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番外·新征程②-《反撩[電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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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離閉著眼舒服淺笑,嗓音低低誘人:“這樣就不疼了。”
等宋暖反應過來,那人已經挨著自己,側躺在了她身邊,頸窩是他溫熱的鼻息,一呼一吸,泛起她心中恍惚的悸動。
這就算是確定關系了嗎?
驕陽似乎更明媚了些,她凝脂般的臉頰慢慢染上淡紅。
就這么安靜地依偎了好一會兒。
埋在她頸窩的那人許久沒有動靜,宋暖溫聲輕問:“……睡著了嗎?”
草坪上來來往往都是人,這么多雙眼睛看著,粘膩在一處未免太不合時宜。
宋暖羞澀咬唇,去推他的肩:“賀離……”
靜默無聲的那人突然捏住了她的手,攥進掌心。
賀離闔目未動,聲音沉緩,在她耳畔低語:“我剛才在想,上次枕著你的肩,還是三個月前。”
宋暖心中驀然觸動。
三個月前的那個晚上,他渾身是血地跪在她面前,身子漸漸失去溫度,他的臉深深埋在她的頸窩,她卻幾乎感覺不到他呼吸的熱度。
他在黃泉路上走了一道,現在回想起來,這三個月恍如隔世。
宋暖想,在她今后的年歲里,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凌晨,自己在手術室外那數個小時的漫長等待。
也永遠都會記得,他在ICU睜開的第一眼,和醫生說脫離危險的那一刻,失而復得的喜悅。
是在劫難逃,也是劫后余生。
“宋暖,你讓我知道,什么叫做沒有一個冬天不可逾越,我想要活下去……”
他的嗓音蘊著萬分溫存。
賀離輕輕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指著心口說:“因為這兒,還沒聽到你的答案。”
他昏迷前說的最后一句——
我們有可能嗎?
宋暖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此刻鼻子一酸,眼睛就泛紅了。
如果說,過去那十年他的世界非黑即白,那往后的日子,她希望是彩虹色的,和那夜的霓虹燈一樣。
就在宋暖內心頗為感觸之時,身側那人極煞風景的說了句話。
“死不瞑目也太慘了!”所以他掙扎了過來,無賴撒潑:“被逼著吊了口仙氣,你是不是得對我負責?”
果然是他,正經不了兩分鐘。
悲喜落差,宋暖醞釀良久的感言頓然噎住,
怔了一瞬:“噢……”
噢?
冷漠無情的敷衍。
賀離倏地抬起臉,用帶了點委屈的眼眸審視她:“噢是可以還是不可以啊?”
宋暖刻意不去看他,仰躺望著蔚藍的天,抿著嘴角笑意,聲音低低軟軟。
“……可以吧。”
之后沒人說話,相安無事了幾秒。
輕微有一聲低笑。
隨即賀離橫過手臂,落在宋暖的肩頭,看似倦懶困乏,卻是將她攬了個滿懷。
賀離湊近她的脖頸舒服地蹭了蹭,溫順慵懶:“好困,我睡了啊女朋友。”
單人墊子不夠寬,那人閉眼說完又厚著臉皮往她身上擠了擠,同時發出了兩聲困倦的低喃。
宋暖懷疑這個恣意輕狂的少年,有撒嬌的嫌疑。
宋暖當了這么多年的乖乖女,從未談過戀愛,甚至連跟男生打交道都微乎其微,突然和男生這般親密地擁躺著,當下整個人都僵住了。
心里認為這是不合情理的,但又不想抗拒,這是一種明知不可為卻壓抑不住本能的矛盾心理。
凜冽的冰寒真的驅散了。
以后每一個冬天,都會是暖的。
……
一周后,賀離順利出院了。
他出院的那天,宋暖正好滿課,抽不出空去陪他,不過有TG的幾個哥哥來接,她也就放心了。
至于賀離是TG的新隊員這事,宋暖是在他住院后才知情的。
這三個月,賀離的病房除了她和醫護人員外,就剩TG的隊員們隔日地來看他。
這個世界真的是又近又遠,TG的老板兼前隊長江遲修,是宋暖的表姐夫。
這層意料之外的聯系,催生出一種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微妙。
人民醫院住院部大樓,101單人病房。
房門“砰”得巨響,夾著一聲大寫的“操”。
從門外進來的少年走姿像個土匪,手一揚,高舉著出院結算單和費用明細,滿目震驚地看著屋子里的人:“神特么三!百!萬!”
說完立馬掐住了自己的人中。
手術加住院總費用三百萬,一刀讓你傾家蕩產!
快來救護車,他要窒息了……
病房的沙發上,并排坐著三個同齡少年,默然三秒后異口同聲——
“你付的?”
