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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葉蓁蓁聽說軍器監(jiān)張封要進宮見紀無咎,就也跟著來圍觀了。

    紀無咎在養(yǎng)心殿見了張封,后者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向紀無咎陳述“地雷”的研發(fā)進度。地雷這個名字還是葉蓁蓁取的,埋在地里頭，一碰就炸響如雷,倒是十分形象。紀無咎不得不承認，葉蓁蓁在于軍器的研制上很有天分。

    張封把地雷觸發(fā)的大致原理跟帝后二人講解了一下，葉蓁蓁聽得津津有味。紀無咎聽說這種武器已經(jīng)初步做出來,近期需要進行大量的試驗,便大手一揮,又給張封撥了不少銀子。再一想，這大過年的，軍器司上下十分辛苦,于是又把大大小小的官員賞了一遍。

    當皇帝需要很多種技能，馭下是其中之一。官員們付出了辛苦，你就必須讓他們知道，他們的付出被你看在眼里。這種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不僅要做，還要把握度，賞得太狠了，對方會驕縱自大，賞得太單薄，又容易讓人寒心。所以說從馭下有方這一點來看，葉蓁蓁還是挺佩服紀無咎的。

    張封領了賞賜和旨意離開之后，紀無咎問葉蓁蓁道，“聽說你昨天嚇跑了一只鬼？皇后不愧是皇后，朕只聽說過鬼嚇人，可從未聽說人嚇鬼。”

    葉蓁蓁很不屑，“什么鬼不鬼，他要是鬼，我就是閻王。”

    紀無咎嘴上又開始不著調了，“閻王若是像你這般漂亮，便是做一只鬼，朕也會心甘情愿地跟你走。”

    葉蓁蓁吸了吸鼻子，問道，“你這里是什么味道？”她從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了，養(yǎng)心殿中有一種幽淡的香氣，不像是花香果香，比熏香更自然，有點像薄荷，但又不是薄荷那種清涼醒神，反而給人一種暖暖的很舒服的感覺。

    “你聞出來了？”紀無咎說著，指了指炭盆，“這里頭燒的是海里香。”

    “什么是海里香？”葉蓁蓁從未聽說過這種東西。

    “是呂宋進貢的一種木頭，生在海島上，海水漲潮的時候把整個小島漫過去，離遠了看這種樹就像長在海面上，所以叫海里香。往年他們每年都進這種木頭，但因為生木頭上帶著一種海腥氣，中土人聞不慣，所以知道的人很少。前些日子母后讓惜薪司把海里香燒成炭，放在炭盆里烘著，用起來和銀絲炭沒什么區(qū)別，還有一種香氣。朕聞著不錯，就讓惜薪司也弄了些來。”紀無咎耐心解釋了一番。

    葉蓁蓁又吸了吸鼻子，“我聞著也怪好聞的。”

    “你既喜歡，朕這里還有很多，拿去便是，回頭朕再讓惜薪司多多地燒。”

    葉蓁蓁有點猶豫，總覺得這東西既然是太后弄出來的，難保不會有什么玄機在里頭。

    紀無咎看出了她的疑慮，說道，“放心吧，這海里香朕也用了幾天了，沒什么不對勁。”

    也對，太后就算再詭計多端，也不會把毒手下到自己兒子頭上去。想到這里，葉蓁蓁點了點頭。

    ***

    過年這幾天，除了敦促軍器司盡早研究出新火器，紀無咎其實基本沒理什么政事。做皇帝也是要放松身心的。

    不過，他在忙另外一件事：皇后的怪病，到底如何才能醫(yī)好呢……

    為此，他把太醫(yī)院里的太醫(yī)們一個一個地提溜來問，然而莫說醫(yī)治，那些平日里醫(yī)道了得的老家伙們，聽都沒聽過這種病，就連醫(yī)術最好最博學的鐵太醫(yī)，也是一籌莫展。

    紀無咎把自己能想到的會治病的家伙都問了個遍，也沒得到答案。于是他很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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