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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夜深露重情濃-《好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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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敬師母。

    尊敬師母……

    戚年接著電話,整個人瞬間石化。

    戚年哪敢真的把紀(jì)言信這句話轉(zhuǎn)達(dá)給劉夏,握著手機(jī),整個人都是僵硬地靠著椅背,全程“嗯嗯啊啊”地應(yīng)著,心虛得不敢和劉夏對視。

    等掛斷電話,感覺后背都被冷汗浸濕了,涼颼颼的。

    劉夏咬著管子,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戚年,直到戚年掛斷電話,她笑了兩聲,“我看今晚也別叫上李越了,我們倆去你公寓樓下那的燒烤攤吃一頓?!?

    戚年眉頭都皺了起來,“可是李越他已經(jīng)過來了……”

    就在戚年話音剛落沒多久,門口的鈴鐺聲伴隨著店長清朗的“歡迎光臨奶茶小鋪”聲清脆地響起。

    兩個人循聲看去。

    李越正站在門口,目光像是穿透了時光,直直地,看向劉夏。

    得!

    戚年終于松了一口氣,她算是逃過劉夏今晚的嚴(yán)刑逼供了。

    戚年提前訂了學(xué)校門口新開的一家火鍋店的包廂。

    包廂在二樓,每個包廂都用單獨(dú)的推拉門隔開,環(huán)境還挺不錯。

    依次點(diǎn)完菜,大眼瞪小眼的尷尬……頓時蔓延開來。

    這還是頭一次三個人湊一起吃火鍋,卻全場寂靜無聲的情況。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奶茶的緣故,戚年的嗓子有些不太舒服,她剛清了清嗓子,另外兩個人立刻抬眼看向她。

    戚年一愣,捏著喉嚨有些痛苦地說:“嗓子不舒服……你們別緊張,別緊張。”

    李越起身,把戚年倒扣在桌子上的茶杯扶正,提起茶壺給她倒上水,“喝口茶?!?

    戚年接過來,悄悄瞥了眼劉夏,見她低頭玩游戲,跟什么都沒看見似的心無旁騖的樣子,有些頭疼地皺起眉。

    臭丫頭……明明心里都要急死了,還裝裝裝裝!

    她偏頭看了眼對座的李越。

    包廂里暖氣充足,坐了一會兒就有些熱。

    李越把脫下來的外套掛在椅背上,迎上戚年打量的眼神時,愣了一下,笑道:“怎么這么看著我?”

    半個月多而已,李越看上去就單薄了不少,瘦削的臉在燈光的勾勒下更顯得清減。

    戚年捧著茶杯,嘆了一聲,“看你瘦了不少,都沒人心疼啊?!?

    “瘦了不好?我這年紀(jì)再胖起來,就沒法控制了?!彼o劉夏的茶杯也倒上水,手指扶著杯底移過去,一系列動作做得格外自然。

    戚年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掐劉夏的大腿。

    劉夏被她掐得眉頭都皺了起來,動了動唇,想說些什么,但到底也沒有開口。

    這種別扭的氛圍一直持續(xù)到鍋底被端上來。

    幾個人都不是特別能吃辣,就叫了一個清湯鍋底,把要吃的食材下進(jìn)火鍋,戚年端起青瓷小碟去樓梯口的自助調(diào)料區(qū)配調(diào)料。

    正是飯點(diǎn),無論是一樓大堂還是二樓的包廂都格外熱鬧。

    戚年配完調(diào)料,又順走了一小瓶醋回去。

    同一時間,紀(jì)言信跟在沈教授身后一起上了樓,眼角余光似掃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等紀(jì)言信轉(zhuǎn)頭看去時,包廂的走廊里除了暖色的櫥燈,空無一人。

    回到包廂,戚年瞥了眼兩個人依舊寡淡的表情,坐下來剛吃了兩口牛肉卷。

    李越正要拿碗去配調(diào)料,劉夏先一步丟開手機(jī),速度有些快,手機(jī)撞在餐牌上發(fā)出不輕不重的聲音。

    戚年被嚇了一跳,以為劉夏摔桌子了,趕緊把牛肉卷塞進(jìn)嘴里,轉(zhuǎn)頭看去。

    劉夏臉色有些不大好看,抓著碗沿的手指用力得骨節(jié)分明,她盯住李越,看了幾秒,推開椅子走出去,“我去弄點(diǎn)調(diào)料。”

    直到她出去,戚年才說:“……哦?!比缓螅惶蜌獾乜粗琅f淡定的李越,“還真鬧冷戰(zhàn)不和好了?”

