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你贏了......”范自然和洛青衣幾人對視一眼。 陳三更笑著道:“那就把那個不許變成可以,怎么樣?” 范自然面色一僵,洛青衣面露遲疑,其余三人臉上怎么帶著些羞澀的興奮...... “不敢就算了。”陳三更有樣學樣,神色語氣如出一轍,惟妙惟肖。 “賭就賭!就這么定了!” ...... 天京城的某座雅致高貴的宅院里,一群人又聚在了一起。 依舊如曾經那般,分坐兩列,那名百官之首的老者居中對坐。 “李相,您得勸勸陛下,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啊!” “是啊,短短半月,繡衣使就抓了二十多名官員進去了,現在大家是人心惶惶啊!” “不錯,這架勢,就連劉瑾最風光的時候也沒有過啊,這樣下去誰還有心思為國出力啊!” “可不是嘛,還有兩三個在當初爭皇儲之事中一直站在陛下那頭的人,也被請去了繡衣使衙門喝茶,這也太不合適了吧!” 聽著下面這些人急吼吼的嚷嚷,老邁的相爺在心中暗嘆一聲,明明這么年輕,日子還長著,做事兒怎么就這么急呢! 他輕輕一咳,房中頓時安靜下來。 他目光在房中掃視了一圈,每個人都不自覺地挺直了腰背,收斂了神色。 “繡衣使是抓了人,但盯著繡衣使抓人之前,你們不先看看繡衣使衙門里先抓了多少他們自己人?新的繡衣令還是用的陛下潛邸的老人。” 他慢慢端起茶盞,緩緩舉到嘴邊,輕輕吹了一吹,再淡淡抿了一口,就像一頭遲緩的老龜。 有人不耐煩地悄然挪動著屁股,卻也有人就在這漫長的沉默中不自覺地就靜了下來,李相老邁渾濁的目光悄然從這幾個人的臉上劃過,輕聲道: “你們想想,這說明了什么?陛下為何要這么做?” “說明他不是懷疑百官,他是懷疑所有人。為什么要懷疑,是因為他怕啊。他怕步了先帝的后塵。” “你們別笑,若是此事壓在你們身上,你們或許比陛下狼狽得多!” 一個中年男子遲疑道:“李相所言自是有理,但如今百官們人人自危也是事實啊!照這樣下去,誰還有心思忙活國事啊!” 李相嘆了口氣,搖頭道:“你們啊,就是沉不住氣。若是等得到明日朝會之后,你們也不用來了。” “我已經去見了陛下,陛下承諾了,這些臣子在查清了情況之后,除開極少數罪大惡極之人,其余皆不會有事。錯小者,貶往各州,郡縣任職,錯大者,貶為白衣,驅逐出京便算了。剛好郡縣制推行,地方上空了許多位置,你們這些京官都不愿意去,那陛下將你們收拾一頓,看你們去不去。” 他若有深意地看著眾人,“咱們這位陛下雖然年輕,可他背后依舊站著那位啊!那位可不是什么愣頭青啊!” 想到那個名字,和那個什么時候幾乎都平靜從容的身影,眾人心頭登時一凜。 “行了,趕緊回去,告訴慫恿你們過來的那些人,當臣子的,在該為君王貢獻的時候,就要做好貢獻。” 李相又一次端起了茶,眾人識趣起身。 只不過,在眾人離去之后,原本淡定的他,卻將眉頭迅速鎖起,拿起紙筆,開始勾畫了起來。 ...... 夜色深重,宮城之內,有一片明顯要低檔破敗不少的殿宇。 這便是劉瑾當初所言給“狗”住的所在。 哪怕是如今已經貴為掌印太監,能夠被所有其余黃門恭敬叫上一聲“大貂寺”的胡春,也只不過是住在了這兒最好最大的那間宮殿而已。 再大的太監,也只是個太監,是個殘余之人。 他悄悄從床上爬起,披了一件單衣,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輕輕打開了房門。 初春的深夜,冷意撲面而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順著墻根兒走到了拐角處,蹲下來,伸出了手。 他不知道那頭是誰,但一個蠟丸被放進了他的手心。 他悄悄縮回了手,又無聲地走回了房間。 夜幕中,一株熬過了酷烈寒冬的桃樹正在春意中醞釀著生命,等待著再一次灼灼其華,可惜黑暗之中,無人欣賞。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