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孫靖飛想了想,鄭重的對我說道:“申太傅,不會傷害他。 ” “你說什么?” 我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愕然的看著他——這話什么意思?申太傅不會傷害輕寒?怎么回事? 看著我疑惑不解的樣子,孫靖飛又想了想,才說道:“你不用擔心,申太傅對他的心思,不是敵意。至少現在,不會傷害他。” 不是敵意? 申恭矣,不會傷害輕寒……? 原本,如果這是事實,我應該高興才對,可現在聽到這句話,我心里原本壓著的那塊石頭不僅沒有被搬走,反而越來越沉重;眼前的那團陰云,也越來越大。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明明已經察覺到,申恭矣對輕寒起了一些不軌的心思,而且之前也是孫靖飛告訴我,他在他們出宮的時候感覺到申恭矣看輕寒的眼神有些不對,可為什么現在,他卻會說,申恭矣不會傷害輕寒? 難道,跟這些天輕寒的那些異樣有關? 一想到這里,我只覺得心急如焚,急忙抓住孫靖飛:“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你快告訴我!” 孫靖飛也沒想到我會這么急,他似乎也有些顧忌,猶豫了半晌,才慢慢的說道:“這件事,我也不能肯定,只是——” “只是什么?” 他又皺著眉頭想了想,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終于說道:“岳大人,我當你是自己人,有的話,你聽了便罷。” “……” 一聽到這句話,我就感覺有些不對——似乎要說的話,不僅僅跟輕寒有關,還跟其他的什么重要的事有關系;可現在,我也沒有辦法再去想其他的,只要知道輕寒到底怎么回事,對我而言就已經夠了。 于是我說道:“孫大哥,我的話——請你放心。我只是關心劉輕寒的安危,其他的,我——” 我叫他“孫大哥”,也就是另一層意思了。似乎這幾個字也安了他的心,孫靖飛深吸了口氣,說道:“前幾天我出宮辦事,去了一趟,呃——青樓。” “青樓?” 我一時間也愣住了。 朝廷命令禁止官員出入煙花之地,雖然我也知道,有些人未必就那么聽話,但我卻從沒想過,孫靖飛也會去那種地方。 不過,男人畢竟是男人,去那些地方總有他取的道理。既然他這么說了,我也沒有露出太驚訝的表情讓他難堪,就這么平靜的聽著。他似乎也并沒有太羞赧的樣子,只是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我剛進去里面不久,就在里面看到了劉大人。” “什么?!”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進青樓?” “嗯。” “怎么,怎么會……” 之前在吉祥村的時候,輕寒也瞞著我去過,但那個時候他是為了去旁聽,現在呢?他已經是朝廷的官員了,進青樓又是為了什么? 難道—— 我一時間覺得胸口有一陣痛楚襲來,只能用力的咬著下唇,臉色都掙白了。“他,他去那里干什么?” 孫靖飛急忙道:“你不要誤會,他并不是去那里——消遣。” “……” “我在那里看到他,也覺得也吃驚,不過他并沒有注意到我,所以我跟著他走了幾步,看見他跟著老鴇進了一個比較隱蔽的房間。” “那是——” “雖然那個房間不準任何人進去,門口還有人把守,不過他們關門的時候,我正好躲在柱子后面,看到了里面。” “那里面是誰?” 說到這里的時候,我的心跳都緊繃了起來,就看見孫靖飛沉默了半晌,終于一字一字的說道:“申——太——傅。” 。 第二天,就是皇帝鑾駕離宮的日子。 天剛蒙蒙亮,外面的那些宮女太監們就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水秀和吳嬤嬤更是早早的就起身做好了飯菜,又收拾好了東西,吳嬤嬤年紀大了不能同行,卻更不放心水秀跟著,一直不停的叮囑的,水秀也笑嘻嘻的答應著,直到看見我起身,兩個人才走過來。 一看到我通紅的眼睛和蒼白的臉,他們兩都嚇了一大跳:“嚇,大人,你這是怎么了?” “你的臉色好難看啊!” 我抬起頭來看著他們,勉強的笑了一下,但自己也能想到這張蒼白的臉,沒有血色的唇,笑起來有多難堪。吳嬤嬤急忙讓水秀去給我拿點熱湯來喝,水秀風風火火的跑出去了,吳嬤嬤坐到床邊,輕輕道:“大人,你這是怎么了?” “……” “沒睡好啊?” “……” 我不是,沒睡好。 而是一夜沒睡。 整整一夜,孫靖飛低沉的聲音都在耳畔回響著,聲聲不絕,仿佛最深的夢魘一般,尤其是他最后的那幾句話—— “岳大人,在下——并不太了解劉大人的為人,所以很多話,在下也不好多說。” “雖然那天,看樣子他和申太傅的樣子,并不是相談甚歡,但——” “我辦完事后離開,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后了,那扇門還關著。不知道他們談什么,談了那么久。” “總之,有的事,你們早作打算。” …… 我知道孫靖飛不會撒謊,我也知道他說的話必然是深思熟慮之后,覺得不能再隱瞞才會告訴我,可我怎么也想不通——劉輕寒,他跟申家就算不是水火不容,但至少也是針鋒相對,他為什么要跟申恭矣私下見面,而且是在青樓那樣避人耳目的地方! 他們到底要談什么,是不能讓人知道的。 這,就是他這些日子以來行為異樣的原因么? 一想到這里,我只覺得頭痛得都快要裂開了,但看著吳嬤嬤關切的眼神,我也只能掩飾自己的不安,輕輕道:“沒事,我在路上也可以休息。” “哎,路上可怎么休息,你啊!” 吳嬤嬤說著,卻也無計可施,只能幫著我梳洗了,又讓我結結實實的吃了一碗熱湯飯,還反復叮囑水秀路上好好看顧著我,直到辰時,皇后派人來叫了,她才站在門口,憂心忡忡的目送我們離開。 我和水秀跟著杏兒一起過去,就看見常晴牽著念深的小手走了出來。 念深一看見我,立刻仰起小臉笑開了花一般:“青姨!” 我微笑著走過去,行禮道:“娘娘,大殿下。” 常晴看了我一眼,似乎也察覺到我的臉色不好,但看我極力掩飾的樣子,也沒說什么,我便陪著她一起往外走去,走在路上的時候,看著小念深一臉興奮的樣子,這是他長這么大第一次出宮,而且是去那么遠的地方,小孩子自然興奮不已,只是我還有些擔心,壓低聲音對常晴道:“大殿下,也要一起去?” “嗯,皇上吩咐的。” “……” 我的眉頭凝結不開,常晴看了我一眼,似也明白,一邊往前走,一邊輕輕的說道:“前兩天,念深回來才說,傅大學士教給他們的“不教民戰,是謂棄之”,你看過那么多書,也該明白的。” 我沉默了一下——不教民戰,是謂棄之。 是傅八岱教給他的? 看起來,我到底是太感情用事了,遠不及他,笑道:“傅大學士,倒是深謀遠慮。” 常晴笑了笑:“是啊。可惜這一次,他不能同去拒馬河谷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