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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霽的結(jié)界把玄容真君的視線牢牢阻隔開來，他臉上定點(diǎn)笑意都不帶，如積玉般的手雖然長期練劍，但是一點(diǎn)薄繭也沒有，修長而富有力量感。

    他正抓著云棠的手，雙眸危險微瞇，再問一遍：“告訴我原因。”

    他陡然身子前傾，靠得離云棠有些近，云棠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蓮花香。這個位置在心理狀態(tài)來說，屬于他在給云棠施壓，像是不問出原有來誓不罷休。

    燕霽放大的臉出現(xiàn)在云棠面前，她一下子有些緊張。

    她道：“我沒有喜歡師尊。”云棠頗有些莫名其妙，時空云棠的鍋，為什么給她背著：“一直以來，我只拿師尊當(dāng)師尊，喜歡他的是這個時空的云棠，又不是我。”

    她和這個時空的云棠當(dāng)然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云棠看得很明白，一個人之所以成為自己，是因?yàn)樗慕?jīng)歷造就性格脾氣，因?yàn)樾愿癫煌僭诿鎸κ挛镞x擇時會選擇截然不同的選項(xiàng)。

    比如時空云棠，她可能會成為魔域魔君嗎？可能像云棠的劍意一樣一張開必定有人死去，血海地獄和萬魔之窟甚至需要千百人鮮血的祭奠嗎？她不可能會創(chuàng)造出那樣的劍意。

    燕霽聽到如此快速肯定的回答，他直視云棠的臉色，從上面沒看到一絲心虛之色，說明她說的的確是真話。

    可在坦蕩的面容之下，云棠還有些緊張。

    她在緊張什么呢？燕霽微微勾唇，他當(dāng)然不可能只問一句就完事兒——敵軍心慌意亂，可攻。

    云棠咂摸過味兒來，燕霽再厲害，但是也不該構(gòu)成她喜歡師尊就是瞎了眼的理由。燕霽說話從不無的放矢，他的話必定有邏輯，那么，那句話證明的是——

    云棠心里蹦出一個猜測，憋到喉嚨口，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她那緊張的面色落到燕霽眼中，燕霽一點(diǎn)也沒有心意被發(fā)現(xiàn)的慌亂：“你怎么不看我，不是分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他那聲音氣定神閑，整個人非常從容，身上的危險凜冽氣質(zhì)一旦到了極端，反自生出旖旎之感。

    劍修之所以吸引魅修，或許就是因?yàn)闃O端的禁欲端正，會催生出不一樣的綺麗。而燕霽更是頂級劍修，發(fā)起瘋來能滅世，他的縝密戾氣之下帶著瘋狂和幾分憂郁，此瘋狂憂郁讓他像是一朵等人采摘的帶刺玫瑰。

    云棠猝不及防被燕霽點(diǎn)名，心中咯噔一下。

    他居然那么直白？

    云棠硬著頭皮：“我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燕霽，你是知道我的，我沒你那么聰明……”

    “沒發(fā)現(xiàn)？”燕霽冷笑一聲，對云棠的逃避非常不滿，他促狹地瞇眼，伸手頒正云棠的身體，一字一句道：“那我告訴你，我心悅于你，你如何想？”

    云棠被燕霽狂放的作風(fēng)激得有些沉默。

    現(xiàn)在表白的也太狂了，照理來說，忐忑的不該是表白的燕霽？他為什么這么自信狂放？

    “沒聽到？”燕霽不滿云棠的沉默，以言語激她，“我不記得和我一起這一路，你有得過什么耳疾暗傷。”

    的確，誰要是能越過燕霽重創(chuàng)云棠，那這人，估計得是天道化形才能做到。

    云棠卻頓了一下，道：“昨日。”

    昨日得了耳疾？燕霽雖非醫(yī)修，但也通岐黃之術(shù)，他只消一看，就知道云棠上上下下好的很，她的十獄劍還胖了五百鈞，所以，她得了什么耳疾？

    不過是裝聾作啞顛三倒四，真當(dāng)他可隨便糊弄。

    燕霽冷冷道：“既有耳疾，不如把耳朵割下，我替你換一對新的。”

    云棠：……天

    這說的是人話？耳朵又不是可隨意拆換的部件，還能割下來再換？不得不說，這是云棠所聽過最為血腥殘忍的表白。

    她垂下頭，不敢再皮，老老實(shí)實(shí)道：“……我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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