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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十-《誰要和你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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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擇琛沒有提醒她,這聽著有點像小狗的名字。反而非常贊同道:“你生的他,想叫什么都行。”

    靳小乖和靳慕安大約是商量好的,一個選在了情人節,一個選在了七夕節。

    他真的太乖了,沈安瑜從痛到生完,一共才用了五個小時。這次靳擇琛全程陪在沈安瑜身邊,雖然她還是想讓靳擇琛出去,以免影響自己的發揮。

    靳擇琛執意不肯,她想了想,那就陪著吧。

    有他在,她總是心里會更安穩些。

    沈安瑜產后不久,靳擇琛也去醫院做了個小手術——結扎。

    這樣的罪受過兩次就夠了,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一下次的意外。

    -

    靳小乖十三歲的時候,被靳擇琛帶著去了一趟射擊場。靳擇琛正在手把手的教著靳小乖瞄準,操作。

    男人似乎天生對這種東西感興趣,無關年紀。過了會兒,靳小乖可以獨自上手,靳擇琛便不在管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父子倆竟然比上了賽。

    靳擇琛絲毫沒有要讓的意思,每一次瞄準都格外的認真。

    沈安瑜和安安在隔著有些遠的地方,打著羽毛球。其實已經聽不到什么聲音,可她還是能聽到一點。

    她不自覺的回頭,看著靳擇琛的操作,忽然覺得他和少年時一點都沒有變。

    靳小乖動作雖然不熟練,可是下頜緊斂著,也已有了些模樣。

    沈安瑜忽然覺得時光流轉,看到了靳擇琛十三歲時的樣子。

    如果當年,靳煒業實現了那個承諾,帶他來射擊。也許,也會是這般模樣。

    當年,她懷靳小乖的時候,曾經做過一個夢——夢到靳煒業。

    夢里的靳煒業,不再似記憶里的那般冷酷陰沉。竟然多了些慈愛,只是那樣看著她,也沒說話,最后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醒過來以后,她就和靳擇琛說了這事。

    靳擇琛將她摟進懷里,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別怕,他活著做不了什么,死了更做不了。”

    沈安瑜卻不是這么想,她拉著靳擇琛的手,和他十指緊握。說:“他或許只是想看看孩子們,擇琛,你去看看他吧。”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身旁的男人身體驟然緊繃,過了幾秒才冷硬的說:“不去。”

    四年了,靳煒業去世到現在,靳擇琛一次也沒去看過。

    她當然不是可憐靳煒業,她是心疼靳擇琛。他沒放下,亦或者說總是沒能坦然。

    沈安瑜無聲嘆了口氣,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沉睡過去。

    可她不知道,其實第二天,靳擇琛自己悄悄的去了一趟。

    下葬后,到現在四年的時間。靳擇琛還能清晰的找到他的墓碑,連自己都覺得神奇。

    他什么也沒帶,單手插著兜,嘴角帶著總歸談不上好看的笑——大概靳煒業要是真的能看到,也能出來揍他一頓的那種拽拽的笑。

    “我來了。”

    低沉的聲音,在這略顯蕭瑟凄涼的墓地里,更帶著說不出的味道。

    他頓了會兒,才有開口。

    再開口時,有些疲倦,卻也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輕松。

    “你們三個在下面,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吧。我不管了。”靳擇琛看著他的照片,眼睛微瞇,“不過以我媽的性格,她也懶得理你們,你也少去煩她。”

    說到這,他又頓了頓。

    其實他和靳煒業在有些地方,還是很像的。他想了想之前他是怎么纏著沈安瑜,靳煒業約莫也做不到不去煩溫婷。

    他笑了下,點燃了一支煙,就那樣默默的抽著。

    等一根煙抽完,才又說:“隨便你們吧,這是我最后一次來。我來呢,就是告訴你,別去嚇她。她膽子小,你要是把她嚇到,我……”

    他后面的話沒說出來,但是目光很冷。

    “走了。”

    靳擇琛路過靳煒業旁邊那座墓碑時,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那里葬著曾佩佩,沒合葬卻又固執的守在一旁。

    人吶,愛恨情仇,到最后塵歸塵,土歸土。

    -

    “媽!”安安抱怨著,“我不跟你打了,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我爸。沒勁,一點都沒有體育精神!”

