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阿桂望著他漆黑的瞳眸,心口忽然跳得有些快。 想起他曾把人手骨都打折的事情,喉嚨發緊,唇咬得有些泛白。 方喻同倏然又輕笑出聲,抬腳往前走。 “阿姐,我方才說笑罷了,你莫當真。” 阿桂緊緊攥著胭脂色的袖邊,撫著上頭精致的花鳥紋。 又聽他說道:“阿姐,上回你和陳爺爺都教訓過我了,我不會再那般沖動,故意傷人,若被官府抓走,是要吃牢飯的。” 他勾了勾唇,眸底閃過一絲藏得極深的幽光和陰霾。 阿桂當然看不到。 只以為他是真的吃一塹長一智,有了以前的教訓,以后知道收斂些。 她悄悄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色終于松泛開來。 側過頭來,美眸里浮出點點笑意,“嗯,那阿姐便放心了。” “所以剛剛,真有人動了阿姐的簪子?”方喻同不動聲色地掀起眼皮,端倪著她的發簪。 阿桂藏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握了握,輕聲搖頭道:“沒有,只是我走得太快,發髻顛松了而已。” “原是這樣。”方喻同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沒有再問。 兩人去坊市逛著,話題也再沒有引到剛剛的事情上。 簡單的氣氛,愉悅而松快。 直至斜陽御柳,才依依不舍家去。 …… 清明這三日,嘉寧城的車馬都多了不少。 許多人出城上墳,亦或是去郊外踏青。 一頂頂楊柳雜花裝簇的軟轎車馬穿梭在十字長街上,賣稠餳.麥餻.乳酪.乳餅之類的小攤最是熱鬧。 轉眼就到了方喻同回書院的最后一日。 他正在屋里收拾著行裝,卻聽到阿桂在外頭喚他,“小同,今日我送你去書院,你收拾好了便來幫我將這幾壇酒都搬上馬車去。” 阿桂雇來了輛馬車,就停在巷子口。 方喻同挑了挑眉梢,應道:“阿姐,又給晏山長釀了好酒么?我帶去便是,你省得來回折騰。” 阿桂走進來,聲音輕軟綿糯,帶著似有若無的埋怨道:““你每回都這樣說,是以我到現在都還未當面感謝過晏山長。” “這幾年他對你照顧有加,再則你又馬上要參加院試,我得去一趟才能安心。” 方喻同沒再反駁,轉身去外面抱上幾個酒壇子。 只道:“山路難走,馬車只能到半山腰。” 阿桂失笑,睨了他一眼,“當年咱們趕路的時候多難走的山路沒走過?你如今還小瞧了你阿姐不成?” 方喻同微抿起唇,“哪敢啊,我只是怕我到時候抱著酒壇子,背不了你。” “才不會要你背。”阿桂輕啐一口,提起裙擺快步往等著的馬車走去。 …… 馬車走了大半個時辰,到了半山腰就停了下來。 這兒還有許多車馬,看起來都是送書院的學生來這兒的。 既有富貴堂皇的,也有像阿桂她們這種租來的。 兩相對比之下,有些從簡陋馬車跳下來的學生低埋著頭,略顯窘迫地往山上走。 方喻同倒從來沒比較過這些。 他面不改色地從馬車上下來,又扶著阿桂,再將幾個酒壇子抱住,“到了,上去吧。” 阿桂這還是頭一回來這嘉寧書院。 仰頭只見眼前那兩三人寬的石階蜿蜒往上,雖不算陡,卻看不到盡頭。 正是春時,兩旁樹木蔥蔥郁郁,萬花爛漫,蝴蝶翩躚。 仿佛這是一條通往人間仙境的天路。 還未到嘉寧書院的門口,卻已讓人心神馳往。 除了她倆,眼前這片空地上還有不少學子。 阿桂一出現,陡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