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夏國與青葛部落,親密的,幾乎融為一國,交界處,早已沒了守衛,兩國百姓,隨意來往,互通產物。 百姓更知,沐千尋撫養了眾多孤兒,不論貴賤,皆是收入陣營,教授功夫,視為心腹,仁慈之名,由此傳開。 三年后的深秋,部落長大婚,普天同慶,紅綢鋪滿了整個宣王宮,映紅了一方天地。 聞言,當初沐千尋之子,生于疆場,在兩軍交戰之際,不幸為賊人所傷,性命垂危,后,幸得怪神醫之子鬼逸所救。 三年來,終伴其左右,鬼逸欽佩沐千尋的治國之道,沐千尋欽佩他獨絕的醫術,二人,漸生情愫。 而慕宥宸,曾今恩愛到羨煞旁人的原配夫君,卻因著難以忍受官場的繁雜,一心向往瀟灑自由的平淡生活而與沐千尋漸行漸遠。 一國之君,他國皇子,本就不被那深深宮墻所容,如今,百姓也皆是稱贊罷了。 深秋的月,格外的凄清明亮,紅綢,隨風,肆意飄搖,凌銳殿外,無人看守,生怕攪了后殿的安寧。 殿中,奢華無比,金銀玉器鍍之,那紅燭,足有小臂粗細,蠟淚,掛滿了蠟身,搖曳著柔和慘淡的光。 偌大的宮殿,靜謐一片,全然不似喜房該有的氛圍,踏踏的腳步,空闊,冷心。 圍著紅紗幔的圓形床榻,坐著一對身著紅衣的新人,神情淡然,瞧不出喜悲。 修長的玉指撫上那張傾城絕艷的面龐,濃濃的脂粉,觸指柔膩,鮮紅的唇,揚起的笑,都是淡然的意味。 眸色,沉淀了不少,深沉不至底,回眸盼兮,望著身旁之人,伸手,撕掉那面皮。 “新婚之夜,一生,只此一回,不想頂著主子的皮囊度夜,你可介懷?” “有何好介懷的,你不是她,就算頂著皮囊,亦不是她,與我而言,本就沒有差別?!? 語氣凄涼滲骨,消瘦的只剩一副骨架的身軀,坐著,似乎都在左右搖晃,笑意苦澀。 草兒垂,自嘲到: “是啊,我們都不是真的自己罷了?!? 三年前,為幫沐千尋擺脫那君主的枷鎖,助他們脫離廟堂,她上演了一場假死,而后,她是她,世上卻再無草兒。 既擔下了南宮部落,注定了一生操勞,脫不開那瑣碎政務,那索性,解了他們的疑難,掌管這部落,又何妨。 這一切,她本該一人承受,是苦是累,都只是她一人的罷了,可鬼逸偏偏要摻和進來,一留,便是三年。 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今日過后,她再沒了尋求愛的權利,其實,她早已沒了尋求愛的權利。 打從那片瘴氣林中,遇見了赫連卓凡,同他糾纏,斗智斗勇始起,她的情路,便已斷…… 從視如仇敵,到默默感化,動了心,卻又死了心,錯就錯在,他聯南宮踏雪之手,害了南宮沫,那時,他們便是注定再無法風雨同舟。 她放了他,他不知所蹤,直至她的死訊傳出多日,也仍未見他,那時,她就知,他是她的過去了,只是一段殘破丑陋的記憶了。 她不愿念及,念及他們的過去,她不愿提起,提起曾有那么一瞬間,她對他的期許…… 她的情,她未言說,連沐千尋,也死死瞞著,就如同,她這一生,對情愛之事,從未涉及一般。 至于鬼逸,也許唯有守在這宮中,以一個荒謬的虛名度日,才能彌補那滿心的空虛。 她不是真的她,遂,他有了糾纏的權利,今后,便讓他們這兩只孤鳥,相依為命罷。 他們早活著失去了自我,渾渾噩噩的苦澀,卻又甘之如飴,帶著面具,演著假戲,癡癡沉醉。 側身過來,對著那張略顯蒼白的臉,草兒的眼,泛起曾今的,好奇的靈動。 摘了頭冠,三千青絲傾瀉而下,素顏的面頰,別有一番風味,面對近在咫尺的男子,心底,突的燃起了沖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