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逞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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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賢齊自然不敢勉強,何況,今天能有這樣的接近機會,已經是意外之喜,簡直快活上天,于是送她回到街上,看著她上車離去,這才推著單車回到了住的地方,架回在院里,雙手插兜吹著口哨,腳步輕快地正要出去,門口堵了一個人。
他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惡狠狠地盯著自己的眼睛,頓時魂飛魄散,嚇得差點沒滑倒在地。
這可真真叫做樂極生悲。
“爹!你怎么來了!”
“我怎么來了?我來,專門就是要打死你這個兔崽子的!”
葉賢齊反應了過來,想跑,被葉汝川一把揪住衣領,抬起手,一個大巴掌就呼了下來。
“兔崽子!還想跑?騙我?什么日本留學!竟在這里混!你還騙女孩子?氣死我了!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葉賢齊腦袋啪啪啪地吃了幾巴掌,那頂硬蓋帽都飛了出去,咕嚕嚕地滾到了墻角,最后可算被他掙脫出來,扭頭往里逃去。
院子里有棵樹,他一溜煙躲到樹后,繞著樹,躲避追打自己的葉汝川。
葉汝川做夢也沒想到,兒子竟在騙自己,根本沒去留學,藏這里當個什么警察在廝混,之前的所有期待全部落空,見他還躲,愈發憤怒,靠墻有根扁擔,一把掄了起來,這下夠到了,一扁擔就狠狠地打到了兒子的屁股上。
葉賢齊吃痛,捂著屁股一邊逃一邊嚷,說不想學醫,學經濟又被開除,沒辦法只好回來,之前不說,就是怕他罵。
葉汝川現在是半句話也不想聽,掄著扁擔只顧追打:“你個狗東西!我還以為你在留學回不來,沒辦法才讓雪至去念書和賀家打交道!沒想到你竟在這里混,還眼睜睜看著她在男人堆里過日子!你的良心呢!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葉賢齊腿上又吃了幾下,痛得直跳腳,趕緊一把攥住又朝著自己掄過來的扁擔,胡亂地嚷:“雪至可厲害了,都上了幾次報紙,比我去強多了!再說了,我也沒聽她說在那邊念書有什么不好!爹你打死我事小,我真要死了,等你將來沒了,誰給你摔盆做頭七?我要是真死了,雪至一個人就要頂兩家!爹你難道真想讓她一輩子都這樣冒充下去?我保證,我將來會頂替她的,讓她成家好好過日子!”
葉汝川畢竟上了點歲數,剛才太過氣憤,打得狠了,現在有點脫力,也敵不過兒子的力氣,扁擔那頭被捏住,掄不動了,氣得一把撒開。
“兔崽子,還在這里給我狡辯!我……”
左右沒什么趁手,葉汝川干脆脫下腳上的一只鞋,掄著用鞋底狠狠地扇起兒子的腦袋,一邊扇一邊罵。
“你個沒用的狗東西!但凡你有半點出息,能擔待起咱們兩家,雪至何至于到了現在,還要這樣不男不女!全都是你害的!”
葉賢齊自知理虧,見老父親掄不動扁擔了,拿鞋底扇自己的頭,難看是難看了點,反正邊上也沒旁人,就抱著腦袋,一聲不吭任憑叱罵。
賀蘭雪方才上了車,才乘出去,忽然想到蘇少爺和他的這個表哥剛搬來這里,也算是喬遷之喜。
他這個姓葉的表哥,不但熱情,還口口聲聲叫自己表姑。自己既然知道了,也不好意思沒表示,就讓司機掉頭回去,停在巷口,又走了進去,想看看他還在不在。要是在,就問一聲,他們缺不缺什么,自己可以送給他們。
賀蘭雪卻沒有想到,等她到了門外,透過虛掩的門,竟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葉家表哥被一個老者掄著扁擔,滿院子地追打,狼狽不堪。
她吃驚不已,起先想喊司機進來,忽然聽到葉家表哥叫老者爹,原來竟是父子關系,頓時就不敢了,既不敢進,也不放心走,心驚肉跳一時呆在門口,正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忽然聽到他們又提到了蘇少爺。
父子的話,她聽得有些懵懂,不是很明白意思,感覺好像是說蘇少爺肩負了很重的責任,不得已才來這里讀書。接著又聽葉家表哥說將來會頂替,讓他成家過日子。
她頓時想起之前哥哥曾對自己說的話,蘇家少爺在老家,已經有心上人了,將來回去,是要娶了成家的。
雖然不止一次,暗暗勸過自己,不要再想這些了,但再一次地聽到了這樣的話,且是從蘇少爺表哥的嘴里說出來的,賀蘭雪頓時又覺傷感,再聽到葉家父親說蘇少爺不男不女,愈發困惑了,呆立時,面龐一涼,仰面見雨大了,回過神來,按捺下滿腹的傷感和困惑,悄悄后退,低頭匆匆出來。
她回到家,哥哥依然沒回來。
她一個人在房間里,回憶著今天無意聽到的被確證了的那句話,不停地勸自己放開,往后再不要牽掛了,卻又忍不住傷心,少女柔腸,無處可訴,難過極了。
賀漢渚晚上十點到家。
外面下著夜雨,還很大,罕見得起了冬雷。
這個時間,妹妹通常已經熄燈睡覺了,他撐傘,走在庭院里的時候,卻看見二樓她房間窗戶里的燈還亮著,進去,收攏了傘,遞給出來迎自己的吳媽,順口問道:“蘭雪晚上還沒睡?”
