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戌時。 一許姓打更人走在街上,一手拿木錘,一手拿銀鑼,木錘敲著銀鑼,一聲一聲喊著: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嘞。” 他走著,走著,經過北帝王家,駐足,羨慕的看著緊閉的朱紅色的王家大門,喃道: “哎,要是有天我能加入王家就好了。” 對這些無權無勢的散修來講,能加入宗門或世家,擁有一個避風港,便是一生所愿。 站了一會,打更人收回目光。 “鐺”的一聲,再敲銀鑼,繼續報時。 突然… 他腳步僵住。 在他的正前方,站著一個女人。 光看其窈窕背影,打更人便已在心目中勾勒出了她的盛世美顏:絕對是神女級別的! “這位姑娘…” 打更人正要上前搭訕,卻見那女子輕輕抬起了自己的手,頃刻間,王家下雪。 開始是零星雪花。 然后是落雪靡靡。 再然后雪落繽紛。 臨了…大雪紛飛! 這雪,是打更人有生之年見過的最美的一場雪,雪是那樣的純潔,那樣的不朽。 但這雪,也是打更人往后余生見過的… 最后一場雪! 這一夜。 王家里點燃的油燈,一盞接一盞的熄滅; 王家里高聳的屋檐,一座接一座的倒塌; 王家里秀美的山水,一處接一處的凍結… 北帝王家的所有,在這場大雪中埋葬,王家人,死的悄無聲息,就像那女子來時那樣。 也許第二天,有人會發現他們的尸體,但沒人會知道,他們死在一場如夢似幻的雪里。 女子轉過身。 打更人還保持著向她伸手的姿態。 女子踱步上前,用玉手輕輕地觸碰到打更人的指尖… “砰!” 那人,碎了一地,無血。 女子漂亮的鳳眸一眨不眨,淡藍色的靴子踏著冰屑,踩出“咔呲”聲,朝寒山寺走去。 … 燃燈寺。 同是滅門,瓊霄比奈落簡單粗暴多了。 她是大妖,妖族就喜歡肉搏。 她也不施妖法,也不運用神通,就掄起一塊巨石,砸碎燃燈寺大門:這叫拜山門。 門碎了,她變幻天狐真身,就往那大門里一竄,張開血噴巨口,一口一個小和尚。 似乎覺著這么吃不過癮,她的舌頭又卷起十來個抱團發抖的僧侶,齊齊送入巨口。 “嘎吱,嘎吱。” 天狐的巨口中無數人骨、血肉擠壓,濃稠佛血順著她的嘴角淌下,天狐雙眼煞紅。 亥時,燃燈寺的寺磚,都被染成了紅色。 寺內,無一活口。 一代燃燈被砍了腦袋,尸體吊在寺外。 積尸草木腥,血流川原丹。 幾處敗垣圍故井,向來一一是家人。 觸目驚心! 什么三千里赤地骨肉如林,在這場殺戮下那都是大巫見小巫了。 吃了人,瓊霄變回人形,落地。 她隨腳踢開腳邊的殘肢斷臂,找了處還算干凈的清泉,捧起泉水,漱口。 一遍…兩遍…三遍… 洗到泉眼干涸,她才罷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