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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六花飛07-《仵作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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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若幽起了個大早,用過早膳,徑直往衙門去,如今已是盛春時節,各處街巷內榆柳成蔭,桐梢翠蓋,待日頭爬上中天,已有些炙人之意。

    薄若幽到了衙門,只看到吳襄抱著一摞公文從后堂出來,見她入門,笑著迎來,薄若幽往他懷中看了一眼,“這是哪些案子的文書?”

    吳襄嘆了口氣,“就是古章村的案子和前日縱馬傷人之案。”

    提起此案,薄若幽眼神微暗,“黃氏已來過了?”

    吳襄點頭,隨著她一起往文吏們所在的值房去,“來過了,證供也寫了,這案子便落定了,那衛家公子也經被接走了,尚書家的公子,呵——”

    吳襄言辭嘲弄,又嗤笑一聲,薄若幽看著他,“怎地了?”

    “那日是我和大人一起審問的,可那衛家公子,好似有些不正常似的。”

    薄若幽蹙眉,“不正常?”她囫圇想了兩瞬,想到當日始終是馮燁開口,不由意外道:“莫非……他是個啞巴不成?”

    吳襄聽的笑出聲來,“啞巴倒不是,只是人有些糊里糊涂的,不對,不能說糊里糊涂吧,就是前言不搭后語,怎么說呢,古怪兮兮的,不開口倒也看不出什么,開了口,人就好像發燒燒糊涂了,又像喝醉酒了一般,神志不清。”

    薄若幽聽的有些詫異,那日所見,只覺衛衍面色緊張,身體僵硬,一看便頗有心虛之感,而他躲在馮燁身旁,顯然平日里便十分依仗馮燁,卻未想過他開口說話后竟是這般,只是聽了吳襄所言再想,倒覺得他那日除了緊張,只怕還多有在克制什么之意。

    薄若幽道:“可能真的喝了酒。”

    吳襄擺了擺手,“問過的,不曾喝酒,我懷疑是他腦子不好,要么就是得過什么病,這樣的人,會在鬧市生出那種意外也不足為奇了,只是可憐了無辜百姓。”

    薄若幽擰著眉頭,如今此案已定案,倒也不必深究,而那衛家公子即便得過病,也終究是傷了人命,霍危樓說過代價是遲早的,可倘若來得太遲,還是令人難得安慰。

    二人進了值房,吳襄將公文放下,有些疲乏的伸了個懶腰,“這兩日還算清閑,今日歸家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薄若幽聽見此言,忽而想到認識吳襄兩月,似乎并未聽他提起過妻兒,便隨意的問:“吳捕頭家小可都在京城嗎?”

    既未提過,薄若幽下意識覺得吳襄的妻兒只怕留在老家族地,然而吳襄卻笑道:“老吳未曾娶妻,也沒有兒女,就是條無牽無掛的獨身漢子!”

    薄若幽一驚,吳襄已過而立之年,竟不娶妻?這個世道,除非家中貧苦實在取不上妻子,否則沒有不成親的,尤其男子,多要想著傳宗接代,雙十之齡一過,便要托媒人多方打聽,定要尋個合適的親事才好。

    薄若幽不想將驚訝表現的太過明顯,神色只微微一怔,她唇角微動,想問卻覺逾越,到底沒問出口,吳襄笑呵呵的出值房,“早年間也是說過親事的,不過沒成,后來家里父母也都故去,我便想著,娶妻干嘛,反倒多了牽絆,往后再有兇險之事,哪敢沖鋒陷陣?這天下男人女人都要娶妻嫁人,那我便來試試不一樣的活法。”

    薄若幽聽的心頭震動,吳襄看著豪烈粗莽,卻不想在這親事之上亦是這般不畏世俗之念,她不覺吳襄怪異,反倒有些佩服,世俗似無形枷鎖鐐銬,隨波逐流這枷鎖便輕,可若做了那極不尋常的一個,那枷鎖便百倍重,尋常人根本承受不起。