吳媽低聲說:“賀先生,小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白天高高興興出去,說參加一個婦女會組織的什么活動,傍晚回來,就悶悶不樂,晚飯都沒吃兩口,回到房間就沒出來了。我聽梅香說,進去幫她放衣服的時候,看見小姐好像哭過,眼睛有點紅?!?
賀漢渚望了眼樓梯盡頭二樓的方向,跨步登上樓梯,來到妹妹的房間門口,叩了叩門。
“蘭雪,開門?!?
“我睡了,哥哥你去休息吧?!崩镱^傳出妹妹沉悶的聲音。
“聽話,開門,哥哥有事?!辟R漢渚哄她。
片刻后,房間的門慢慢打開,賀蘭雪站在門后:“哥哥你什么事?”
賀漢渚見她眼皮果然還帶了點殘余的浮腫,便走了進去,站在門后,笑著問道:“你今天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跟哥哥說?!?
賀蘭雪起先搖頭,說沒事。賀漢渚再哄兩句,她眼眶便又紅了,扭過臉。
“哥哥我真的沒事。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闭f完要往里去。
賀漢渚望著她的背影:“是司機沒保護好你?我去問下他?!鞭D身要走。
“是我自己的事!”
賀蘭雪急忙叫住他。
賀漢渚轉頭,見妹妹已經垂淚了,一陣心疼,上去輕輕抱住她瘦削的肩,拍了拍她后背,柔聲哄道:“你怎么了?和哥哥說?!?
“哥哥!”
賀蘭雪再也忍不住了,撲進兄長的懷里,眼淚掉下來,哭了一會兒,終于把今天后來遇到葉家父親打兒子,聽見他們提到蘇家少爺以后要成家的事給說了出來。
“哥哥,你以前就和我說過這個的。我知道我不該想?,F在他們也這么說了,我真的不會再想了!”
賀蘭雪哭完鼻子,從兄長的懷里抬起臉。
“我心里好過多了。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證!哥哥你放心吧!”
賀漢渚含笑點頭,去取了妹妹的手帕,遞給她,看著她低頭,自己擦著眼睛,過了一會兒,抬頭說:“哥哥,我就是有點不放心。我聽葉家伯父的意思,要是葉家表哥沒用,蘇少爺好像就要有什么事要冒充一輩子,他還說,葉家表哥害他不男不女什么的?!?
“他們到底是什么意思?蘇少爺他是身體不好嗎?”
賀蘭雪仰面看著兄長,目光里,帶著幾縷困惑和擔憂。
賀漢渚安慰了幾句妹妹,說自己會留意這個事,讓她不必再掛心,哄好妹妹,吩咐她休息,便出來,回了自己的房間。
夜咳加上各種紛沓而來要解決的事,最近他連著多個夜晚,都沒睡好覺。
他感到有些疲乏,今夜想早些睡,便徑直除了衣物,赤腳踏入浴室,擰開龍頭。
水激出,嘩嘩地沖在他的頭上,澆淋而下。
妹妹的情緒是被撫平了,但在賀漢渚的心里,有個疙瘩,卻一直難解。
非但難解,因為妹妹今夜的一番話,反而愈發膨脹,堵在他的胸中,令他很是不適。
他的直覺告訴他,蘇家兒子那邊一定有什么事,正在隱瞞當中。
或許和他并無干系,只是別人不愿讓人知道罷了,他完全沒必要深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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