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送君入羅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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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敢違抗師命嗎?”
“不,你已經不再是我的師父。”穆雪看著那個男人,“我的師尊他,不是你這副模樣。”
她的師父曾一身青衣,坐在她的床邊,為她診病施藥,摸著她的額頭溫聲細語:“病了就休息,一切都不用急。”
她的師兄把她護在身后,為她摘下雪頂之花。
她的師姐端來美食,“啊,小雪,張嘴。”
穆雪看著眼前面目模糊的男子,閉目凝神,一條細細的火龍出現,繞著她轉了一圈,離龍真火破無常妄境,眼前的世界,如同一頁被點燃了一個洞的紙,火焰沿著洞口的邊緣蠶食,越擴越大,終于將那遮蔽了心神的幻紙吞噬殆盡。
“咦?這么快就有人破開妄境了?”塔頂上的男子坐直了身軀,“還是一個這么小的娃娃?”
他那雙冰冷透徹的狹長雙眸,閃過淡金色的光澤,從高處俯視,“哦,原來并不止是生魂,而是個介于陰陽之間,鉆了天地漏洞的家伙。”
……
岑千山睜開雙目,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喧鬧奢靡的宴會中。
屋檐下懸浮著五彩華燈,數名造價不菲的傀儡人偶端著食物來回穿梭,動人的音樂聲從精美的法器中流淌而出。
酒宴之上觥籌交錯,賓主盡歡,食物精致華美,美妾妖童從旁隨侍。
“怎么樣?柳大掌柜,我這個義子何如啊?”岑千山的義父歪坐主位,指著他笑道。
而他正端著一盞盛著紅酒的琉璃酒盞,恭恭敬敬跪在那位尊貴的客人面前,頭也不敢抬。
那位女子伸出冰冷的手指來抬他的下巴,“真是絕色,等養大一些,配給我兒做個偏房的小夫侍倒是使得,你我兩家也好借此結個姻緣。”
她的手指冰冷又潮濕,滑過肌膚時就像冷冰冰的蛇從上面爬過。
岑千山忍不住想要閃避,卻失手將手中價值不菲的琉璃酒盞打翻在地。
殷紅的酒液從碎了的琉璃片中流淌到地毯上。
宴席為之一靜,義父抖著臉部肌肉的憤怒模樣,他不必抬頭都能知道。
客人散盡之后,他被剝了衣物捆在庭院中的刑凳上。家中所有的義子義女,都被責令前來觀刑。
每一下破空的鞭響,都帶來撕裂身軀敲碎骨頭的痛楚,
肌膚被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之中,痛苦和難堪全都橫呈在那些嘲弄的目光前。
在被無數人笑著圍觀的屈辱中,昏迷過去數次,又被殘忍地弄醒。
眼前骯臟的地面上有一灘融雪化成的水灘。
無力癱在刑凳上的岑千山,愣愣看著那漆黑的水面。
水面上倒映出義父的面孔,在那污穢的倒影中,那個被他冠以父稱的男人,沒有憤怒,也不存在憎恨,而是帶著一種隱秘的笑容,正瞇著眼睛舔了舔嘴唇,滿足地欣賞著這場折磨。
岑千山閉上雙眼,用帶著血的手,在心底那個朦朧的父字上打了一個代表死亡的叉。
“果然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尖銳的咆哮聲突然響起。
周圍圍觀的孩子都不見了。義父踏碎水面大步過來,不知什么時候,他的左眼從后腦勺被尖銳之物貫穿了一個大洞,肌膚慘白,面目猙獰,是早已死去之人。
他骷髏般的手指抓住岑千山的頭發,把他從刑凳上提起來,又摔在地上,咆哮道:“我可是你義父!你這個罔顧人倫的魔鬼,你干下這般惡事,休想好過,注定一生沉淪在地獄,被千萬人唾棄。”
岑千山從地上撐起身軀,污血和淤泥流淌在他赤果的肌膚上,把他弄得很臟。
但他卻放聲笑了,“魔鬼養大的孩子,注定生而為魔。我就算墮入煉獄,一生不潔,也不會放過你這樣的人。”
那些咆哮聲和鋪天蓋地的鞭打消失了。
岑千山睜大了眼睛,地面上的水灘重新歸于平靜,水面倒映出了一襲紅裙。
那身著紅裙的窈窕身影,白皙修長的手指握著一柄柔韌的戒尺,在另一只手掌心上輕輕拍打出聲響。
“原來小山是騙我的,做了這樣的壞事,師父該怎么罰你呢?”
岑千山的心臟驟然收縮,不可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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