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腦子里一片空白,直到他走到我面前,才猛然清醒過來,急忙跪拜下去:“奴婢,拜見三殿下。? ? ” 裴元灝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一言不。 我也嚇了一身冷汗,不知道他在那兒已經站了多久,又看了多少,聽到了多少。 我和小武的交往雖然無出閣之事,但畢竟不合宮中禮儀,況且剛剛我們的談話,似乎也太過親昵了,如果裴元灝聽見了,不知他會怎么看我。 這樣一想,心里忍不住苦笑起來。 他怎么看你,他還會怎么看你?岳青嬰,難道你還不懂,在他的眼里,你就是個不知廉恥的卑賤宮女,難道你還希望他對你另眼相看嗎? 我頹然的跪在他面前,等著他的落。 可出乎意料的是,過了好一會兒,他卻一句話也沒說,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我隱隱感到有些奇怪,忍不住抬起頭,一眼就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雙深邃而漆黑的眼睛,此刻也直直的看著我,可目光卻和平常不同,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安,輕輕道:“殿下……?” 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看了我一會兒,便轉身走了,連一句斥責的話都沒有。 我慢慢的站起身來,看著他高大矯健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一絲苦笑浮上嘴角——原來,他是如此的厭惡我,甚至已經厭惡到,連一句話都不想和我說了…… 我神色黯然的回到落梅齋,剛剛服侍姚映雪用完了晚膳,就看見一個隨扈走到門口,畢恭畢敬的朝她行禮:“拜見映雪夫人。” 姚映雪對著銅鏡懶懶的卸下一根銀釵:“何事?” “殿下召夫人前往寢殿,陪寢?!? 姚映雪聽了大喜,忙叫我拿出幾兩銀子來賞了那名隨扈,然后便坐到梳妝臺前,那隨扈謝了賞,又說道:“還望夫人快一些,殿下叫得很急?!? 姚映雪一聽,便對我說:“還不過來給我梳頭?” 我急忙走過去,幫她梳理那一頭烏黑的長,可烏木梳在手里,卻有些抖,好幾次都差點把頭梳亂了。 平常裴元灝來落梅齋之前,都會有管事過來通報,而我也會提前向姚映雪告假,免得自己在這里礙了他們的眼,但今夜,他催得這么急,再去找個姐妹也來不及了。 果然,梳完頭,姚映雪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今夜,你跟我過去吧?!? “是?!? 我默然的垂,跟著她走出了落梅齋的院門。 這個時候夕陽已經落山了,大地褪盡余溫,陣陣冰涼的夜風從湖心吹來,帶著一絲浸人心扉的水汽。 一抬頭,便看到夜幕中的寢殿。 明明和往常一樣的高大巍峨,但這一刻,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妖冶之感。 我藏在袖子里的手指,顫抖得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