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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的一聲響，他終于抱住了他的爸爸，小心翼翼地側(cè)過臉，貼耳聽爸爸胸腔內(nèi)的心跳聲，像個孩子一樣閉上眼，淚光濺落。

    這心跳，和十年前一樣有力，他還活著。

    楚子航把頭埋得更深了。

    楚天驕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緩緩合攏臂膀，輕輕撫摸兒子柔順的黑發(fā)，雨水從指間流落。

    “這小子……”

    還是跟十年前一樣啊，坐在他的手臂上，貼在他的胸膛上，隨他流經(jīng)各個攤位，忽然伸出白嫩的手指，指著那套軌道火車玩具說，“爸爸我想要這個。”

    一晃眼，十年過去了，都長得這么俊，學(xué)校里也有大把女孩追，心底卻還是十年前那個流鼻涕的小男孩。

    至于子川吶……

    楚天驕抬眸，在微斜的夜雨中，走出一位提刀的少年，大開的白衫風(fēng)動，雨水淌過他的腹肌，灼烈的右眼放射金光，太古如淵。

    楚天驕無奈地笑了笑。

    這小子十年前就愁眉苦臉地抓著筆，坐在案前像便秘一樣憋小說。結(jié)果十年過去了，小說沒寫出來，自己反倒活成了小說里的男主角。

    “老爹，是你嗎？”楚子川終于來到楚天驕的面前，此時還有些不敢相信。

    楚天驕點了點頭，有些唏噓，“是我，我還活著。沒想到這座城市居然藏有兩個尼伯龍根，像個套娃，這個尼伯龍根比鄰約頓海姆，甚至可以說它就是建立在約頓海姆上面的，它們血脈相通。兩者之間有個通道，我通過那個通道過來的。”

    他忽然又拍了拍楚子川的肩膀，微笑，“那個門……關(guān)得好。我看見大蛇從天而降，沒了頭顱，潑天的紅雨，落到地上融化了積雪。我仰天沐浴龍血，覺得自己的兒子很棒。”

    楚子川的眼眶卻有些紅。

    關(guān)上那個天門，對于他而言，等同于親手將父親關(guān)進(jìn)了一座死人的墳?zāi)梗抢镏挥袉鑶璧娘L(fēng)雪，與永恒的孤獨。

    “老爹，我對不起……”

    楚天驕抬手打斷了楚子川的話，回首望向身后那恢弘的白光，絲絲縷縷地溢出，放射在黑暗和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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