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馮欽被他看獵物一般的目光所攝,身子越發(fā)往椅背里靠,口中道:“侯爺素有公正嚴明之名在外,莫非如今為了安寧郡主,要將罪名栽贓于我?我雖并無官職在身,卻也是陛下親封的爵位,侯爺不許我見陛下,只怕不合規(guī)矩。” 這些話聽得霍危樓意興闌珊,“說完了?” 霍危樓的無動于衷讓馮欽焦躁,他點頭,“侯爺總不可能只手遮天吧?” 霍危樓短促的笑了一聲,“那自然不可能。” 馮欽眼底閃過一抹薄光,神態(tài)更篤定了些,這世上無人不怕死,知道認罪必死,那馮欽這樣心性的人,便不可能在證供上有任何錯漏。 咬死不認,憑著世襲爵位,憑著素日太后對他的愛重,或許能還拼出一線生機。 霍危樓看的分明,“修道之人竟也怕死?” 馮欽瞇了瞇眼,霍危樓道:“你家里世代修道,你更是為了修道無所不用其極,你是想求長生之道?還是想成為天師圣主?天上若有真神,你逞兇為惡的行徑也是要下地獄的,地獄里,有你的妻子,你的長子,還有被你謀害過的孩子,他們個個含冤而死,本侯記得道家有怨念太重便不得轉(zhuǎn)生之說,你倒是半分不害怕。” 馮欽戴著鐐銬的拳頭微攥,霍危樓繼續(xù)道:“不知馮燁若是知道,他的母親和兄長是被親生父親謀害而死,會如何做想,或許馮燁應(yīng)該慶幸,慶幸他的生辰并非大吉之日,否則,連他也會成為你手中冤魂。” 霍危樓說完看了他片刻,除了指節(jié)緊攥之外,他眼底并無多少情緒波瀾,他對這唯一的兒子,竟也頗為淡漠,看清楚這一點,霍危樓知道今日不好辦。 他話鋒一轉(zhuǎn),“你家里世代修道,在娶安陽之前,你便投身道門了吧” 馮欽籠絡(luò)王青甫的時間比想象之中更早,這足以說明他染上邪教也是在那之前,霍危樓繼續(xù)問:“你父親馮垣,他的院子形制古怪,似是按照道家乾坤八卦所建,可見,他亦是早早便開始信道,且鉆研頗多,本侯說的可對?” 馮欽眼角詭異的抖了兩下,“京城世家信道,不足為奇。” “是不足為奇,不過你耳濡目染,你之所以信道,定然也是因為你父親。” 霍危樓言畢,馮欽不再對答如流,而是斂下眸子避開霍危樓的審視。 馮欽信著邪門歪道,為此行兇害人,他心底應(yīng)當(dāng)對神道頗為狂熱,然而霍危樓問起他入道家的原由,他不再侃侃而談,表情變得格外的壓抑,很顯然,入道門是一段不愉快,或者說,是一段他不想回憶的過去。 馮欽不僅害人,對安陽和馮鈺下毒手,如今更對唯一的至親馮燁少有顧及,可謂滅絕人欲,多年來隱藏為惡蹤跡,心性亦算內(nèi)斂謹慎,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會有一段不愿提起的過去,霍危樓目光瞬間銳利了起來。 “信道的確是隨家里的習(xí)慣,這些年我在城外多有布施,也算行善積德,侯爺早前想必做過不少探查。”馮欽再開口時,語聲已緊繃起來。 霍危樓便問:“令慈也信道嗎” “信,我母親也信。”馮欽語速快了些,“這些事,坊間皆知,便是太后和陛下也知道,我信道不過是常事,卻只因?qū)Π碴柡外晝焊钌岵幌拢亓耸w便被冠上如此大罪,實在是冤枉,而侯爺非要一口咬定我是兇手,那我也無話可說,我要見陛下和太后,侯爺若當(dāng)真覺得證據(jù)確鑿,又何忌在陛下和太后面前對峙?” 霍危樓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逡巡,而他越是耐著性子,馮欽便越是急躁,他漸漸有些坐立難安,就在這時,一個繡衣使走到牢室門口做了個手勢。 霍危樓意會,他看了馮欽一眼,起身出了牢房,馮欽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可霍危樓一走,室內(nèi)再度安靜的落針可聞,他一顆心狂跳起來,不安盤桓在他心頭,此刻越來越濃烈。 霍危樓走出牢門便看到了幾步之外路柯站著,他知道有新消息,神色一肅走了過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