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二色蓮15-《仵作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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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柯忙轉(zhuǎn)回身來,“侯爺還有別的吩咐?”
“你有何愿望?”
霍危樓問的一本正經(jīng),卻是令福公公和路柯都嚇了一跳。
霍危樓御下極嚴(yán),賞賜雖是不少,卻皆是論功行賞,如今還未到論功之時(shí),怎就問他有何愿望了?何況……從前賞賜什么,也都是他家侯爺說什么便是什么啊,雖說他家侯爺所賜皆是好物,可他家侯爺沒有賜下之前問人想要什么的習(xí)慣。
路柯迅速的看了福公公一眼,見福公公和他一樣一臉茫然反倒放心了,他想了想,義正言辭道:“屬下的愿望是國泰民安。”
霍危樓眉頭微皺:“換一個(gè)?!?
路柯又想了想,“屬下愿侯爺千歲——”
霍危樓有些不耐煩了,“本侯是問你自己有何愿望,非是令你表忠。”
路柯抓了抓腦袋,忽然明白了適才進(jìn)來時(shí)福公公為何一臉古怪,他眼下也覺得事情不簡單,“那……屬下……屬下想嘗嘗洛州的秋露白,傳聞秋露白用洛州本地黍米釀造的才最是夠勁兒……”
霍危樓看著眼前想吃河鮮想喝美酒的二人有些失語,眼下境況明顯和他料想的不一樣,若說那些外人所求之心皆是貪婪,可眼前二人皆是親信,且所求簡單無比,然而……他卻無適才面對(duì)薄若幽時(shí)的心境了。
“侯爺?”見霍危樓凝眸不語,福公公忍不住開了口,“要不……把明公子和世子叫過來,問問他們有什么愿望?”
路柯云里霧里,也附和道:“不錯(cuò),世子殿下一定有非常多的愿望?!?
霍危樓的面色頗不好看,瞇了瞇眸子,忽然改了主意,“此案辦完之前,所有人皆以素齋為食,誰也不能壞了寺里規(guī)矩?!?
福公公有些遺憾,路柯仍是一臉茫然之色,見霍危樓不耐擺手,他二人便一起退了出來,福公公一邊走一邊委屈的道:“這是什么事兒啊,不是侯爺自己問的我們嗎?怎么弄得好像是咱們想壞了規(guī)矩一樣,他不問,咱家還沒這么想,他這么一鬧,咱家真覺饞的緊了……”
路柯也覺匪夷所思,然而很快他神色一正道:“公公,我明白了,侯爺他勤于公事,他一定是在想案子啊?!?
路柯一臉的肅然起敬,福公公卻不解,路柯便道:“公公忘記了,還有王青甫沒有審問呢!王青甫此人滴水不漏,到現(xiàn)在咱們都沒發(fā)現(xiàn)他有何弱點(diǎn),侯爺是否在想王青甫有何愿望,而后以此作為突破,令他開口招供?”
福公公半信半疑,“當(dāng)真嗎,咱家怎么覺得不像呢……”
……
王青甫的確滴水不漏。
第二日一早,便有繡衣使來霍危樓跟前稟告。
“這兩日之間,吳大人顯得有些焦慮,前來探問過幾次,可王大人卻始終一個(gè)人在房內(nèi),看佛經(jīng),習(xí)字,作畫,起居時(shí)辰亦十分固定,屬下們送飯食之時(shí),也從不多問一句。適才屬下離開房前之時(shí),王大人正在用早膳,看起來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這兩日見發(fā)生了什么?!?
霍危樓聽得此言,神色凝重了下來,“把他看的佛經(jīng),寫的字,作的畫,都拿過來給本侯看看。”
繡衣使聽令而去,前來候在一旁的林槐也面露擔(dān)憂,“下官在刑部這幾年,也遇見過不少重犯,像這一類不顯山露水的,當(dāng)真是最可怕的,哪怕用上重刑,他卻也好似不怕死一樣,說不開口便不開口,下官看來,王大人只怕就是這種人?!?
霍危樓凝眸,“世無完人,但凡為人,總有弱點(diǎn),只是有些人將其隱藏的很好,不會(huì)被輕易發(fā)掘罷了?!?
這般一說,林槐下意識(shí)看了霍危樓一眼,在林槐看來,霍危樓便好似無弱點(diǎn)一樣。
霍危樓敏銳的捕捉到了林槐那一眼,他不以為忤的道:“本侯亦有弱點(diǎn),林大人想探探嗎?”
林槐嚇得背脊一僵,尷尬的扯出一絲笑意來,“下官不敢?!?
很快,王青甫這兩日看的佛經(jīng)作的字畫都被拿了過來,王青甫出自羌州王氏,而羌州王氏前朝便是文儒世家,頗有美名,到了如今,雖有沒落,可到底還留有風(fēng)骨,這些,只從王青甫的字畫上便能看出來。
王青甫這兩日習(xí)字大都是寫佛偈,他一手草書行云流水,筆力虬勁,看其字跡,甚至能想象他一襲青衫,站在書案之前揮毫潑墨的寫意風(fēng)流,而其作畫,也不過是棲霞山云遮霧繞佛塔凌頂之景,好似他是來此遠(yuǎn)游的士子,而非受人懷疑之嫌犯。而他所看的佛經(jīng)便更是尋常了,一卷《地藏經(jīng)》,一卷《華嚴(yán)經(jīng)》,皆是從僧眾手中借來,有被常年翻閱的痕跡。
看完這些,若無岳明全的證供,只會(huì)讓人覺得王青甫心底無絲毫慌亂,只是個(gè)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只有如此,他才能有如此心境寫字作畫。
霍危樓放下經(jīng)文,“將吳瑜召來?!?
路柯聽令而去,很快,吳瑜跟在他身后進(jìn)了禪院之門。
兩天兩夜的囚禁,吳瑜眼下一片青黑,神色憔悴,看樣子也頗多煎熬,進(jìn)門行禮之后,吳瑜連忙問道:“侯爺,可是有兇手的線索了?”
霍危樓坐在主位上,不答反問,“在你眼底,王青甫是怎樣的人?”
吳瑜一愣,繼而想到了什么,雙眸微睜,“侯爺不會(huì)懷疑王兄吧?王兄不可能的,不可能害人的……”
霍危樓唇角噙著一絲冷笑,“你覺得他不可能害人,可他前日受審之時(shí),卻在暗示本侯,你和當(dāng)年的案子有些關(guān)聯(lián),你二人誰所言為真呢?”
吳瑜面色頓時(shí)一變,“王兄暗示下官?這不會(huì)的,下官和王兄相交多年……”
霍危樓抬手打斷了他的話,“答本侯所問便是。”
吳瑜艱難的吞咽了一下,“王兄其人,淡泊名利,在下官眼底,是有羌州王氏一脈風(fēng)骨的,若說他為朝官,還不如說他骨子里是個(gè)文人,他不爭權(quán)奪利,就守著小小一方太常寺,竟也頗為自樂,太常寺與皇室宗親走得近,他卻不喜與他們結(jié)交,只求獨(dú)善其身,當(dāng)年下官因舍利子失竊之事官途上受了些挫折,可王兄非但不嫌棄下官位低,還施以援手,此等情誼,下官永記在心,他……當(dāng)真不是會(huì)為了謀求榮華富貴害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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