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一人嗤笑:“大概劍修都是榆木腦袋?不過,當(dāng)年,誰會想到,裴御之有這么人人喊打的一天呢。” 是啊,誰能想到呢。 風(fēng)雪沉沉,眾生寂寥。 緊密的密室,年輕的云霄掌門,神色一僵,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那血落在他衣袍上,紅白交錯的鮮明刺眼。 體內(nèi)真元大亂,在幾近瘋狂的高速運轉(zhuǎn)里,終于出現(xiàn)反噬。 他閉了下眼,而后睜開。 手指扶著石床,僵硬站起身來。 久閉的石門大開,外面的樹枝上昏昏欲睡的小黃鳥被驚醒,它眼睛放光,但是看到青年的神色后,到嘴邊的聲音重新咽回去,它安安靜靜不說話。 死一般的沉默里,有人往這邊走來,衣袍掠過樹枝,是陳虛。 “裴御之。”陳虛氣喘吁吁過來,看到眼前人的模樣后。 眼睛瞪大,本來的喜悅冰冷,滿腔都是荒涼苦澀。“你……你的頭發(fā)……” 一夜白頭。 衣袍如雪,他的發(fā)也如雪。 裴御之沒什么表情,當(dāng)初少年眼中的光隱沒,只剩平靜荒蕪。他聲音也很輕:“虞青蓮她們來了是嗎?” 陳虛只感覺眼眶一熱,咬牙:“是!現(xiàn)在都在天塹殿,你去見一見他們!” 裴御之笑了下,卻說:“我不見,讓他們都回去。” 陳虛憤怒地上前一拳打在他臉上,眼中有水光,磨牙:“你到底還要頹廢到什么時候?!區(qū)區(qū)一個季無憂,你到底在怕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 狠狠挨了一拳。裴御之往后退一步,捂著臉,銀白的發(fā)遮住神情,許久沙啞低聲說:“我到底在怕什么,我到底在怕什么……” 他笑起來,唇齒間盡是血的腥甜。他聲音顫抖,“我到底在怕什么,陳虛你知道嗎,我在石室內(nèi)怎么封閉五感都沒用,一閉上眼,耳邊全是他們的求救,鼻間也是揮之不散的血氣。那死去的云霄弟子聲嘶力竭質(zhì)問我,云霄的列祖列宗在上冰冷俯視我。我是罪人!我是云霄萬古的罪人!” 他似是笑了,又似乎是哭,說:“季無憂恨的是我,是我犯下的罪,生死都與云霄無關(guān)。” 陳虛恨不得扇他一巴掌讓他清醒點。 但最后只是重重地打在了旁邊的樹干山。 青年眼睛血絲布滿,說話的聲音卻是擲地冰冷。 “你以為你死了,季無憂就會放過云霄,是我太天真還是你太天真?——季無憂就沒想過放過這里任何一人,現(xiàn)在做出這樣的事,不過是在刺激你折辱你。裴御之——現(xiàn)在云霄萬萬人的命都在你身上。我以前不想說,是怕你有壓力,但是你現(xiàn)在這樣,跟個縮頭縮腦的廢物有什么不同!你是云霄的掌門人,你是所有人最后的救世主!” “云霄不會亡,也不可能亡,我昨天聯(lián)系上了經(jīng)天院,那邊傳來了一絲魂息,師祖還在!” 陳虛望著裴御之。 兩個人的眼睛如出一轍的紅。 簌簌雪落,白了少年頭。沉默很久,陳虛聲音沙啞,他用手捂住眼睛,似乎是一個懇求:“裴御之,你現(xiàn)在去天塹殿……只有你能聯(lián)系上師祖……這是我們,最后的機(jī)會了。” 冬風(fēng)不解意,呼嘯漫過云霄的山頭。踩過覆雪的臺階,女子的衣裙艷艷如盛放的薔薇花,清脆的金鈴聲似乎給世界都帶來了一分生機(jī)勃勃。 虞青蓮輕聲說:“真沒想到,再來云霄會是這種局面。” 在她旁邊的是一襲灰色狐裘的鬼域城主。 寂無端眉眼一如既往陰沉,聲音散漫:“裴御之倒是給自己找了個好徒弟。” 悟生搖搖頭道:“這事也不能怪御之,我當(dāng)初第一眼見季無憂便覺得不對。他百年化神,必是入魔修的邪道。現(xiàn)在對付的云霄,恐怕下一個,就是我們了。” 鳳衿近日鳳凰血脈覺醒得更加深刻,聞此,蹙了下眉,說:“在他身上,我確實感受到一種陰冷之意。似乎萬年前就有過。季無憂此人,不太正常。” 第(2/3)頁