“……”那人慢慢放下手里的單子:“不是。”
下一秒他就招來了三個噴子——
“尼瑪。”
“呵,那你嘰歪啥?”
“謝謝,有被笑到。”
“嘰歪不讓嘰歪了?”那人大大咧咧往沙發靠近幾步:“哎,你們說我要是住院了,遲修哥會不會也給我報銷?”
“要不我們打你一頓試試?看看遲修哥給不給你付醫藥費。”
望天,“對不起打擾了……”
門外還有一人,跟在少年身后不疾不徐邁步進入。
男人身上沒有少年們的張揚,他的氣質,介于成熟和清冷之間,淡雅且沉穩。
男人緩慢咀嚼著口香糖,淺淡的雙唇微動,即便被暗藍色墨鏡遮住了明澈的雙眸,也掩蓋不了他的清朗。
嗓音潤澤,他說:“收拾一下,走了。”
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好嘞,易霖哥!”
“咔嗒”,廁所的門開了。
賀離慢悠悠走出來,不太舒服地扯了扯衛衣領子,脖子扭轉了下,病服穿得太久,換回自己的衣服都快不適應了。
White走近他兩步,單手摘下墨鏡,露出那雙清潤的琥珀色眼眸:“怎么樣,還ok嗎?”
賀離揚手將病號服扔到了床上:“沒問題。”
White略一點頭,側眸看向沙發上的那幾個少年,抬手輕指,交代他們拿上行李準備出院。
那四個少年,和賀離一樣,是TG經過重重篩選考核后,留下的備戰隊員。
江遲修的用意很明顯,成立一支年輕的TG二隊,跟著一隊歷練后有一天能接替老隊員的位置。
TG二隊的成員,下路是魏余和魏季,據說是親兄弟,但長得那是明顯從兩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中單王凌風,尼瑪二字不離口,因此人送外號王尼瑪。
而方才為了三百萬險些猝死的,便是二隊的上單,叫嚴格,事實證明,他母親起名的良苦用心沒有起到一點作用。
當然,還有賀離。
沒有任何一支戰隊會永遠立于不敗之地。
如此這般源源不斷的新血液,和永無止境的新征途,中國的電子競技才不會消退,熱血和榮耀才不會如同指間流沙,稍縱即逝,無法握住。
所以,雖然短期內不會上場打比賽,但二隊的訓練,也絕不輕松,甚至由于缺乏配合,急需磨練,會比老隊的訓練強度更大。
不過,因為賀離那段時間一反常態時不時缺席訓練,后來又突發意外情況住院三個月,故而訓練的事就耽擱了。
換作其他職業電競俱樂部,依照簽約協議,職業選手無故耽誤戰隊訓練進程,多次不改甲方有權直接將其除名,更者,還需擔負天價違約金,畢竟一人之過,拖累的是整個戰隊。
但作為TG電競俱樂部的金主爸爸,江遲修不僅沒計較他耽誤了將近半年的正常訓練,更是替他承擔了三百萬的醫療費用。
這大概是除了遇見宋暖,賀離最始料未及的結果。
其他四個少年隊員分拿行李,先一步將賀離的東西搬出了病房。
“易霖哥。”
走之前,賀離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深色休閑皮鞋停住,須臾,White緩慢轉過身。
賀離對上他的視線,眸光邃遠:“明天開始,我會去訓練。”
他的眼神,鄭重其事。
White沉默凝視他數秒,輕輕彎了下唇,語氣卻略有些嚴肅:“正有此意。”
而后他又漫不經心一笑,徐徐道:“不過,老板允許你多休息一周,你要是提前復工我怕被扣工資。”
賀離眼簾垂斂,撫上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有道觸目的刀疤,但也漾著和那個女孩瀲滟的約定。
她說,賀離,你未來可期,不要放棄。
她說,不管他多落魄,都會陪著他,直到他結婚了。
所以,曾經的賀離已經流盡了鮮血,和過去的格格不入一起死在了那個冬夜。
現在的賀離,是初升旭日,有屬于他自己的新征程,那條路上,有她,也有暉芒萬丈。
如果有一天他功成名遂,她答應要為他寫一篇報道的。
雙手悠閑地揣進褲兜,賀離噙著不拘的笑,低調卻很正經:“是我自己要求。”
White挑起眉頭,不得不承認,某人確實獨具慧眼,若是自己還在POP,也會想將這個少年挖過去培養。
不是因為他的打野有多強,而是因為走出泥潭后,他骨子里勢在必得的狂妄,恰如其分。
TG的黑色商務車停在停車場,White先行過去挪車。
在病房待了三個月,這次踏出去,就真的是要離開了,那一刻,讓賀離覺得整個世界都煥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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