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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jù)《亞伯拉罕血統(tǒng)契》，我們卡塞爾學院……不，我們?nèi)w混血種，都有著清理不潔血統(tǒng)的義務(wù)。”

    昂熱頓了頓，銀灰色的眸子里閃現(xiàn)刀子般鋒利的銳芒，“這是原則性問題。”

    守夜人抿酒，沉默不語。

    昂熱抬起手腕，翻開袖子，手指敲了敲腕表上的石英面，“還有六個小時，執(zhí)行部的專員們就要出發(fā)了，諾瑪給他們訂了飛機票，也有你的一個位置。”

    “喂喂喂。”守夜人嚷嚷，“我已經(jīng)是快入土的年紀了，還要我跟著那些生龍活虎的年輕人去拋灑熱血嗎？”

    “對了，你的見習弟子，芬格爾·馮·弗林斯，也在這次行動中。”昂熱補充。

    “芬格爾？他又來做什么？他什么時候加入了執(zhí)行部？”守夜人撓頭。

    “他今年畢業(yè)，這是他大四的期末考核任務(wù)，或許你該幫幫他，我看他的頹廢姿態(tài)，像是要破我校的記錄，以連續(xù)留級的偉大功績，加冕于我校的名人墻。”

    “他自己都不在意，我怕什么。”守夜人翻了個白眼。

    “芬格爾的成績，或許你不在意。但你在學校呆了這么久，就不想出去透透氣嗎？”

    昂熱瞥了守夜人一眼，好似農(nóng)夫瞥了一眼蛇的七寸，“我用自己的小金庫，給你買了張飛往荷蘭的機票。任務(wù)完成后，你可以選擇只身前往，沒人知道你的行蹤，諾瑪也不知道。”

    昂熱用五根手指架住酒杯，微微晃動手腕，目光盯著里面淡金色的酒液，“那里的紅燈區(qū)……你知道的，很棒。”

    守夜人忽然語氣一滯，嘆了一口氣，又躺回椅子上，“女人什么的……說說而已。昂熱，你知道我不想去的。”

    守夜人取下頭上的帽子，蓋在臉上，下面?zhèn)鞒鏊挠牡穆曇簟?

    “那個孩子……原本應(yīng)該叫做星辰守望者。”

    “是的。”昂熱淡淡地說，“三年前，執(zhí)行部就在美國的華盛頓州，執(zhí)行過一次擊殺星辰熄滅者的任務(wù)，你帶隊的，從華盛頓州追到了加利福尼亞。”

    “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你知道嗎？”

    守夜人的手將帽頂壓癟，像是捂臉，手背青筋暴起。

    “我打斷了他的腿，親自將熾烈的龍炎彈埋入他的胸膛，就用我的黃金蟒左輪。”他的聲音嘶啞，“大雨都澆不滅的火焰，吞噬了整片森林。”

    “但我們找不到他的尸體，他還活著。”昂熱冷冷地強調(diào)，“而且比以往還要兇戾，十幾位煉金大師死在了他的手里。”

    “你讓其他人去也行吧……”

    “你們弗拉梅爾一脈的煉金術(shù)，又詭異又強大，我不想我的學生死得不明不白！”

    昂熱有些煩躁了，又喝了一杯龍舌蘭，盯著底下那個大肚子的老牛仔，沉聲道：“他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超越你了，連我都沒有戰(zhàn)勝的把握。而且，我有其他事要做。”

    “他是個天才……就是路走歪了。”守夜人低聲喃喃。

    “你是他的導(dǎo)師，你知道怎么對付他的。”

    昂熱將杯中的龍舌蘭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取下胸口那朵玫瑰，水平放在杯口，轉(zhuǎn)身離去，逐漸走遠。

    “給他上最后一堂課吧，萊昂納多，盡你的義務(wù)。”遙遙傳來昂熱的聲音。

    而在實木躺椅上，壓癟的牛仔帽下，傳出了悠長的嘆息聲。

    “副！校！長！！”

    耳畔傳來女生的嬌喝，守夜人的牛仔帽被猛地掀開了。

    那個穿著粉色泳衣的女生，正怒不可遏地叉著腰，豎眉盯著守夜人，發(fā)現(xiàn)他的眼角還掛著剛睡醒似的晶瑩。

    “這一次，你又沒按表！！！”

    “不是，這次是真的被打擾了啊！”

    守夜人欲哭無淚。

    ……

    仕蘭中學，星空下的涼亭，草叢里有螢火蟲，綠光點點。

    “星辰熄滅者，S級的通緝犯，你……居然不知道？”

    這回輪到茆千易詫異了，“你的導(dǎo)師沒跟你說嗎？”

    “不知道，沒說……”

    楚子川苦笑，以老尼那個玩世不恭的性子，那基本是“師傅領(lǐng)進門，氣死整個人。”

    “暈了。”

    茆千易扶額，她早該知道，楚子川身后的那位煉金術(shù)大師，是個不靠譜的家伙。

    “我這個徽章，你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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