    李越瞥她,“如果不是你捶著肩膀舉手發(fā)誓說劉夏今晚不來,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待在家里。”

    他用公用的漏勺把戚年的土豆撈起來,語帶不善:“所以,你再輕舉妄動,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戚年被他的語氣噎著,愣了一會兒,“所以你這是嫌我多管閑事了?”

    李越?jīng)]吭聲,坐回去,認(rèn)真地吃掉了一塊藕片。

    戚年頓時心塞得厲害,她垂下眼,握著筷子的手都微微有些發(fā)抖,“好,我知道了?!?

    就這么安靜了一會兒,李越有些無奈地解釋:“我和劉夏的事,不是你約我們出來吃頓飯就能解決的,我最近脾氣不太好,說話重了……”

    “沒事。”戚年深呼吸了一口氣。她坐得離火鍋?zhàn)罱?,被蒸騰的熱氣燙得眼睛有些酸。她眨眨眼,反復(fù)說了好幾聲:“沒事。”

    劉夏調(diào)整好心情回來時,原本輕快的腳步在邁進(jìn)氛圍凝滯沉重的包廂時也慢了下來,她勾著椅子重新坐下,用眼神詢問戚年:“怎么了?”

    戚年搖搖頭,端起空了的水杯站起來,“我去找老板要點(diǎn)白開水?!?

    這么沒有技術(shù)性的借口,也虧得她說得一本正經(jīng)。

    劉夏狐疑地瞄了眼李越,伸出手要去拉她時,連戚年的衣角都沒碰著。

    戚年出來時沒穿外套,在洗手間前站了一會兒就有些冷。

    幸好帶了手機(jī)。

    猶豫了幾分鐘,戚年還是給紀(jì)言信發(fā)了短信。

    誰讓她沒頭沒腦地跑出來……現(xiàn)在好無聊呢!

    戚年:“汪汪汪?!?

    發(fā)完又覺得太傻,忍不住撓頭,哪怕是問他吃了沒也比學(xué)七寶叫好啊……

    正想著補(bǔ)救,紀(jì)言信直接給她回了電話。

    手機(jī)振動的嗡鳴聲嚇了戚年一跳,她立刻站直身體,手忙腳亂地接起來,“紀(jì)、紀(jì)老師?”

    紀(jì)言信關(guān)上包廂門,下意識往左側(cè)的走廊看了眼,問:“在哪兒?”

    他低沉好聽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戚年莫名就覺得眼眶有些熱。她頭抵著墻壁,手指在瓷磚上無意識地勾畫著,“在外面……”

    聲音有些低落?

    他皺眉,信步往走廊的盡頭走去,“具體位置?”

    戚年沒說話,手機(jī)里安靜了幾秒。

    他清淺的呼吸聲透過聽筒傳過來,戚年眼眶熱得厲害,她閉上眼,用手捂住眼睛,拼命地把那有些可笑的委屈忍回去,才開口:“在學(xué)校附近,有一家新開的火鍋店,很好吃……我正在解決晚飯,我們等會兒……”再說。

    紀(jì)言信已經(jīng)看見她了,他停在轉(zhuǎn)角處,停頓了會兒才淡淡道:“但你的語氣聽著并不像是火鍋很好吃?!?

    討厭……

    非要揭穿她。

    戚年低低地“嗯”了一聲,干脆轉(zhuǎn)移話題:“你吃過了沒有?”

