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她輕笑一聲,仰頭望著他說:“這樣的罡風(fēng),靈氣是無法修復(fù),你這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嗎?” 東方境垂眼,對上她譏諷般的笑意,聲音平靜地問:“怎么樣你才能不再將神識放出來?” 言緋太累了,反正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這屏障內(nèi),她也做不了想做的事情。 索性大咧咧的躺下,閉上眼,休息。 東方境卻執(zhí)著地,再次詢問:“怎么樣你才能不再將神識放出來。” 他的聲音啊,那么的平靜。 那么的理智。 沒有一點點的情緒在里面。 可是她還是聽到了他聲音里的微妙的緊張。 他是在心疼她了嗎? 是的吧。 言緋睜眼開,盯著他的臉。 識海中他的臉如當(dāng)初一樣的年輕俊美。 他大約不想把他本體那副垂垂暮已的老態(tài)展現(xiàn)給他看。 就如,她也不想讓自己此刻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被他看到。 不是怕丟臉。 而是,而是怕他心疼。 “我死了后,就不會再將神識放出來。”她望著他那雙漂亮的盛滿了她的琥珀色眸子。 聲音輕輕的,柔柔的,帶著淺淺的笑意。 她注視著他,滿眼都是他。 “如果你再也看不到我的神識出現(xiàn),那么我應(yīng)該是死了。” 她的聲音就像四月春風(fēng),像是六月的旭陽,像是滿樹桃花。 溫軟而又柔美,纏綿而又繾綣。 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明亮,又是那樣的多情。 她望著他,整個眼中就只有他。 如果你再也看不到我的神識出現(xiàn),那么我應(yīng)該是死了。 她說的,這樣輕輕巧巧啊。 簡直像是情人間的耳語低喃的情話。 可是這話,落在他心頭,卻令他頃刻間體會到了什么叫肝膽俱裂心神共痛。 他的袖中手指蜷縮顫抖,他動了動唇。 執(zhí)拗的,堅定地,繼續(xù)問她:“怎么樣你才能不會再放神識出來?” 言緋低低笑了。 她的笑聲啊,那么柔軟甜美,像是小時候偷吃了甜甜的丹糖,而后給他嘴里也塞一顆,彎著眉眼,甜滋滋的朝他笑。 可明明,她滿身傷痕。 東方境的喉嚨突然就卡住,胸口激蕩著無數(shù)情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猛地垂下頭,不再去看她。 過了許久,才終于,又說話。 “緋緋。”他說:“我?guī)闳タ纯赐饷妗!? 言緋:“好呀。” 她聲音聽起來,是那么的輕松愜意。 可他卻敏銳察覺到了她的顫栗。 大約是在他的識海中,所以他無比真切地體會到了她這一刻滿心的恐懼與抗拒。 這外面的世界,對她來說大約就是一個血色的噩夢。 可是,她卻沒有拒絕他。 不僅沒有拒絕,還開心的說著好。 這個傻傻的小姑娘,這個讓他想一想就疼的窒息的小姑娘! 他起身朝冰冥洞外走去。 口中說:“外面是鮫人一族,鮫珠夢華是在鮫人島上。” 言緋的笑容愣住。 她茫然地,低聲說:“我記得,幼時族人遷徙,父王說,要帶我們?nèi)ヒ粋€名叫鮫人島的地方,說那里會是鮫人們永遠的家。” 那一次遷徙,鮫人們奔赴光明,滿心歡喜。 最終,卻成了黑夜中那濃的化不開的血色海浪,成了漂浮在海浪上的一具具沒了任何氣息血肉模糊的尸體。 似乎知道言緋在想什么,東方境柔聲又說:“其實你小時候來過這里。” 言緋的思緒被打斷,一時又有些茫然,不知道東方境為什么會這么說。 “鮫人島在修仙界,被稱之為雪冥山,因為這里尋常人來不了,覺得它是堪比冥界的地方,又因為這里常年下雪,一座座山峰上堆積的都是雪,就被人稱之為雪冥山。” “我小時候出生在這里,那時候還沒有化成人形,整個雪冥山,就只有我肚子一個,后來在海灘上撿到被擱淺的你。” 東方境說起往事,神情雖然平靜,但唇角微微上揚:“那時候你很小,特別的小,我用冰做了一個水缸把你放進去,天天把你掛在脖子上,帶著你漫山遍野的跑。” “后來,你父王與母親來這里找你,我就把你放在礁石上。” “你那會可會哭了,一整天都在哭。” 關(guān)鍵是,他喜歡聽她哭聲,她不哭,他就揪她頭發(fā)揪她尾巴…… 當(dāng)然,后半句他沒說出來。 言緋聽著他的描述,好似已經(jīng)有了那樣的畫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