    沈安瑜終于收回了視線,淡笑道:“等你有喜歡的人以后,你就知道了。”

    管不住心,先從管不住眼開始。

    靳慕安努嘴,“你在鼓勵我早戀吶?”

    “媽媽鼓勵你做在保障安全的情況下,任何事情。”沈安瑜話鋒一轉,“孔家那小孩和你走的挺近啊。”

    靳慕安臉忽然有些紅,大聲道:“我們都一塊長的的,我還和靳老二走的近呢。”

    沈安瑜看著自己的女兒,忍不住笑了,“我又沒說什么,你急什么?”

    “我……”靳慕安直跺腳,咬著唇說:“我去游泳館,反正你也不要和我好好打球。”

    “安安。”沈安瑜輕叫住她,“記住媽媽的話,我們支持你們做任何想做的事——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

    “知道啦。”靳慕安忽然轉身抱住了沈安瑜,“媽媽我愛你。”

    說完,便飛快的跑了。

    邊跑還邊在心里想,誰和孔家那個小屁孩走的近了,明明是他小跟屁蟲似的跟著我!

    是的,小我半歲,那也是小屁孩!

    -

    晚上,沈安瑜有些薄汗的趴在靳擇琛身上,明明累的手指都抬不起來,可是大腦卻仍舊十分清醒。

    靳擇琛有一下沒一下的親吻著她,她臉貼在他的胸口上,聽著他因為自己而加快的心跳,忽然說:“其實小乖沒出生的時候,我很希望他是個男孩。”

    靳擇琛的動作頓了下,手輕撫著她的背,聲音有些微啞,輕笑著,“我家是有皇位要繼承,但是男女都一樣。沈安瑜,我怎么才知道你這思想這么老舊呢。”

    “你胡說什么。”沈安瑜不滿的輕咬了他肩一口。

    靳擇琛“嘖”了聲,抬手輕打了下她的屁股,“剛剛是誰喊著累,不要了。又想開始了是吧?”

    沈安瑜怕了,她現在沒有了二十來歲的體力——雖然當年的體力也禁不起他那么折騰。

    她老老實實的趴在靳擇琛懷里,然后說:“靳擇琛,我知道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去治愈,我也知道你已經不在乎了,可我不想你——你以后,每次路過射擊場或者是關于射擊場的一切,都會成為心里的一根刺。”

    “這根刺,會伴隨你一生。動了,就會痛。又不能表現出來,痛也不能說。”沈安瑜眼圈微紅,“我不要你這樣。”

    “今天,你帶小乖去射擊場了,你爸爸沒能陪你做到的事,你換了另一種身份——你就當做是一種輪回、一種時光轉換身份對調的彌補,什么都好。把你心里那根刺,拔了吧。”

    “我們不要用一生,三十年就夠了。”沈安瑜輕吸了下鼻子,“雖然男孩女孩都一樣,但是你帶安安去射擊場,安安可能不太愿意。”

    靳擇琛撫在她背上的手,早已緊的不像話。他十三歲時,失去了媽媽和一個完整的、自認為幸福的家庭。四十三歲這一年,被人心細的安撫。

    他喉嚨滑動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啞聲開口,“不是的。我的不幸,早就被你治愈了。”

    或者是在她答應再給他機會的那天;

    或者是在她答應嫁給自己的那天;

    或者是每次,她制造各種機會讓你們見面的時候;

    也可能是在更早的。

    當年他記憶里的,他們第一次見面,她給他包扎傷口的那天。

    他的那些不幸,早就被沈安瑜治愈。

    沈安瑜,是他畢生想要守護的光與溫暖。

    而對于沈安瑜來說,又何嘗不是。

    是她一直想要追求的光與溫暖。

    照亮了她遠方的路。

    他們為了彼此,都成為了,最好的自己。

    靳擇琛低頭,輕輕吻了下沈安瑜,然后說:“下輩子,記得讓我多追你一年在答應,知道么。”

    沈安瑜知道,他還在為了,第一次在食堂見面沒記住她,而耿耿于懷。

    可她卻輕輕搖了搖頭,“我舍不得,人的一生那么短暫,我舍得不和你多浪費一年的時間。”

    靳擇琛心底說不出的震撼,他眼圈微紅,“那我們,從一出生就開始認識。”

    沈安瑜輕笑著,“好。”

    兩人十指緊扣著,甜甜的進入了夢鄉。

    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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