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豆盧寬此時有些憂心忡忡,他派出的暗哨,竟然沒有一人回來回復,楊集是打贏了、還是打輸了,他都一無所知,據他加派的暗哨回復,路口已經全部被封了,任何人都無法靠近橋山山麓。 “老王、老梁,楊集的使命是前來整頓豳州軍,可他卻提左軍第五營的老弱剿寇去了;他這種不務正業的行為,我琢磨不透,但感覺不是什么好路數。還有就是,圣人不會是打算讓楊集都督豳州軍吧?” 豆盧寬將青銅酒爵中的燒刀子一飲而盡,而后把酒爵重重的頓在桌面上,又說道:“如果楊集接掌豳州軍,我等哪有活路可言?” 王升舉起了酒爵,又煩悶的放下,緩緩的說道:“衛王非京官,頂多就是來查,而不是掌管這支軍隊,過了這個風頭,他自會回去。” 王升今年只有三十九歲,他是在三年前通過家族關系進入豳州軍的;入營之前,也有一顆建功立業的雄心,做夢都想帶著一支強兵縱橫沙場,希望自己如同楊素、楊爽、史萬歲、達奚長儒等人那般、殺得突厥血流成河,名揚天下。 可是進入軍中不到一個月時間,就發現豳州軍像是一潭沒有活水、充滿惡臭的泥塘,黑幕無處不在,當他失望卻又無力改變什么之時,就慢慢的被腐蝕了,最終成了泥塘中一砣又臟又臭的污泥。 “大將軍,若是衛王凱旋歸來,以強硬之勢清查,我等又該如何?”梁宏忽而問道。 豆盧寬臉色微變,冷笑道:“還能如何?人家奉圣人之命來清查,我們哪敢不從?不過圣人要求楊素、宇文述、楊集等人在遷都前,將七十萬京兵整頓完畢,而時間,是他們最為稀缺的東西。我們可以在楊集整頓之時,來他一個陽奉陰違,我看他如何完成任務。” 王升低聲說道:“此法不可取!” 大家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如果一人倒霉,誰也跑不掉,在這重要的關頭,王升并沒有因為豆盧寬是大將軍,就會贊成他這個可笑的方案。 “為何不可取?”梁宏問道。 “我們是可以陽奉陰違,可是衛王如果聚鼓點兵,一一核查、統計,我們怎么給他變出七萬人來?”王升苦笑道:“這是衛王當初在兵部提出的方案,同時也是針對吃空額之軍的陽謀,要是他較起真來,咱們都要被問罪!”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劇變,尤其是下首的將領們更是面如土色、目光閃爍。 豳州軍最初的確有七萬人,可是前些年多調去北方與突厥人作戰,出現了不少的傷亡,尤其是在楊素主導的大決戰中,作為主力的豳州軍損失巨大;事后,朝廷如數撫恤陣亡將士,還將已經無法作戰的重傷將士安置為民,之后再要求補充兵員,可是豆盧寬表面上答應了,事實上卻沒有補充,偽造出了一個假的名冊。當兵部官員前來巡查之時,要么只讓對方看幾營,要么是調借百姓來充數。 時至今日,豳州軍已經出現了兩萬三千余人的空額,數目之高,駭人聽聞。 現在,人肯定是借不來了。 而楊集又是統帥過千軍萬馬的用兵行家,如果他將豳州軍全部拉到校場之上,一眼就看出豳州軍少了幾萬人。 到時候,他們這些高級將領沒有一個逃得了罪責。 “吃空額、喝兵血是京兵十四營的常態,否則,單靠微薄的俸祿,我等如何過著人上人的生活?”郎將唐世宗皺了皺眉,冷聲說道。 另一名郎將魚贊說道:“有道是法不責眾,那位衛王不會不知這個道理,關要還是我等是否同心才是,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就能應付得了。” “衛王如今去剿匪了,要是打勝了,他會回來查我們;要是他兵敗身亡,朝廷依然派人來查。而我們空額巨大,不管是誰來查,都應付不了。”梁宏端起灑爵,喝了一口,臉頰兩側帶著酒意熏染,說道:“趁現在還有一點時間,我們最好還是從豳州各縣借點人手來湊數。”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