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觀星樓頂,陳三更握著酒壺,皺眉道:“為何一定得是我?” 監正鄭重道:“因為一定得是你。” 陳三更:....... 你擱這兒跟我卡bug呢? 監正輕聲道:“今日殺了那么多人,此刻冷靜下來,能否為這座天下做點事情?” 他凝視著陳三更的雙眼,“就算是我請求你。” 陳三更扭過頭,看著下方一片白色漸漸從宮城彌漫向整座城市,仰脖子喝了一大口酒,兼具著辛辣和醇厚的酒液入腹,酒氣氤氳而上,他嘆了口氣,“我已決定不再理會和摻和這些事情了,簡簡單單,自由自在地過一輩子就好。” 監正扭頭看了一眼安靜躺在棺槨之中的劉瑾,又看了看陳三更,忽然笑了。 陳三更看著他,又看了看劉瑾,忽然也苦笑了起來。 相視大笑之后,監正搖頭一嘆,“人間不自由。” 陳三更舉起酒壺,“好吧,我答應你。” ....... 又聊了幾句,監正對陳三更說道:“你且在天京城里待上兩天,等薛律好了,你帶他一起走。” 陳三更搖了搖頭,“我在這兒,估計太多人睡不著覺,我也懶得看他們。兩日之后,我在西城門外等著,勞煩你送出來一下。” 監正笑著點了點頭,“也好。” 司天監的樓下,已經備好了一輛馬車。 被天益州齊麟老道士“親切”稱作“大架子”的監正弟子楊萬化一身白衣,平靜地站在一旁。 陳三更拱了拱手,笑著道:“有勞楊先生了。” 楊萬化扯了扯嘴角,“不必,應該的。師父沒本事,打不過你,徒兒只有給人當車夫了。” “想死可以明說!”監正佯怒地踹了楊萬化一腳。 吳春雷也被人帶了出來跟陳三更匯合,監正朝著陳三更拱了拱手,笑著道:“希望早日再會。” 陳三更頓了頓,“九幽洞那邊真不用我跑一趟?” 監正搖了搖頭,“用不著,那幫廢物,生魂殿那么重要的東西不僅丟了,幾十年都沒找回來,找他們沒用。我來幫你找找線索。” “好吧,那走了!有消息隨時說話。”陳三更拱了拱手鉆進了馬車。 監正朝著吳春雷淡淡點了點頭,受寵若驚的吳春雷連忙恭敬回禮,跟著進了馬車。 楊萬化坐上車夫的位置,鞭子一抖,抽在馬臀兒上,車就緩緩開了起來。 當走出司天監,陳三更才看見自己今日所為對這座城市,乃至于對這個天下的影響。 往昔繁華的天京城幾乎家家閉門,盡懸縞素。 大街上,全是披堅持銳的甲士在來往巡邏盤查。 其實誰都知道,能夠闖過那些艱險,成功將一朝皇帝擊殺在朝堂正殿之上的修行者,怎么可能是他們這些兵丁所能夠對付的。 但上面要表現的是態度,下面趁機撈些油水,于是上下齊心,整個天京城一片“祥和”的緊張。 受苦的,卻是百姓。 陳三更輕輕放下簾子,嘆了口氣,但心中并無什么后悔。 這世間的所有事情都會有后果,如果總是去擔心那些可能的后果,便束手束腳,畏首畏尾,還做得了什么事。 有了因果,為他們了結了因果便是! 陳三更悄然握拳,那就早些還他們一個太平吧! 太平盛世,唔,大小姐應該很在行。 陳三更靜靜想著,東閔州剛從一場戰斗上撤下來的呂鳳仙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掛著司天監標識的馬車無人敢攔,就這么平靜地駛出了城。 楊萬化勒馬停車,然后跳下馬車道:“陳公子,接下來我就不送你們了。” 陳三更也下車致謝,“有勞了。” 司天監的用意也很明白,主動幫忙送出城是他們有心意,但接下來去哪兒他們不打聽,是懂分寸。 聰明人與聰明人之間的交流,無需太多的言語。 楊萬化走后,吳春雷識趣地坐到了車夫的位置,“公子,我們去哪兒?” “解鞍鎮。”陳三更說了個地方,然后笑著道:“吳大人,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叫我陳兄弟聽得順耳。” 吳春雷笑了笑,“那你是不是也先改個口,以前那樣叫我,我可受不起了啊!” 陳三更一愣,哈哈笑道:“好!吳老哥!” “好嘞!那陳兄弟,我們就啟程了!” 吳春雷扭頭看了一眼天京城高聳巍峨的城墻,毫不留戀地一揮馬鞭,一路向北。 ...... 九幽洞主幽明羽安靜地坐在主殿之中。 當然這份安靜,也可以稱之為陰冷。 此番紫霄宮李處機和國師荀郁共謀圍殺陳三更,他九幽洞可是也下了狠心的,本就不多的合道境咬牙出了一個,就為了能夠在接下來的大事中分一杯羹。 九幽洞因為特殊,在十宗之內本就是跟厚德門競爭倒數第二的,若是五岳之事真的按照設想發展,九幽洞的沒落是誰都可以看見的。 病急亂投醫,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算算時間,如果順利的話,他們興許都該回來了。 正當幽明羽暗自琢磨著的時候,那個一直跟在他身旁的貼身隨從匆匆飄進,凝聚成人形,“洞主,圣子回來了!” 幽明羽神色一振,站起身來,身上黑霧自動繚繞,不多時,幽冥子走了進來。 “這一趟北原州之旅,辛苦了,回來了就好好歇歇。” 幽明羽笑看著一臉疲憊的幽冥子,然后道:“咦?遠湖長老呢?已經自行回去沉睡了嗎?” 幽冥子忽然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遠湖長老,沒啦!” 轟! 驚雷炸響在幽明羽的腦海。 本不富裕的宗門愈發雪上加霜。 “沒了?怎么可能沒了?”幽明羽一把抓著幽冥子的衣領,“他是合道境啊!不過就是去殺個陳三更,怎么可能出事啊!” 幽冥子神色呆滯,“就是陳三更殺的啊!” 幽明羽的手一僵,一旁的隨從無聲炸裂,碎成一蓬黑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