邊是司馬嘉如,這沉穩(wěn)少女,神色里有種淡淡厭倦,右邊是云滌塵,閉目打坐,竟然在練功。
其余女子倒有些激動興奮,低笑私語,努力發(fā)出點(diǎn)聲音,好讓自己心中的人辨認(rèn)出來,真正最有實(shí)力競爭這所謂簪花的三人,倒是一點(diǎn)聲音都沒發(fā)出。
身后人影雜沓,公子哥兒們掀開紗幕,說笑著走了進(jìn)來。
君珂緊緊盯著紗幕,紗幕上那一大片影子晃動,少年們夸張地嗅著鼻子,大聲笑道:“如蘭似麝,花香馥郁,云少主這個題目,可真刁鉆哪。”
云青宇哈哈一笑,拉了拉說話那人的袖子,引向自己姐姐的方向。
那人心領(lǐng)神會,神秘一笑,當(dāng)先向云滌塵走了過去,其余人紛紛跟著。
云雷城的少年們,自然知道該把花投給誰,哪怕心中更驚艷于君珂,或者更對司馬家姐妹感興趣,但身在云雷城,就不能不給云雷第一的云家面子。
人們紛紛過來,將牡丹投在云滌塵身后花盤里,順手把芍藥給了君珂。
君珂緊緊盯著每一個過來的人,辨認(rèn)著輪廓,但紗幕上的影子太模糊,云雷少年們長期練武,幾乎個個高大剽悍,身形壯健,很難區(qū)分。
雷昊大步走過來,看一眼兩邊的花對比,冷哼一聲,將手中牡丹投在了君珂背后,芍藥給了司馬嘉如,桃花給了司馬欣如。
他心中恨極云家,當(dāng)然不肯再給一點(diǎn)面子。
此時他已經(jīng)是最后一個,少年們嘻嘻哈哈笑著退出去,準(zhǔn)備解面巾。
君珂一無所獲,繃緊的背剛要松下來。
忽然一道人影,腳跟一轉(zhuǎn),輕輕又走了回來。
他就用那種似仙似鬼般的步法,兩步就到了云滌塵身后,垂首一看她和君珂的花盤,隨即,輕輕一笑。
那一笑,淡淡譏誚。
隨即他衣袖一拂,兩邊花盤,無聲無息換了個位置。
他竟然將云滌塵的花盤和君珂換了!
“你是誰!”花盤一換,云滌塵霍然睜眼,還未轉(zhuǎn)身,雪白衣袖一拂,光影一閃,怒濤洶涌,直奔身后人而去。
那人又是一笑,手一抬,不知怎的就穿過了云滌塵的掌風(fēng),一把叼住了她的腕脈。
隨即他將云滌塵一拉,拉進(jìn)了自己懷中。
正要起身出手的君珂一呆。
難道自己猜錯了?
難道不是自己所擔(dān)心的那個人,只不過是云滌塵的男人,來此和她開個玩笑?
已經(jīng)遞出的手指收了回來,君珂下意識抬頭對那男人看去。
她又是一呆。
這人。
沒有臉!
不是說沒長臉,外表還是個英俊男子,但君珂的眼睛,自然看出那是人皮面具,但問題是,人皮面具下,竟然是灰蒙蒙的一片,她看不見底下的真容!
君珂這一驚,直接超出了認(rèn)知。
那人卻看也不看她一眼,手腕緊緊抓著云滌塵,云滌塵全力一掙沒有掙動,蒼白冷漠的臉已經(jīng)漲紅,一抬頭,驚聲道:“是你……”
那人忽然低下頭,唇落向云滌塵的唇。
云滌塵霍然住口,睜大眼,這清冷漠然的云雷公主,似被這一波波的震驚震得終于失去方寸,眼看那唇落下,全身僵硬不知動彈。
君珂紅了臉,覺得人家小情侶打情罵俏自己不該再直勾勾看著,趕忙向后退了退,一眼掠過云滌塵,卻發(fā)覺那女子身子僵硬,氣息卻開始急促,眼底驚訝不解憤怒……好像還有微微的希冀和興奮……
不過一掠之間。
眼看兩唇便要相遇。
那男子忽然又是一笑。
隨即手一松,突然放開云滌塵,再一撈,已經(jīng)撈住了君珂!
此時正是君珂退開,云滌塵發(fā)暈時刻,這人出手如閃電,兩個反應(yīng)犀利的女子,萬萬沒想到他突然來這一手,云滌塵軟軟倒在地上,紅暈未去,君珂身子一僵,已經(jīng)被他所制。
隨即那男子二話不說,落下的唇,壓在了君珂唇上!
君珂頭發(fā)都瞬間豎了起來。
一秒鐘前還在看這人偷吻云滌塵,怎么忽然就換成了自己?