    “捕頭心性豪邁不羈,令人敬服。”薄若幽頗為誠懇的道。

    吳襄笑著握住身側佩刀,見薄若幽說的真摯,面上露出不自在來,“咳,也不是如此,其實也是未曾遇見合心意的,一年兩年,年紀大了,別人更瞧不上,我也不愿隨便尋個人耽誤別人,自己也覺麻煩,便如此了,日子如何過也是過,自己快活要緊,萬一哪日辦差遇上了歹人,一不留神丟了性命,沒有妻兒也是好事。”

    此言可大為不吉,薄若幽失笑,“捕頭可莫要如此說,往后辦差還是得安危為重。”

    二人正說笑著,薄若幽眼風一錯,一眼看到了一個青衫影子從角門轉了進來,此是內衙,尋常外人也進不來,而那人鬼鬼祟祟,背影卻又十分熟悉,這時,吳襄大喝一聲,“胡長清,你真是厲害了,這都幾日未來衙門了?你是不想干了嗎?”

    青衫影子轉過身來,面上有些局促,正是胡長清。

    幾日不見,胡長清仍然是那件洗得發白的綢衫,可人卻似瘦了一圈,眼下亦是青黑一片,薄若幽看的分明,吳襄也是一驚,他上前兩步,“小胡,你這是害病了?怎瘦了這般多?”

    胡長清輕咳一聲,“沒……就是前幾日染了風寒,眼下還沒好……”他說著,掩唇輕咳了一聲,而后眼神便往內衙深處瞟,“大人可是不在?”

    吳襄上下打量他,“今日不在,你要作甚?又沒有案子,你倒是大駕光臨了。”

    胡長清面露赧然,“我……我是來支這個月的俸銀的。”

    吳襄眉頭高高挑起,“這還沒到四月呢,且你從前頗為節儉,當是存下了銀錢的,如今怎會來支俸祿?你錢銀去哪了?”

    胡長清眼神看著地上,又焦急的往里看了一眼,口中道:“大人既是不在,那我明日再來。”說著便朝外走,幾步后又回頭,“若有案子,捕頭定要去叫我。”

    說完這話,他有些不滿的掃了薄若幽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警示她不要爭搶他的活計,薄若幽正覺哭笑不得,他卻已經快步朝外走去。

    吳襄眉頭越皺越緊,“染了風寒,便能令人瘦的這般快?”

    薄若幽稍作遲疑,還是道:“他是裝的,若當真染了風寒,幾日內便瘦脫了形,那他此刻已嚴重到難以下地了,且他適才咳嗽并無嘶啞或淤痰之感,面色青白,不似發熱,氣息雖是力弱,卻無不暢,怎么看也不像染了風寒之狀,反倒是眼下黑青,口唇干裂,眼神渙散,腳步虛浮,好似他多日未曾睡過覺。”

    吳襄眼底一亮,“對!就是這樣,可不就像我們忙碌時沒法歇息熬出來的鬼樣子。”他眉頭一擰,“又來支銀子,這小子不會染上了什么花錢的嗜好了吧?”

    薄若幽不了解胡長清,也不做斷論,吳襄嘆了口氣,“他幼時也是書香門第長大的,可十歲上家族獲罪,他亦入了奴籍,后來不得已才跟著老仵作學手藝,因此是不甘心的,可已經從了賤役,也是沒法子的事,加上大人對他多有嘉勉,這兩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今歲過了個年,便越發不守規矩了,再這般下去,這差事他是不想要了。”

    “今日下值,我去他家里瞧瞧。”吳襄稍稍一頓,又低喃自語,“這小子別是勾欄之地去的多了。”

    薄若幽只當做未聽見此言,見衙門無事,她便與吳襄告辭歸家,此時已是日頭西斜,薄若幽不知霍危樓有沒有尋到那種著美人笑之地,一時亦閑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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