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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陶驚覺自己說漏了嘴，忙彌補(bǔ)道：“我是說，不曾拿過去簽的契約來約束于我，還肯放我回少爺?shù)纳磉叀！?

    陶墨聽著也是大為感激，“這位東家果然是心地良善，宅心仁厚。”

    老陶笑著將話題扯開，道：“少爺?shù)膶W(xué)問大有長進(jìn)。”

    陶墨道：“是金師爺日日指點。他時常讀些為官的坊間小說與我聽，實在大有助益。”

    對于金師爺，老陶還是信得過的，相信他挑的書也不會差到哪里去，便點了點頭。“少爺剛剛從哪里回來？”

    陶墨邁步的腳微微一僵，片刻才道：“我這幾日與郝果子一同借住在顧射府中。”

    老陶故作訝異道：“哦？少爺幾時與顧射這般親近了？”

    陶墨便說了些顧射的好話。諸如古道熱腸之類。

    老陶不動聲色地聽著，等他說完才道：“我還聽說，顧射幫他的師兄弟與盧鎮(zhèn)學(xué)在公堂上打了一場官司？”

    陶墨先是一愣，須臾想起他指的是梁府與邱府的案子，便道：“這案子已經(jīng)了結(jié)了。”

    老陶道：“顧射是一錘先生的高徒，少爺與他結(jié)交無可厚非。”

    陶墨聽得隱約覺得不舒服。他與顧射結(jié)交，絕非因為他是一錘先生的高徒，而是因為他是顧射。但是老陶才剛回來，他也愿意為這件事與他起爭執(zhí)，便默默地聽著。

    “只是不可厚此薄彼，怠慢了林正庸的門下。”老陶語重心長道，“為官之道，無非兩種。一則，出類拔萃，平步青云。一則取中庸之道，明哲保身。少爺，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陶墨嘴角動了動，終究沒有忍住，低聲道：“我與顧射只是私交，并不涉及公事。”

    這才是老陶真正擔(dān)心的。他輕嘆了口氣，想說什么，又忍了下去，又轉(zhuǎn)移話題道：“聽說前幾日旖雨公子來過縣衙？”這消息倒是端木回春傳遞給他的，也是他之所以快馬加鞭趕回來的原因。當(dāng)初因為自己一時大意，使得陶老爺含恨而終，這樣的悲劇他不想重演。

    陶墨道：“他住了幾日便離開了。”

    老陶點點頭。端木回春已經(jīng)派人回去打聽了，如果他沒有料錯，只怕是黃廣德卸磨殺驢，過河拆橋，才逼得旖雨不得不投奔到談陽縣，尋求陶墨的庇護(hù)。

    陶墨見老陶心事重重，道：“你趕了這么多天的路，定然疲憊不堪，不如回房再歇歇？”說到回房，就不免想起房頂上的洞，他又道，“屋頂我會盡快催促他們修繕好的。木師爺?shù)奈葑記]有破，你先去他的屋子住吧。”

    獨留自己的房頂完好無損，端木回春還真是肆無忌憚。老陶搖搖頭，轉(zhuǎn)身朝端木回春之前住的屋子走去。

    他這邊才走出沒多少步，門房就從另一頭匆匆跑來，道：“大人，崔大人說有命案。”

    陶墨心頭一緊，猛然想起顧射上次提過的案子，暗道：該不會是真的吧？

    出乎意料。

    死的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惡霸。

    而更出乎意料的是，死的人他看著十分眼熟。

    他轉(zhuǎn)頭看郝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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