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卻在看到常清靜的剎那間,紛紛噤聲。 “道、道君?” “師叔。” “小師叔(師叔祖)?!? 看到這群少年各個如臨大敵,戰戰兢兢的模樣。 常清靜面色有點兒僵硬,開始懷疑自己到這兒來是不是件錯事了。 “你們玩?!? 拋下這句話后,常清靜徑直走到了堤岸下面去了。 他一直就不合群,與其待在那兒打攪他們的興致,徒惹尷尬,倒不如自己一個人待著。 胸前隱隱有些作痛,常清靜眉頭擰了擰,看了眼胸口的位置。 葛布衣隱隱透出了點兒淡色的血跡,這是昨日取了心頭血煉藥的后遺癥。 手指探入袖中,摸上了個冰涼的瓷瓶。 常清靜遲疑地想,他暫時還不清楚要怎么把這瓶藥交給寧桃。 “桃桃?桃桃?”有蜀山弟子好奇地問。 “站這兒發什么呆,來放風箏啊?!? “沒什么?!碧姨覔u搖頭,猛然回神,將視線從堤壩上收回,露出個笑,“來了??!等等我!!” 常清靜站在堤岸下,指尖摩挲著袖中的瓷瓶,抿了抿唇,腦子里做著劇烈的爭斗。 頭頂忽然響起個熟悉的嗓音。 常清靜倏忽抬起眼,就看到堤岸上站著個少女。 少女穿著件香芋紫的對襟襦裙,頭發上扎著大紅的繒繩,手里抱著個漿飲,手里還拿了個小碗,站在高高的堤岸上看著他。 四目相對的瞬間,寧桃走下了堤岸,倒了碗乳白色的漿飲給他,鎮定自若地說: “給你?!? “這是?” “杏仁豆腐漿?!睂幪倚ζ饋?,好像有陽光跳躍在她栗色的發絲上,“你嘗嘗看?!? 她的頭發并不是那種烏黑的,反而泛著點兒黃,陽光下看,有幾根發絲看起來就像是金子。 常清靜盯著寧桃看了半晌,低頭喝了一口。 豆腐漿入喉,柔滑爽口,豆腐的清香撲鼻而來。 常清靜也不說話,兩扇纖長烏黑的眼睫垂落下來。 這十多年沒見反而更加自閉了。 這幾天時間一過,桃桃已經想開了。 與其這樣糾纏下去,倒不如重新做朋友。 常清凈現在的模樣和當初他們剛到王家庵時的模樣幾乎所差無幾。 她恨不了常清凈,桃桃低著頭默默地想。 他曾經救過她的命,愿意接納她包容她,聽她胡言亂語,聽她說些他不懂的話。 從前,少年愿意走街串巷,替人看風水測字,省吃儉用為她買花衣裳買絹花。 她幫他洗過褻褲,而他也清楚地知道她的月事什么時候來。 她第一次來到異世界,將裙子弄得通紅,還是他紅著耳根,面紅耳赤地帶她去找人詢問怎么做月事帶。 “小青椒——”寧桃欲哭無淚,僵硬地走在他前面,羞恥地額頭冒汗:“到……到了嗎?” 寧桃來姨媽的那一次,他們的行李剛好被妖怪給撕碎了,沒有換洗的衣服。 他本來是動手要脫身上的道袍的,卻被寧桃攔住了。 “算了。”桃桃壓低了嗓子小聲地說,“我拉拉裙子,應該能擋住?!? 她可不想看到常清靜道袍上沾上她的姨媽血,那還不如殺了她呢。 于是,就由寧桃走在前面,常清靜走在后面,幫她擋住裙子。 他們像做賊一樣,小心翼翼,卻渾然不覺這幅樣子更像是在招搖過市。 磨磨蹭蹭往前走的時候,一想到常清靜能看到她后面裙子上的血跡, 寧桃羞恥得咬緊了下唇,就覺得還不如當場死了算了。 常清靜體貼她,垂著眼不多看,可是這感覺怎么怎么如芒在背。 常清靜手巧,寧桃她做不好月事帶,她的月事帶基本都是常清靜一手承包的。 少年在膝蓋上墊了塊干凈的布,又把月事帶放在膝蓋上,動手自己做。 每當這個時候,寧桃臉色爆紅得像個番茄,看著少年修長白皙的手指靈活地做著姨媽巾,寧桃絕望地抓著頭發,羞窘得快哭了:“我……我自己做也行……” 里面的填充物寧桃不敢用草木灰,他就用棉花。 用一次丟一次實在太過奢侈,小道士就卯足了勁兒努力賺錢爭取讓桃桃月月都能用的上棉花的。 可以說,他們的青春期,發育期實在彼此的陪伴下,跌跌撞撞走過來的。 即便他最后走火入魔,失去理智親手殺了她,可是她還是恨不起來常清靜,更準確的是,當初那個一心一意對她好的少年。 這一來二往,就算是扯平了吧,都過去了。 “好喝吧?” 寧桃又笑著給他倒了一碗,給自己倒了一碗。 就這樣,兩個人一起分完了這罐子杏仁豆腐漿。 桃桃將這些碗碟又重新攬入了懷里,長舒了一口氣:“走吧!喝完了去放風箏,我帶你放。” …… “這個,你把線軸拿著?!? 常清靜指尖微微一動,側目看向了寧桃。 少女剛剛在河岸上跑得太久,累得氣喘吁吁,額頭、鼻尖全是細密的汗珠,臉頰紅撲撲的。 寧桃嚴肅地說:“待會兒我幫你拿風箏,你來放,聽到沒有?” 常清靜:“好。” 他抿著唇,小心翼翼地學得很認真。 周圍幾個小孩好奇地看著他放風箏。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