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像是在譴責陳三更的膽大包天,肆意妄為! 陳三更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抬起頭,冷喝道:“大白天的下什么雨,滾回去!” 云銷雨霽。 監正的嘴角瘋狂抽搐。 一個身影緩緩出現在殿門前,然后快步走下,來到陳三更的面前站定,緩慢又一絲不茍地朝他行了一禮。 帶著滿身殺氣和狠戾的陳三更心不由自主地平緩了一些,也回了他一禮。 因為他是白鹿洞副山長,他是國子監大祭酒,他是幫助了自己許多的好友蘇密的師長,他是朱曦。 朱曦看了看劉瑾的頭顱,嘆了口氣,“還未與這位名震大端的繡衣令好好說說話,沒想到便已再無機會了。” 陳三更抿起嘴,并未接話。 朱曦抬頭看著陳三更,輕聲道:“我知道,我本不該來。” “是的,你不該來。” 朱曦再嘆一聲,“但我若不來,我便當不了這國子監祭酒。” “是的,你甚至當不了一個讀書人。因為你的風骨已失,氣節不再,讀在多書,也不過一腐儒而已。” 朱曦喟然一嘆,“陳公子未入白鹿洞,實乃白鹿洞數百年最遺憾之事。” 陳三更看著他,“朱山長,我敬佩你們,所以我不傷害你們。你來了,做到了你該做的事,盡到了你該盡的職責,走吧。” 朱曦拱手道:“雖然此言或許會傷及在下與陳公子之情義,甚至傷及白鹿洞與公子之合作,但我也不得不說。陳公子,殺一人,易事,但若因殺一人而使萬民陷于水火,非智者所行,更非仁者所為,請公子三思。” “天下萬民,那是你們考慮的事,今日之我,只是一個為我兄弟報仇的人。” 他低下頭看著劉瑾,緩緩道:“今日,我只愿做那不顧一切的莽夫。” 朱曦欲言又止。 陳三更神色堅定,“你若覺得非要攔下我不可,你可以出手一試,但我希望你不會。” 朱曦頹然拱手,深深一拜,朝一旁退下。 最后的幻想破滅了,宮城之中也再無猶豫,只能選擇魚死網破。 宮中供奉不論修為高低,盡數涌出。 一幫洞玄境、知命境的高手齊齊飛掠而出,看數量竟然已經不亞于一個頂級宗門的儲備! 讓人忍不住感慨大端王朝太祖和淳化帝的確厲害,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居然搜羅了這么多的修行者高手。 這幫人如同餓了許久終于見到了綿羊的惡狼,奮不顧身地朝著陳三更沖來。 陳三更舉起刀,正要揮出,這幫人在即將接近陳三更時,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決絕,速度陡然一塊,而后悍然自爆! 一個知命境強者的自爆足以擊傷甚至殺掉一個問天境的強者。 那一個問天境強者自爆呢? 三個知命境呢? 五個知命境呢? 絢爛的白光接連綻放,像是一段段艱苦修行歲月積攢在一瞬間開出的耀目的花。 重重白光籠罩的中央,是一襲單薄的青衫。 遠處的監正嘆了口氣,伸手一抹,借用司天監大陣之力,一個無形的光罩將戰斗的核心處籠住,以免波及無辜。 但那劇烈的真元波動,讓他瞬間面色一變,揮手再將那個光罩擴大兩倍,罩住了整個殿前廣場,他的神色才稍稍和緩了些。 不遠處的偏殿中,朱曦靜靜站著,還有數位朝臣緊張地縮在他的身后。 “死了吧?” “這肯定得死了吧!” “可惜了這么多宮中高手,經此一役,元氣大傷啊!” “真恨不得將此獠碎尸萬段!以彰我朝廷威嚴!” “朱大人,你怎么不說話?莫不是在為這位反賊神傷?” 瞧著朱曦默然無語,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陰測測地冷笑開口道。 朱曦轉過身,看著他,抬手便是一耳光抽過去。 “是。又如何?” 男子猝不及防地被抽翻在地,捂著臉站起,憤怒地伸手指著朱曦,“你......” 朱曦走上前,又是一耳光扇在他另一邊臉頰,將他抽得一轉,“他與我有故交,此刻身死,我連暗自神傷都不行?” 中年男子都被抽懵了,雙手各捧著一邊臉,“你!我.......” 朱曦一拳砸在男子的面門上,“你就沒個親朋好友?你的親朋好友都是長命百歲?無災無痛?” 男子鼻頭一酸,眼淚鼻涕外加鼻血一起滾了下來。 朱曦此刻很能理解方才陳三更的心情,如果不是儒教的那些教義都早已刻進了骨髓中,他興許也要振臂而出,為陳三更橫殺四方。 偏偏這狗東西不長眼,要在這個時候撞上來,不打他打誰! 朱曦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將他踹翻在地,“我能不能黯然神傷?” 男子生怕再挨打,連忙點了點頭,“能能能!” 在周遭同僚驚恐的神情中,朱曦一甩袖子,轉過了身。 陳公子有句話說得好,圣賢所謂以理服人,在能講道理的人面前是講道理,對講不通道理的人,拳頭便是道理! 陳公子,一想到陳三更,朱曦的神色便又是一黯。 驚才絕艷,文采耀世的他終究只如一道流星劃過了大端的天空,甚至許多人都還來不及知曉他的名字,便永遠地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而可以想象的是,淳化帝和朝廷必然會竭盡全力將污水潑到他和劉瑾的身上,不讓他們遺臭萬年,都對不起這些“仗義死節”的修行者高手。 而那些平日里與陳三更交好的勢力,又有誰會站出來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