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寸金25-《仵作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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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說完此話,畫意人已怕的癱軟在地,此言道出,以后她再不可能被留在侯府大小姐身邊伺候了。
薄若幽心底一陣惡寒,傻姑貌丑呆傻,在府中除了大夫人偶爾憐愛,幾乎艱難求存,若大夫人未患病也就罷了,她瘋病難愈,她之顧惜,未給傻姑帶去多少好處,還可能為她招致禍端,不僅下人們因此欺負她,便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大小姐,也竟對她生了殺心。
春桃此前只說傻姑掉落枯井,薄若幽想當然的覺得是傻姑笨手笨腳導致,卻沒想過她也是被人謀害,而鄭云霓,只是因為大夫人對傻姑頗多顧惜便要害死她嗎?
“你……你在胡說什么?云霓怎可能對一賤婢動手?”
到了此時,鄭文安還在維護鄭云霓,鄭云霓是要嫁給二殿下之人,自小便被眾星捧月,哪怕如今東窗事發,這門婚事成了未知之數,鄭文安亦堅持對鄭云霓回護到底。
畫意哭著搖頭,“奴婢不曾說謊,奴婢也是為了救大小姐,當時出事之時,傻姑看到了大小姐,后來被救上來,大小姐還當她要指認,可她卻好似忘記了那件事,大小姐才放下心來,卻也不知她是否真的忘記了,若忽而生了報復之心,也并非沒有可能。”
“大小姐身份尊貴,若說誰會害大小姐,奴婢只能想到傻姑,或者……或者是那兇手……”
薄若幽眉頭微皺,傻姑并非忘記,而是不敢,她地位卑賤,怎敢指認大小姐行兇?便是指認出口,最終遭殃的也是她自己罷了。
傻姑不僅知道兇手是誰,還和鄭云霓有這樣一段恩怨,的確頗為危險,霍危樓招手令賀成近前,“將祠堂的衙差撤回來,從鄭云霓的傻姑住處朝外搜,任何地方都不要放過,尤其是邊角人跡罕至之處。”
賀成連聲應下,如今案子真相漸漸浮出水面,侯府陳年舊事被揭發,賀成也頗有些六神無主,然而霍危樓坐鎮于此,他自當做好馬前卒。
薄若幽見賀成吩咐衙差,便上前對霍危樓道,“侯爺,民女也想再去傻姑住處看看。”
她意在自己跟著衙差去便可,誰料霍危樓看她一眼,“隨本侯同去。”
此時再多疑竇都不必贅問,鄭云霓自己離開院子,傻姑也消失不見,而那身世坎坷卻心狠手辣的兇手更藏于府內某處,寒夜漆黑,霍危樓亦不愿看到侯府再死一人。
霍危樓既要自己親自前去,薄若幽定然跟從,他又吩咐了繡衣使戒嚴枯井處,而后便邁步往下人院去,鄭文容和鄭文安見狀,也都跟了上來。
忽然生出的變故,令整個侯府的衙差和繡衣使都動了起來,四處戒嚴搜查,下人們大多被拘在各處院閣,此刻都從門縫中朝外看。
寒夜漭漭,白日里還晴空萬里的天穹此刻卻一顆星子也看不見,繡衣使們執著火把走在前,將周圍數尺內照的燈火如晝,可更遠處的黑暗,卻祟影憧憧,仿佛藏著什么。
一路到了下人院,薄若幽又看到了昨夜才來過的廂房,繡衣使上前將門打開,門內悄然無人,霍危樓當先入內,目光掃視一圈,屋內床榻桌椅一覽無余,的確看不出任何異常。
薄若幽跟著進來,目光仍然落在了床榻上,床頭枕側,依舊放著那個針線粗糙的香囊,而除此之外,屋內幾乎看不到任何一樣屬于傻姑的似有之物,眉頭微皺,薄若幽看到了床頭左側一個略顯破舊的矮柜。
這是屋內唯一一個柜子,柜門之上有一道破口,里面不知放著什么,昨夜傻姑還無嫌疑,今夜卻大不相同,薄若幽上前,將柜門打了開。
柜門一開,薄若幽眸光便是微變,只見柜子里放著幾件舊衣裳,而在最上面一格,竟然放著一盞適才在地下暗室之中放著的月兔燈籠,一模一樣的燈籠,傻姑一盞,地下暗室里一盞,薄若幽唇角抿了抿,心底漫過一股子復雜的難言意味來。
她越發篤定了傻姑在井下被救過。
常年活在地下之人,自然不曾見過這些燈盞,哪怕是最常見的孩童才會喜歡的月兔燈,對她而言亦是寶物。
霍危樓見薄若幽蹲在柜子前未動,便也走了過來,待看到那盞月兔燈,他的眸色也是微變。而本以為薄若幽要感懷幾瞬,可她卻又迅速冷靜下來,她將月兔燈拿出,而后翻了翻底下放著的舊衣裳。
衣裳不過七八件,春夏秋冬都在此了,略一翻看,薄若幽未發現任何異樣,正當要站起身來時,她眸光微微一變,她看到了一件青色素襖。
這素襖為侯府下人統一穿著,春桃這幾日便穿著這樣的冬襖,而在她初見傻姑那日,傻姑也穿著這件冬襖,可在那之后再見到傻姑,她身上穿著的,卻是一件靛藍色冬襖。
薄若幽心底滑過一絲異樣,她下意識多翻了翻這件冬襖,倒是沒翻出什么東西來,可忽然,她鼻端嗅到了一絲淡淡的陰濕味兒……
腦海之中閃過一道電光,薄若幽一下子愣在了當下。
這味道極淡,可她剛才才從地下暗渠之中出來,對這問道再熟悉不過了,她愣了片刻,忽然站起身來走到了傻姑廂房后窗處,她一把將后窗推了開。
后窗推開,外面是一小片堆著雜物的空地,積雪半化,略顯濕冷,卻并無那刺鼻淤泥味兒。
那么她昨日來時聞到的淤泥味兒是從何處來的?