那人的唇薄而柔軟,唇齒間氣息馥郁,有點(diǎn)熟悉有點(diǎn)陌生,他似乎很擅長接吻技巧,剛觸及君珂唇瓣便齒間輕叩,要叩開她的齒關(guān),進(jìn)入她的海洋徜徉,君珂緊緊閉著嘴唇,眼睛睜大,眼神鋒利,他卻絲毫不以為杵,按在君珂背心要穴上的手掌一動,一股雄渾內(nèi)力直逼君珂胸臆,她頓時覺得窒息,卻依舊倔強(qiáng)地不肯張開唇瓣為人所趁,頭向后一仰,試圖用鼻子呼吸,誰知道那人惡劣得超乎想象,竟然順勢往下一壓,再次壓住了她的鼻子,緊緊堵住了她最后一個呼吸渠道。
君珂胸肺間似要爆裂,臉色先是通紅,隨即慘白,渾身都開始輕輕顫抖,卻依舊不肯張開嘴,她現(xiàn)在的武功,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由人擺布的君珂,只要她愿意,就算經(jīng)脈爆裂,這嘴還是能不張開。
那人似也沒想到她現(xiàn)在如此剛硬,眼底掠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似憐惜似惱怒似憎恨,卻也依舊沒有心軟放棄,空著的一只手輕輕抬起,按向君珂的胸。
君珂心中轟然一聲,知道上頭這家伙心硬如鐵,她再不就范,被輕薄的程度會越來越狠,無奈之下,張嘴呼吸。
嘴一張,那人乘虛而入,舌尖游魚般一滑,已經(jīng)掃蕩了她的芬芳,輕捻、慢挑、吸吮、糾纏……這種激蕩的時刻,他依舊很好的掌握著節(jié)奏,悠然深入,步步進(jìn)逼,帶點(diǎn)回味的姿態(tài)和輕輕的迷醉,禁錮而又放縱地,將她品嘗。
碧波生暖,晶珠飛濺,一點(diǎn)細(xì)細(xì)的喘息迤邐,流蕩在一室的脂粉花香之中,似流水瀉過山壁,以柔克剛,將嶙峋磨礪得圓滑;又或者墨綠色的海水中飛著箭魚,在波浪的間歇中身姿清越,飛光連閃。
君珂閉上了眼睛,那男子似乎也漸漸陷入沉醉。
云滌塵倒在一邊,睜大眼看著這一幕,已經(jīng)震驚得忘記任何動作。
君珂那一邊的女子們此時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異常,紛紛轉(zhuǎn)過頭來。
男子忽然睜眼,眼神幽沉,并無迷醉,扣在君珂背后的手指一緊,便要將她拎起。
君珂也忽然睜眼。
剛才的氣喘不見了,她睜開的眼睛也神光四射,毫無沉溺,眼睛張開的同時,她并沒有讓開自己的唇,反而迎上男子退開的唇,隨即她的喉間,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嗡鳴。
“著!”
兩人身子都一震。
此時如果有人能夠內(nèi)視,就能看見一線晶紅,從君珂喉間噴薄而上,越過還沒離開的雙唇,逼入對方的口中!
那人迅速仰頭。
一點(diǎn)晶紅一閃,一半落于他口中,一半回到君珂體內(nèi),而此時君珂向前一沖,唇再次壓了上去。
那模樣就好像她被吻上了癮,要反客為主繼續(xù)一樣,但男子眼中怒色一閃,按在君珂背后穴道的手便要使力,忽然覺得口中一甜,溫?zé)嵝认痰囊后w慢慢涌入。
這種液體他再熟悉不過,是血,卻已經(jīng)不是剛才君珂暗算要渡給他的毒功,是君珂內(nèi)力反激涌出的血。
那人眼神一軟,手立即撤開,換成一股清涼的氣流,撫平君珂的傷處,君珂的身子此時也一軟,她渡毒功只渡了一小半,功敗垂成,內(nèi)腑已經(jīng)受傷。
那人微微一笑,順勢便要將她擄走。
素影一閃,梵因如浮云飛渡,忽然出現(xiàn)。
他落下的瞬間,衣袖一拂,手掌如白玉塔山,無聲無息向那男子罩下。
那一掌看似無聲,但整個內(nèi)室里屏風(fēng)都在微微晃動,雪白的絲絹發(fā)出輕輕的撕裂聲,四面的女子,原本駭然轉(zhuǎn)頭來看,此時都覺得一股溫和和又壓迫的力量落下,不由自主閉上眼睛。
近在咫尺的云滌塵和君珂又是一番感受,兩人都覺得渾身一緊,突然便不能動,而頭頂那掌影越來越大,巍巍罩下。
君珂忽然走神,想起孫悟空被佛祖壓在五指山下時,那一掌是不是也是這感覺?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梵因正式對敵出手,氣勢博大,巍然到心驚。
那男子對這一掌也似有忌憚,身子滴溜溜一轉(zhuǎn),抬手去接,那五指山一樣的掌影卻忽然一滑,流云般從他身側(cè)掠過,兩指向那男子胸前大穴而去,兩指對著君珂一彈。
柔風(fēng)拂起,帶著君珂向后一倒,倒在了司馬嘉如懷里。
司馬嘉如聰明機(jī)變,立即抱著她向后一退。
這一退便出了那男子控制范圍,那男子半空中一轉(zhuǎn),讓開梵因一擊,手指一撒,一道黑色內(nèi)力光網(wǎng)撒出,和梵因淡白的內(nèi)氣一撞,各自絲絲消融。
那男子半空轉(zhuǎn)頭看了君珂一眼,隨即身子一掠,自梵因身邊掠過,頭一偏,好像輕輕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欲待追出去的梵因,身子一僵。
這一僵,那人已經(jīng)低笑穿窗而去,窗邊絲幔微拂,隨即止歇。
梵因閉了閉眼,衣袖一揮,也從窗子中飛了出去。
這一番驚心動魄,從吻君珂到一招交手,其實(shí)不過剎那之間,此時云滌塵爬在地下還沒起來,女子們剛剛轉(zhuǎn)頭就被迫閉眼,等睜開眼人已經(jīng)離去,外頭少年們退出紗幕,靠著二樓欄桿在大聲說笑,梵因是下樓之后從窗邊掠進(jìn)來的,沒有人看見,也有幾個人看見里面飛閃的人影,但此時剛剛來得及掀開紗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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