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陳三更也緩緩站起,只不過他的臉上并無恐懼,只有一絲無奈,甚至還有幾分悲憫。 “戰場上總是要死人的。”他仿佛是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般自言自語著。 在越來越近的蹄聲中,陳三更的掌心握住了金絲大環刀,他扭頭看著小五兒,“不是他不想停下來,而是他需要一個停下來的理由,這個理由我來給他!” 說完,他倒持長刀,刀身貼在手臂上,左腳在地上踏實,右腳后跟抬起,前腳掌一蹬,身子一擰,帶動手中大刀跟著身子一旋。 內力順著刀勢傾吐,一道半圓形的赤紅刀光飛向正提速沖來的騎兵。 沒有想象中激烈的對撞,也沒有那些血肉橫飛,人仰馬翻的激烈場面,刀光過處,馬上的騎兵和身下的馬,連帶著甲胄刀槍,都像是被人從這個世界直接抹去了痕跡,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那道如同帶著神靈旨意的詭異刀光消散在自己面前三尺,明明處在隊伍后方,如今卻已經成了排頭兵的一名年輕騎兵渾身抖如篩糠,滾落下馬,雙膝一軟,朝著遠處的年輕人,虔誠地跪著。 和他一樣前來沖殺,一樣目睹了這一切的同袍,都做出了如出一轍的舉動。 遠處的福田郡城頭,原本緊張地遙望著這邊的士兵們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然后也不知在誰的帶領下,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朝著那個男人所在的方向,恭敬跪下。 福田郡外五里,這片寬廣而開闊的平地上,官兵下跪,同伴朝拜,靜立場中的反賊陳三更,恍若神明。 ....... “大哥真乃神人也!” 八風和尚站在靈泉城外的那處莊子中,摸著身上的鎧甲,嘖嘖稱奇。 就在半日之前,幾乎晝夜不休地趕了四天路的關太初等人終于抵達了靈泉城外。 他們按照陳三更給他們的指引,來到了這處莊子,見到了早早等候在此處的中年男子。 稍作休整之后,中年男子便開始帶著眾人更換軍械。 當原本隱隱有些抗拒的關太初等人看清鎧甲和旗幟的樣式時,都驚呆了。 這是? 大端正規軍的甲胄和旗幟?! 疑惑的目光聚焦在了中年男子的身上,花笑晨瞇著眼,“閣下到底是誰?” “當日主公前來,并未問起,末將也就沒有回答。”男子面色不變,淡淡道:“鄙人曾是朝廷軍中人。” 隨軍前來的石季尚沉聲追問,“何處軍中?官至何職?” 這么多的軍械和糧草,可不是一個尋常的小頭目能夠辦到的。 中年男子沒有什么隱瞞地心思,開口道:“都督三州軍事,大端征東將軍,呼延墨。” 嘶! 石季尚倒吸一口涼氣,四征四鎮四平四安,征東將軍可以算得上是大端軍方的巨頭之一了,這樣的人,也跟著陳三更造反了? 他忽然覺得,這場造反恐怕并非是機緣巧合,一時起意那么簡單。 當石季尚在琢磨著這些的時候,呼延墨看著眾人,面無表情地道:“接下來,按照主公的吩咐,我們可以假冒朝廷兵馬,騙開靈泉郡,拿下城防和城中官員之后,直撲東閔郡,以解福田郡之圍。” 負責主持此行軍事決策的關太初稍一琢磨,本著對陳三更的完全信任,點了點頭。 這便有了八風和尚自信滿滿的感嘆,不只是他,就連關太初和花笑晨等人都以為這是陳三更事先安排好的事情。 呼延墨,似乎也沒有要多解釋的意思。 隊伍就這樣在半日休息之后,匆匆拔營,只留下百余人守著疲憊的馬匹和多余的軍需,等待著他們得勝之后的返回。 從福田郡來的一千二百人,和喬裝駐扎在此的一千人,兩千余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開往靈泉郡。 事情的發展和眾人預想地并無太多出入,當呼延墨將征東將軍的名號亮出來,再配合一身本身就是貨真價實的旗幟和甲胄等,靈泉郡的城門很快就打開了。 靈泉郡也很快就被他們拿了下來。 將城防和城中權貴迅速地收拾妥當,留下五百人主持城中大局,關太初等人沒有絲毫的耽擱,整頓甲胄,翻身上馬,全軍直撲東閔郡! ....... 福田郡外,炊煙陣陣。 在全軍就地扎營,埋鍋造飯之時,馮俊杰驅馬上前,看著陳三更,“陳公子,再有一個時辰,就是三日了。” 陳三更看著不遠處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輕聲道:“再等等。”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