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陳三更看著他，沒有說話，等著他說話。

    秦王開口道：“繡衣令之死，令人痛惜，但在朝為官，總有規(guī)矩。我愿向父皇請命，收斂繡衣令尸首，加以國葬，追封公爵，死后備極哀榮，亦算功德圓滿。不知陳兄意下如何？”

    陳三更依舊沒有開口。

    秦王嘆了口氣，“陳兄，我一向是極佩服你的，從你身上也學(xué)到了許多。但以眼前之局面，恐怕不將這些禁軍殺光，他們是不會退的，但這樣的舉動，真的又與陳兄的本心相合嗎？至少我認識那個陳兄，不是這樣的人。”

    “那你先前為何不來？”陳三更終于開口了。

    秦王一愣，“啊？”

    陳三更冷笑一聲，“那你先前為何不來？你別告訴我你是剛剛趕到此處，這話連三歲小孩都騙不了！”

    “你如果這么在乎這些軍士的性命，你為何不第一時間站出來勸我？你如果真的這么了解我的內(nèi)心，不想讓我違背本心，為何不第一時間勸我？”

    他看著囁嚅的秦王，冷笑道：“答不上來了吧？我?guī)湍愦鸢桑∫驗槟切┤说拿谀阊壑芯褪菍ξ沂旱幕I碼，現(xiàn)在你覺得時機合適了，可以來勸我了，所以你站出來了。你在乎的是這件事能不能成功，而不是你口口聲聲說著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面露嘲諷，“這事兒你要辦成了的話，得多厲害啊，那不得被朝野歌頌，萬民稱贊，隨便編一編都是流芳百世的好故事，秦王匹馬勸反賊？還是秦王一言定江山？我表現(xiàn)得越強，你的名聲就越大，因為你就是踩著我去成全自己名聲的。”

    “呵呵！”陳三更看著面色已經(jīng)十分不自然的趙元恒，“你打得一手好算盤，也的確有魄力有能力，居然真的敢出來面不紅心不跳地跟我說這些話，我還是佩服你的，你比起那個一無是處的楚王的確要好多了。不過有一件事，你可能沒想到，那就是如果失敗了......”

    陳三更猛地舉起刀，冷冷揮下，“可能真的會死啊！”

    一旁一個老者猛地沖出將秦王朝邊上一推，自己代替他承受了陳三更的一刀。

    本來也沒有打算真的殺了秦王的陳三更稍稍頓了頓動作，順道成全了忠心護主的那個老人。

    一刀把他劈了。

    看著立刻被禁軍護住，倉惶而去的秦王，陳三更看著眼前的軍士，輕輕嘆了口氣，回身伸手抓住吳春雷的肩膀，輕聲道：“將薛大人背穩(wěn)了。”

    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在繡衣使衙門前。

    眼前驟然失去了敵人的蹤跡，禁軍將士們面面相覷，茫然無措。

    禁軍統(tǒng)領(lǐng)忽然神色一變，大吼道：“宮城！去宮城！”

    甲胄猛烈地搖晃出刺耳的聲音，隊伍迅速調(diào)整著方向，朝著宮城方向，邁出沉重而整齊的步伐。

    陳三更就站在宮城前，看著朱紅高聳的宮門，看著高高厚厚的宮墻，朗聲一喝，“淳化！滾出來受死！”

    一個自小就被當(dāng)做接班人培養(yǎng)的新時代靈魂，殺個皇帝什么的，陳三更并沒有什么心理上的負擔(dān)；

    而在逐步清晰了自己的實力定位之后，他也沒有什么實力上的欠缺。

    淳化，今日，他殺定了！

    一個白衣老者突兀地出現(xiàn)在他與宮墻之間，笑著道：“小友，能否聊上幾句？”

    陳三更舉起刀，刀尖直指老者，冷冷道：“不能。如果要攔我，出手吧！”

    老者依舊笑著搖了搖頭，“我要能打得過，我早出手了。”

    陳三更絲毫不留情面，“那你可以滾了。”

    “但我還想勸勸你！”白衣老者拱了拱手，“小友給個機會？”

    陳三更不容置疑地道：“你勸不住！”

    白衣老者嘆了口氣，“這宮墻城樓之上，還有不下數(shù)千軍士，你想要的過去，他們就得陪你拼命。”

    陳三更不為所動，“那是他們自找的。”

    白衣老者輕聲道：“他們每一個人的背后，或許都有一個順風(fēng)鏢局。”

    陳三更的刀，依舊舉著，很穩(wěn)，一絲不動。

    但他的神色，已經(jīng)沒有先前那般的決絕了。

    “你一身驚天修為，本可以一直恣意霸道，殺伐果斷，縱橫當(dāng)世，但是你沒有，甚至因此甘愿受一些委屈，多幾分麻煩，只因你心里敬畏著生命，你不愿意無端剝奪任何人的生命。”白衣老者直視著陳三更的眼睛，“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這是你和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shù)所謂強者都不一樣的地方。”

    陳三更并未否認老者的話，只是面無表情地道：“但這不能成為別人算計我的理由，也不能成為任何人有恃無恐的資本。當(dāng)情況到了那個份上，我會毫不猶豫地殺掉任何擋在我面前的人，包括你！”

    “是這個道理。但前提是對方錯了，淳化真的錯了嗎？”白衣老者注視著陳三更，“小友，以你之見識，淳化真的錯了嗎？”

    陳三更從鼻孔中噴出兩道粗氣，“他錯與不錯，與我何干！他殺了我的朋友，一個可以成為我至交好友的朋友，我就要讓他償命。這就是我的道理！他若是不服，打贏了我便是！”

    白衣老者輕嘆一聲，“劉瑾身在朝中為官，生殺予奪皆受命于皇帝，淳化可以賜他榮華富貴，也可以讓他橫死當(dāng)場，這是劉瑾自己的選擇，也是這個游戲的規(guī)則。你殺淳化，這道理說不通。”

    “我無需說通道理，想殺他，又能殺他，這便是最大的道理。”

    “但殺了他，依然會有第二個淳化出來，屆時他又殺了旁人怎么辦？比如你那位小兄弟，曹裕，比如國子監(jiān)大祭酒朱曦，比如蘇密？”

    陳三更頓了頓，冷冷道：“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白衣老者微微一笑，“但你知道，你不可能永遠守著他們身邊，這樣的事情完全有可能發(fā)生。”

    他看著陳三更有些動搖的神色，“我有一個辦法，可以一勞永逸。”

    陳三更目光霍然一凝，死死盯著白衣老者，過了好一陣，終于眉頭一皺，“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夫司天監(jiān)監(jiān)正，重瞳。”

    （搞了個群，807480015，有興趣的讀者老爺可以進來聊聊，不要錢那種。）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