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王舜猛地抬起了頭,看過去,白柳完好無損地從登出口走了出來,身上沒有一點傷,王舜臉上的笑還沒露出來,他看到白柳抬起了頭。 在看到白柳眼神的一瞬間,王舜臉上的笑容凝滯住了。 與此同時,大屏幕上的主持人激烈地揮手:“系統確定了,聯賽的勝利者是——” “——流浪馬戲團!” “讓我們恭喜馬戲團的會長和戰術師,白柳!” 觀眾席上傳來極其熱烈的尖叫和歡呼聲,有很多人興奮到把衣服脫下來揮舞扔到場上,他們并不明白這場比賽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們只是欲望的賭徒,壓對了游戲最終勝利的一方,為自己翻倍的積分而感到由衷的喜悅。 全場都站立起來了,有人將兩指放在嘴里吹口哨,聲音尖銳,一邊吹一邊大笑著:“流浪馬戲團!永遠的神!” “白柳,牛逼!” “全新人團隊進決賽了!” “也不算標準的全新人,不過也很強了,他們新人素質好高,那個刺客和那個盜賊都好厲害。” 歡聲笑語從四面八方傳來,而白柳一動不動地站在登出口,和僵直不動的王舜對視著,眼里一點人氣都沒有了。 他發尾上有水垂落。 王舜張了張口,他臉上表情一片空白,他看著后面空蕩蕩的,已經關閉的登出口,無法理解地停住了。 還有兩個人呢? 流浪馬戲團,還有兩個沒有登出的隊員呢? 他想問,但總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對白柳很殘忍,但白柳似乎讀懂了他的眼神,垂下眼簾,聲音很輕地回答了他的問題:“他們沒能登出。” “……靈魂被完全碎裂掉了。” 這句話從白柳口中說出的一瞬,王舜猛地顫了一下,他的眼淚此刻才落下,只能不停地,無法理解地重復:“怎么會……” “怎么會呢?!” 陸驛站非常緩慢地看向白柳,他此刻一定是一種很奇怪的表情,一種混合了恐懼,迷茫,痛苦—— ——和果然如此的奇異表情。 而白柳望著他,神色平靜到就像是落石都激不起漣漪的湖面,就那么安靜又平寧地望著陸驛站,然后以大學畢業的時候通知他未來他要一個人住,以后不要他和方點去他的房間的口吻,說: “陸驛站,我要成為邪神了。” “繼續擋在我面前的話,我這次真的會殺了你的。” 陸驛站心里一空,很輕地一空,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地,一顆氣泡漂上了海,他以為到此刻的時候,他會哭,他會落淚,會崩潰,但真的到這一刻的時候,他反而什么情緒都生不出了。 就像是等了很久,懸在他頭頂的劍終于落下,他才發現那把劍自己也生銹了,是很鈍痛的一次凌遲,遠沒有他當初想象的那么痛苦。 但的確讓人恍然,腦子空白,無法思考。 ——就像是317條世界線,他看到岑不明把槍對準那些人的時候感覺一樣。 他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么一天,他早就在【未來】里看到過有這一幕,他連劍掉落下來,殺死他的樣子都真切地注視過,只是他不甘心,所以在用盡全力抵抗神賜予給他們的未來。 但在此刻,陸驛站很深切地感受到,一種他竭盡全力維持到現在和平假象,終于在這一瞬,崩解掉了。 現實世界,黎明時刻。 牧四誠眼神空洞地坐在學校外面的公交車站上,不遠處是一輛失控向他駛來的汽車,車前燈耀眼的光照亮他的側臉。 他戴著那副猴子耳機,眼神失焦,手里攥著一把鑰匙。 ——不是他宿舍的鑰匙,是白柳那個出租屋的鑰匙,他本來打算以后去那個地方常住的。 因為他不想回家,也不想一個人,他想和朋友待在一起。 他想和白柳待在一起。 所以白柳把鑰匙給了他,臉色平靜地說,租金一個月一千五,他怒而罵對方沒良心,然后把鑰匙搶過來了。 車前燈耀眼的光趨近了他。 半山別墅區。 保姆推開了門,準備按照慣例打掃衛生,看到躺在床上的木柯的時候還有點怔楞,她記得昨晚木柯少爺是出去了,還笑著說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處理,所以不回來。 怎么突然又回來了? “木柯少爺?”保姆試探地輕聲詢問了一聲,“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床上的木柯突然翻轉掉了下來,他捂住心臟,蜷縮成一團,嘴唇已經變成了絳紫色,整張臉因為痛苦而五官緊縮。 保姆瞬間臉都被嚇白了,她的尖叫喚醒了所有人:“快來醫生!!” “木柯少爺的心臟病犯了!!” “救命啊!!” 一陣兵荒馬亂后,衣服穿得歪七八扭的家庭醫生臉色慘白地看著旁邊的心跳檢測儀:“怎么會突然惡化成這樣?!” “木柯之前的情況好轉了很多啊!!” 床上的木柯帶著簡易的呼吸面罩,眼睛里的焦距逐漸渙散,他費力地轉了一點頭,看向自己床頭柜上的那張照片—— ——那是一張合照,或者用合照來形容并不貼切,是他偷偷地把方點朋友圈那張全家福的繪圖保存并且打印了出來,放在了相框里。 木柯看著相框里的每個人,最終目光停在白柳的人像上,他很淺地笑了一下,眼皮向下墜落。 ……他的生命里,也是有過死前會讓自己感到幸福的東西的。 已經足夠了。 醫生臉色驚恐地看著歸零的心跳:“救護車還沒來嗎!” 居民樓。 向春華推開佳儀臥室的門,她看著床上的鼓包怔了一下:“佳儀?” ——不是說今天去游戲里打比賽,還特意警告了他們不準進游戲里去看,會影響她,讓她分心,發揮不好,怎么自己出來了? 游戲結束了? 但往常游戲結束,佳儀一般會在白柳那邊吃完飯才被白柳送回來啊,怎么今天自己從臥室登出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