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王悅之白了他一眼,似乎知道兒子心里在想什么,緩緩道:“陳公子當初那句話說得好,種其因者需食其果,我王家正因為立身還算正直,為商同樣厚道,才能有今日之繁榮。我們既然已經與陳公子和繡衣使相交,并且享受了他們帶來的好處,又豈能轉頭就投向楚王!” 他看著王無爭,“這是為父心中真實而堅定的想法。” 王無爭點了點頭,“但是,同時,父親也是王家的家主,不得不為整個王家考慮。” “不錯。”王悅之嘆了口氣,“坐在這個位置,為父便不是單純的個人,沒法意氣用事,不能讓王家的香火斷在我手里。” 王無爭笑了笑,“有父親這句話,孩兒心里就很好受了。” “你真的不再想想辦法?讓人去找找陳公子?或者派人去天京城找找薛大人?為父這邊還能幫你頂一頂。” “算了。就像父親所言,王家的大局為重,至于我個人......”他朝王悅之微微一笑,“父親放心,我死不了的。” 王悅之盯著他看了良久,最終慨然長嘆。 亂局之中,瞬息萬變,如他們這些人,皆是飄零的浮萍啊! ...... 白鹿洞中,山長樓。 陳三更看著李夢陽,“我說山長啊,你們這封神臺能不能建快點,我等著出去呢!” “催我沒用啊,這玩意兒是朝廷建的啊,我還想讓書院這些精力消耗不完的兔崽子去幫忙干活呢!省得沒事就往小竹樓那邊跑!” “好家伙,我感覺要再這樣過上兩年,這幫兔崽子怕不得有一半的人能夠在教習的追逐下練出蘇密的本事來。” 李夢陽笑著說了幾句,然后調侃地看著陳三更,“你現在身邊美人環繞,天天游山玩水,有什么不好?非要急著出去?” 他身子向前一湊,壞笑道:“是不是吃不消了?” 陳三更翻了個白眼,“我算是找到白鹿洞門風不正的根源了!” “咳咳,怎么能憑空污人清白呢!” 李夢陽尷尬地笑了笑,“那我給你找個事兒吧,秦王已經離京幾日,大概明日就要抵達白鹿洞,商議在天京城立國子監之事,到時候你和蘇密幫我陪上一天?你們年輕人也有得聊。” 陳三更輕笑一聲,“多謝山長好意,不用這樣,楚王我雖然得罪了,但不一定非要攀秦王這根高枝。” 原想著給陳三更創造條件的李夢陽愣了愣,“你就非得要這么生猛嗎?” “跟生猛沒關系,單純就是不想站隊。”陳三更擺了擺手,并未將他和繡衣令劉瑾當初的猜想說出來,所以自然地轉移話題道:“白鹿洞既然成了南岳,跟楚王的利益更有共通,為何依舊要選擇秦王?就不怕出什么變故?” “楚王?”李夢陽冷哼一聲,“就他那不學無術,荒淫無道的德行,我要是選擇了他,山門里恐怕才真是會鬧翻天來!” 他看著陳三更,“你知不知道,就此番五岳敕封,在這位楚王的統領下,不過月余,五州之地,已然遍地流民,有人嘯聚山林,有人舉旗起義,亂相叢生啊!” 陳三更眉頭一皺,“竟然這般嚴重?這才多久啊!” 李夢陽嘆了口氣,“在白鹿洞周邊還好,但遠離白鹿洞的靈湘州東半州好些城池之外的鄉野村鎮,已然十室九空。其余各州的情況可想而知。這其中,尤其以楚王麾下那三州為甚。” 陳三更輕聲道:“有人在推波助瀾。” 李夢陽點點頭,“這是自然的,否則這些事情哪兒能那么快成氣候。但若是沒有楚王的胡作非為,不加約束,又豈會給那幾家這么好的機會!為什么秦王麾下的東岳,局面就要好得多?” 陳三更默然不語,目光看向窗外,這樣的局面,不知道天京城中的那位,到底在想什么,他還坐得住嗎? ...... “國師!朕需要一個解釋!” 天京城中,皇城之內,一間密殿,兩人相對。 名義上的九州之主淳化帝面色陰沉地看著下方垂手靜立的男人,語氣森寒。 荀郁抬起頭,即使面對這樣的局面,他的目光依舊平靜,不見絲毫慌亂地緩緩開口,“不知陛下需要什么解釋?” 淳化帝眼睛一瞇,“國師還在裝傻?” 他將手中的一封奏報狠狠砸在荀郁面前的石磚上,厲聲道:“不過月余,五州之地,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村野之間十室九空,官道之側,凍斃之人比比皆是,田地荒蕪,明年春耕渺渺無望。嘯聚山林,興聚義旗者數不勝數,光斂聚人口過萬之勢力便有十余個之多。這就是你跟朕說的一切盡在掌握?” 荀郁彎下腰,默默將那封奏報拾起,輕輕拍了拍,看也不看便放在一旁,開口道:“微臣原以為跟陛下已經說得很詳盡,很清楚了,但沒想到等到事情真正發生,陛下依舊這般沉不住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