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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沒事嗎？那你的臉怎么白了……”

    俏生生的臉蛋就在面前，蘇柏羽有些招架不住，主動握住衛(wèi)德音的手，帶著她往廊廡另一頭走去，“我給你帶了禮物，你要不要看看？”

    衛(wèi)德音聞言一喜，不再執(zhí)著他有沒有受傷，“真的嗎？柏羽哥哥給我?guī)Я耸裁炊Y物？”

    兩人來到墨林院，走進蘇柏羽的房間。蘇柏羽從多寶閣上取下一個紫檀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把桃木梳子。梳身呈魚形，瞧著沒什么特別的，甚至是有些普通，可仔細一瞧，卻見上頭用金絲嵌了一個小字，正是衛(wèi)德音的“音”字。

    這把梳子是蘇柏羽做的。衛(wèi)德音生在宮廷，什么寶貝沒見過，若是送她珠寶，反而沒有新意，正好當?shù)厝说氖嶙幼龅煤芫?，蘇柏羽就學著做了一把。

    衛(wèi)德音瞧著這把梳子，半響，才抿著嘴角輕輕一笑，道：“謝謝柏羽哥哥，我很喜歡?！?

    蘇柏羽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心念微動，正要開口，外面鞭炮聲就忽然響了。門口吹吹打打，想必是將新婦子迎了來。

    衛(wèi)德音把梳子收好，正準備往外后，就見蘇柏羽仍舊站在原地。她歪了歪頭，以為他今日的反常是因為蘇禮娶親，斟酌半響，謹慎地問：“柏羽哥哥，你想你娘親了嗎？”

    蘇柏羽微愣。對面的小姑娘緊接著又道；“你要是難過，就跟我說說，我不會笑話你的?！?

    蘇柏羽這才知道她會錯意了。他沉默不語，父親再娶，他其實沒有什么感覺，母親去的太早，他對她的印象幾乎為空。父親為母親守了那么多年，如今娶續(xù)弦，他沒有任何抵觸。

    如今他好像愈發(fā)能理解他爹了，想要長相廝守的人棄他而去，就算煢煢一生，也不想將而就之。

    *

    入冬之后，天氣日益寒冷。衛(wèi)德音身子雖比小時候好多了，但還是受不得凍，一到冬日，她就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昨兒剛下過一場雪，今日她就披上一層狐貍毛里子斗篷，戴著粉色的觀音兜，手里揣著手爐，腳上蹬著麂皮靴子，踩在雪地中“咯滋咯滋”作響。來到和順園，正準備向太上皇和太后請安，就見韓素眉也韓琛也坐在下面。

    屋里燒著地龍，比外面暖和多了，衛(wèi)德音一進來，睫毛上的雪花就化成了水，順著瓷白玉嫩的臉蛋的滑落。

    太后心疼地把她叫到跟前，伸手焐住她的雙手，“這么冷的天兒，怎么不多穿點？”

    衛(wèi)德音坐在太后下首的繡墩上，趴在她腿上，“母后，眉姐姐和韓琛哥哥怎么來了？”

    太后道：“最近下了幾場雪，眉姐兒和琛哥兒怕我沒趣，就進宮來陪我說說話。哪像你，成日偷懶不來請安。”說著點點她的鼻尖，雖是指責，可話中卻無責備之意。

    衛(wèi)德音吐了吐舌頭，不再出聲。韓家兩兄妹都是善于活絡氣氛的人，能言善道，嘴巴也甜，瞧得出來太后很是喜歡。太后留下他們一道用早膳，用過早膳后，衛(wèi)德音三人從和順園告辭離去。

    原本是衛(wèi)德音與韓素眉走在前頭，韓琛跟在后面，韓素眉忽然說忘了一件事，要跟太后娘娘說，就急急忙忙地回了和順園，一時間只剩下衛(wèi)德音與韓琛兩個人。

    衛(wèi)德音與韓琛小時候關系挺好，長大后就疏遠了，此時走在一塊倒有些尷尬。

    倒不是衛(wèi)德音討厭韓琛，而是懂得了男女有別。說來也奇怪，她對著蘇柏羽就不會有這種感覺，她每次見到蘇柏羽，只想跟他親近一些，再親近一些。

    “殿下，后日我要隨家父去一趟江南，殿下可有什么想要的東西？我?guī)Ыo您。”韓琛主動打破沉默。

    衛(wèi)德音搖搖頭道：“我沒什么想要的，韓琛哥哥自己去就行了，不必管我的。”

    韓琛頓了頓，似乎有些失落，很快又恢復精神，揚起笑容問了幾種江南特色，衛(wèi)德音都一一搖頭。并非她可以拿著捏著，而是這些東西朝廷每年都有進貢，衛(wèi)德音身為太上皇和太后最寵愛的女兒，怎么會沒見過這些東西呢？

    她忽然就想起蘇柏羽送的那把桃木梳，她舍不得用，就放在自己的枕頭底下。

    韓琛終于死心，不再堅持。不知不覺又下起雪來，雪沫子夾雜在風中，抬眸，見衛(wèi)德音長長的睫毛掛了一朵雪花，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想替她把那片雪花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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