    “正在吃。”他一步步走近。

    戚年不想掛電話,“哦”了聲,又小聲嘀咕了句:“跟你說個事,我說了你別打我?!?

    紀(jì)言信“嗯”了聲,走到她的身后。

    戚年嘆了口氣,幽沉道:“七寶……七寶在家,我還沒喂。”

    話音剛落,被人握住肩膀,擁進(jìn)懷里,后背貼上了身后男人溫暖的胸膛。

    戚年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心臟都要被嚇得從嗓子眼跳出來了,想發(fā)出聲音,在下一刻,聽見熟悉的嗓音說:“沒關(guān)系,回去再喂?!?

    那種像坐云霄飛車一樣,突然被拋上云端又突然從頂端墜下的虛空感嚇得戚年腿都軟了,她猛地轉(zhuǎn)身,一頭扎進(jìn)他的懷里,聲音都有些顫抖:“你你你,你怎么不出聲?。俊?

    紀(jì)言信摟了她一下,低笑道:“嚇著了?”

    戚年低頭。

    忍了許久的眼淚差點(diǎn)被他逼出來,她深呼吸了好一會兒,才把這種糟糕的情緒咽回去,從他懷里退出來,有些驚喜也有些不敢相信,“你怎么也在這里?”

    “相親宴,”紀(jì)言信故意頓了一下,瞥到她瞬間變成苦瓜臉的表情,才慢條斯理地補(bǔ)充道,“是沈教授的外甥女和邵醉?!?

    邵醉?

    戚年默默地說:“可我怎么覺得你更有可能……”

    “我不是有女朋友了?”紀(jì)言信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屈指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眼睛還紅著,不打算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了?”

    他的語氣依舊清冷,卻莫名讓戚年的心里一暖,覺得格外踏實(shí),她立刻嬉皮笑臉起來,“沒事啊,就是覺得不好吃,想回家了?!?

    不愿意說?

    紀(jì)言信微瞇了一下眼,低頭盯住她不停閃躲的眼神,“要不要跟我過去?”

    戚年愣了一下,搖頭道:“不太方便吧?”

    相親宴哎……

    雖然她是很好奇,畢竟在她看來,邵醉跟紀(jì)秋……呸呸呸,紀(jì)秋剛成年,她想什么呢!

    “那下次吧,今天的確不方便?!奔o(jì)言信思忖了幾秒,“去把衣服穿上,我回去說一聲,送你回去?!?

    戚年小小地分了一下神,之前在北巷古城的餛飩攤上他還一本正經(jīng)地說這段關(guān)系起碼在她畢業(yè)之前都不能公開……怎么她小心翼翼的,反而紀(jì)言信……

    見她不走,紀(jì)言信挑眉問:“有問題?”

    戚年還有些顧慮,“我是跟李越和劉夏一起來的……”

    紀(jì)言信微彎下腰,和她平視。

    那漆黑的眼睛里倒映著她身后的那幅壁畫,那復(fù)雜的構(gòu)圖在他的眼里呈現(xiàn)出來,像妖冶的圖騰。

    戚年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貼在墻上,“他們……吵架了,我要是……”

    “所以你起作用了嗎?”他問。

    這個問題正好踩中戚年的尾巴,她閉上嘴,輕輕地?fù)u了下頭。

    紀(jì)言信屈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嗓音清冷低沉:“還需要我問是不是我最重要這個問題嗎?”

    紀(jì)言信的這個問題讓戚年想起高中時的歷史老師,拿著模擬卷在講臺上氣急敗壞地問:“標(biāo)志著人類誕生的歷史事件不是石器工具的制造難道還是石鍋拌飯的制造嗎?”

    莫名地有……異曲同工之妙。

    戚年捂著從火鍋店出來后就一直有些燥紅的臉,忍不住笑出聲來。

    剛經(jīng)過一個車流量較大的十字路口,紀(jì)言信側(cè)目看了她一眼,松軟的圍巾幾乎擋住了她半張臉,只露出小截的鼻梁和漆黑明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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