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我閉眼了,你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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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阮枝不一樣。
在這個孩子那樣年幼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他看過她用小手努力地握著畫筆,看過她抱著他的腿叫師父,看過她小聲說累的模樣,看過她這一年年是怎樣過來的。
對空蟬來說,這個孩子就是由他一手帶大的。
他親自教導她,如果她看不出來他才要傷心。
阮枝頓了頓,問:“他是誰?”
空蟬解釋:“是我不在的時候替我處理事情的人。”
聞言阮枝下意識攥緊了拳,她垂下眸:“是誰,林丞宴還是趙柏?”
林丞宴出現的時間太巧了,簡直像是為了百年展刻意準備的人選。而趙柏,顧衍曾當過一年他的導師,時間雖然不長,但也有師徒之情在。
空蟬聽到這兒倒是有些詫異,好奇道:“小枝兒怎么知道是博物館里的人?”
阮枝捧著溫熱的茶盞,指尖摩/挲著瑩潤的杯壁,語氣不自覺地低落下去:“我在他們某個人身上聞到了味道。去年冬日里你在山里得了一株新藥,一樣的味道。”
他怎么都沒想到,問題會出在一味藥上。
空蟬輕嘆:“什么都瞞不過你。”
阮枝抿了抿唇,低聲喊:“師父。”
空蟬牽起唇角:“你是想問我為什么那些人知道佛頭是假的?這些事和旁人沒有關系。小枝兒,這件事是我做的,不止這一件,還有三年前姜家的船,也是我做的。”
其實還有更多,但那些沒必要讓阮枝知道了。
手里的茶猶有余熱,指尖卻涼下去。阮枝臉色微白,靜了許久才道:“你可以騙我。騙我說你不知道,騙我說這件事和你沒關系。”
她知道,如果他想,就能做到。
空蟬笑著應:“師父什么時候騙過你。”
他的語氣和從前十幾年一樣,縱容又溫柔。
這是她的師父,陪她長大的師父。
阮枝眼里含著的淚落了下來。
是啊。
小時候爺爺奶奶告訴她爸爸媽媽總會回家的,林千尋和她說一有空就帶她出去玩兒,阮清安慰她說爸爸媽媽不會分開。他們都用拙劣的謊言在騙她。
甚至邢驚遲也因為某些原因,在那時候告訴她,雀兒找到了。
阮枝明白,他們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世事怎會樣樣都如她所愿。可這世上還有人不愿意騙她,寧愿讓她傷心也要與她說實話。
空蟬低低地嘆了口氣。
起身繞過桌案在阮枝身邊坐下,用雪白柔軟的衣袖給她擦了眼淚,溫聲安慰她:“小枝兒,師父在哪里都一樣。難不成以后你就不來看師父了?”
阮枝嗚咽著搖頭。
空蟬笑嘆:“那你哭什么?傻。”
阮枝不問他為什么,空蟬便也不說。
他們都明白彼此,這十幾年他們相伴著度過,早已親如家人。
空蟬抬手撫了撫她的發,低聲道:“博物館其余的東西在兩周后會被送回來,除去姜家經過手的東西。這件事很快就會結束,師父這些年也累了。”
阮枝紅著眼看向空蟬,哽咽著問:“你當時出家就是為了這個?”
為了和他們所有人撇清關系,為了在事發的時候不連累他們,只孤注一擲地放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看得分明,在提起姜家的時候,他眼里有火焰。
空蟬緩緩收回手,起身走到窗前,負手背對著阮枝。
許久,他才道——
“小枝兒,我曾和你說,我什么都留不住。但至少..還能帶走些什么。”
“時間晚了,你該回去了。”
“明天師父會自己去警局,叫他不必為難。”
...
阮枝哭過了。
邢驚遲一眼就能看出來,縱使她的眼睛已經沒有那么紅了。
她立在門口看著他,手扶著門框。纖細的身影被身后淺淡的光勾勒的單薄無比,隱約可見那尊小小的佛像,案上的香還在燃。
那雙看向他時總帶著愛意的鹿眼此時空空的,上挑的眼尾微微泛著紅。
里面一點兒情緒都沒有,只余一些水汽。
邢驚遲呼吸微滯,隨即朝她伸出手:“枝枝,過來。”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
阮枝的情緒在邢驚遲低低的聲音中被緩慢地調動起來。
她抬眸看向那個男人,他的羽絨服裹在她的身上,只穿著一件大衣立在不遠處。但他沒有走近她,只是敞開了他的懷抱。
似乎他永遠都會在原地,似乎他的懷中永遠為她而留。
阮枝咬了咬唇,沒忍住跑向了他,然后被他緊緊地擁入懷里。男人低低的喘息聲在她耳側響起,他好像很緊張,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她帶著哽咽喊他:“邢驚遲。”
邢驚遲閉上眼,收緊了手,低聲應:“我帶你回家。”
在夜色中相擁的兩人此時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禪房內有兩個人正看著他們。他們的目光如出一轍,無奈又憐惜。
“先生,這件事是我的疏忽。”
身形頎長的男人微微垂下頭,如果不是他拿錯了佛頭,就不會有這么多事。
空蟬的視線微微移動,看向了邢驚遲,嘆道:“她的丈夫比我想象的更為優秀。沒有這件事他早晚也會查到我身上來,他們已經去過姜家了。”
“如今這樣也好,我們等得太久了。”
“我知道。”
男人抬眸看著阮枝,手緊握成拳。
空蟬抬手關上了窗,隔絕了他看向阮枝的視線。
他淡漠道:“你們早點離開,這件事不會將你們牽扯進去。”
男人久久沒有應聲。
邢驚遲背著阮枝下了山,一路無言。等他將她抱上車的時候阮枝已經睡著了,眼角還有未干的淚,臉上沒了血色。
邢驚遲知道,事情的結果不如他所想。
他希望看到的局面沒有發生,阮枝終是傷心了。
回去的路上邢驚遲開得很慢,本來他應該回警局的,但顯然這樣的情況他不可能把阮枝一個人丟在家里。他得陪著她。
停了車后邢驚遲給秦野發了條短信。
[邢驚遲:今晚忙完早點回去。]
[邢驚遲:明天我請大家伙吃飯,這些天辛苦了。]
邢驚遲終是沒在此刻和秦野說顧衍的事。
至少今晚他想把這一點時間留給自己,沒有刑警隊長,沒有案子,沒有嫌疑人。只有他和他的妻子,和他們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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