薄若幽心尖輕顫,目光無意識的四處徘徊,忽然,她目光往下一滑,落到了后窗之下,緊挨著墻根的土壘臺階上,薄若幽呼吸一屏,后知后覺的手腳發涼。
因屋檐遮擋,臺階之上尚且干燥,此刻,那上面正以污泥印著一雙腳印,那腳印和她在鄭文宴書房院后梅林之中仔細比對過的一般大小,看著這腳印,薄若幽甚至能想象昨夜她進屋之時,有人正靠著窗沿,就站在這后窗之外。
薄若幽只覺手臂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而很快,她忽而想到了一個更令她覺得毛骨悚然的可能。
春桃說過,傻姑也很邪性。
第一次遇見傻姑時的細節再度涌入她腦海之中,一時間,薄若幽只覺一直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喉嚨,她連呼吸都停滯不暢了起來。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腳步聲,卻是負責在外搜查的一個繡衣使快步入了院門。
“侯爺,大小姐出現了!她去了大夫人那里,她說她要帶著大夫人去折梅了。”
薄若幽猛地回神,待走到門口,便聽霍危樓沉聲道:“折梅?她可有交代適才去了何處?”
繡衣使搖頭,“沒有,適才屬下沒看到鄭大小姐的人,是大夫人身邊的侍奴知道在四處找大小姐才過來回報,眼下,大夫人已經被大小姐帶出去了,侍婢們本要跟隨,大小姐卻沒有讓大家跟著。”
好端端的,鄭云霓獨自帶著大夫人去梅林折梅?
鄭文安聽到鄭云霓出現了,心底一安,“云霓對大嫂十分孝順,大嫂喜歡梅花,她帶著大嫂去折梅并無不妥。”
霍危樓卻道:“派人去梅林看看,令她二人再不得擅離住處。”
繡衣使應聲而去,霍危樓回身便見薄若幽面色有些發白,他眉頭微皺,“發現了什么?”
薄若幽唇角微抿,似乎不知該如何說出口,然而對上霍危樓暗沉的眸子,卻讓她驚跳的心微微一安,于是薄若幽道:“昨夜,只怕并非是民女第一次見到兇手。”
霍危樓眉頭頓時揚了起來,薄若幽語聲艱澀道:“早在鄭三爺遇害的白日,民女或許就見過了。”她眼風掃見站在外面的福公公,開口道:“福公公也看見了。”
福公公聽到這話,立刻上前一步,站在門口問:“咱家也看見了?”
霍危樓和福公公都看著薄若幽,薄若幽道:“民女此前一直想不明白,雖然傻姑眉眼和大小姐有三分相似,可她面上疤痕那般大,任是誰,也不可能將她和大小姐的模樣聯系在一起,亦不該被大夫人撿回府中,當做女兒一般疼愛。”
這個問題不僅薄若幽沒想通,其他人也是不解。
薄若幽頓了頓,“可如果在大夫人心底,另外一個女兒的臉上,本身就應該有疤痕呢?”
霍危樓的神情一下子就變了,他轉身看著鄭文安:“當初大夫人誕下雙生女兒之時,你們決定藏一個,藏的時候,你們是否專門毀了那孩子的臉?”
此言一出,便是福公公都面露不忍。
剛生下來的小嬰孩,這些人如何能忍心毀了孩子的臉?
可鄭文安搖了搖頭,“沒有……我們沒有,我們府上不止一對雙生兒,在曾祖那一代,也有過雙生子,從前,都是要送走的,可到了云霓這里,我們不敢送走……將來長大了,萬一被人發現她們長的一模一樣,便是欺君之罪,所以我們想將孩子藏起來。”
“大嫂有孕之時,便在京中和貴妃娘娘定下了娃娃親,后來南下青州,貴妃娘娘亦時常派人探望,知道大嫂即將臨盆,更派了嬤嬤來照顧大嫂,眼看著嬤嬤就要來了,沒有辦法,才將孩子藏在了祠堂里,我們沒有毀孩子的臉……”
鄭文安越說聲音越低,顯然也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可如果他們沒有毀那孩子的臉,薄若幽所說的疤痕,應當從何而來?
霍危樓看向薄若幽,薄若幽搖了搖頭,“這一點民女還未猜透,只不過……”
薄若幽話還未說完,賀成帶著兩個衙差大步而入,“侯爺,發現傻姑了!傻姑躲在南邊廚房里,她竟是要偷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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